彭城里,葉慕又呆了半月,在彭城的華夏書院,上下觀察了一遍,整體還不是多滿意,如今還在初始階段,文字都沒有普及,推行得很是困難,但大體上都是有模有樣。
一天,天剛亮,葉慕就一個人徒步出了彭城愕南門,打算返回揚州。
之前,葉慕和揚州的竹花幫軍師邵令周見過,已打算擁立邵令周為新幫主,竹花大會就在月后,到時候,有很多江南的勢力摻和進來,意圖吞并竹花幫。
現(xiàn)在竹花幫也算是葉慕自己領地里的幫派,自然是要管上一管。
出了城,荒野平川,沃土中原。
葉慕踏在泥草上,身體感受萬物生長的韻律,用心體悟修行的道理,緩慢而堅定地行走著,日出到日落。
一天傍晚,葉慕正走在兩山之間,萬里晴空忽然就布滿了積云,眼看大顆的雨點就要從空中墜下。
正憂心時,看到不遠處山腳有處隱隱有處房舍,心想正好去那里避雨,幾個飛步就到了近前。
原來是一座荒廢落的寺廟,外面的院墻已經(jīng)傾頹,只有廟門處還算完好。
既然是荒廟,葉慕就自己越過破爛的大門走了進去。
此時,雨點落下,葉慕就在佛堂里避雨,看著院里積起水灘,雨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心想:
“雨一時半會估計是停不了了,天色也晚了,在此暫住一晚吧!”
接著在破廟里找了些木頭,在佛像前生起火,在火堆前靜坐,琢磨起那日同跋鋒寒對戰(zhàn)的領悟。
“江湖上的武功最頂尖的武學四大奇書慈航劍典、天魔策、長生訣、戰(zhàn)神圖錄,其下是天刀、寧道奇這等自創(chuàng)的絕世武學,除此以外還有一個江湖奇功絕藝榜,不知是誰人弄出來的,上面羅列了江湖上各種獨家武功?!?p> “劍……”葉慕微微意動。
“劍法,招式,變化,鋒銳……”各種詞匯從葉慕心頭閃過。
“武學境界還是太低?!弊罱K沒有所得。
“要找個機會學上幾門高深劍法?!?p> 微微嘆口氣,閉上眼睛,假寐。
……
“嗵嗵”一串沾著泥水聲的腳步在接近,葉慕警覺,從靜靜謐中睜開眼,望向了正對著的破舊大門。
許是來人看到火光,貿(mào)然闖入會引起誤會,腳步聲停住,幽深的夜光中,一道陰柔的男聲傳來:
“不知是哪位朋友在此?”
外面的雨還在繼續(xù),葉慕知道來人恐怕也是為避雨,沒做多想,隨即回應道:
“在下也是路過此地,不妨進來說話?!?p> “那就多謝了”那陰柔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多時,一行十來人拖著泥水,走了進來。
領頭兩人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身上裝束,卻不似中原人打扮,寬大的獸皮雖然已經(jīng)濕透,卻依舊顯得獸性十足,襯托得它的主人也彪悍了幾分。
進來后,一男一女對著葉慕的火堆走了過來,其他人自主地在兩側(cè)的空地上,一左一右圍成了兩圈,也是準備生火。
葉慕看得分明,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系了彎刀,即便那看似身份非同一般的一男一女,也沒有例外。
“突厥”
葉慕想到了兩個字,沒有起身,對著兩人看了一眼,略一拱手,便又靜靜閉目,不再理會。
那男子見葉慕冷淡,笑了笑,自己就在火堆旁坐下,還往火堆里加了些柴。
女子見慕一副冷淡不予理會的樣子,鼻孔一鼓,在男子的眼神示意下,才滿是不悅地坐在了男子旁邊。
葉慕雖然是閉著雙眼,兩人的舉動卻了然于胸,不由得對那男子高看了幾分。
異族人向來脾氣火爆,很少有人能做到那男子一般,那份氣度,亦或是城府,就連一些中原人都是不及。
將那女子安頓好,那男子又是悠悠開口:
“這位朋友氣宇非凡,在下拓跋玉,希望交個朋友。”
拓跋玉到中原來,已經(jīng)有一些時日了,深悉中原江湖人打交道的方式,此時竟是極為有禮。
話音剛落,身旁女子卻是一把拉住拓跋玉,瞪著葉慕,撇嘴不滿:
“師兄”
“師妹,休得無禮!”拓跋玉當即又給了女子一個警告的眼神。
聽到拓跋玉的話時,葉慕就又睜開了眼,準備應答時,卻是被那刁蠻女子給打攪,也是有些惱。見拓跋玉卻是有禮有節(jié),很有氣度,當即也就瞬間釋然。
剛要開口時,拓跋玉卻是先一步賠罪:
“朋友請見諒,師妹剛?cè)虢?,不諳世事,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哪里,哪里?”話都這份上了,葉慕再不表示,就太不近人情了。
“拓拔兄,多慮了。令師妹雖然言辭無禮,卻是性情中人,哪里會怪罪?”這句話卻是葉慕真心評價。聽到這句話,那女子依舊驕哼一聲,臉上卻是很受用。
“在下姓葉,名慕,字羨之?!比~慕自我介紹道,因?qū)Ψ绞钱愖?,故帶上了漢族的文化習氣,表明立場。
“莫不是王通宅里,與我族高手跋鋒寒對決的葉公子,幸會,幸會!”拓跋玉眉飛色舞起來,同時臉上戰(zhàn)意萌生。
“武尊弟子,同樣久仰大名!”葉慕說道,“兩位到中原來,不知是有何貴干?”
“我們是奉師尊之命尋找長生訣,順便將那惡徒跋鋒寒的頭顱帶回給師尊?!蓖匕嫌耖L舒一口氣,正待回答,卻是他的師妹搶先出口,一番話言簡意賅,坦白異常。
拓跋玉尷尬笑了笑:
“聽說中原有奇書長生訣,師尊鉆研武學癡迷,欲要借來觀瞻一番。”
“此書不是已經(jīng)絕跡多時了?你們從何處得知?!比~慕說道,“況且無數(shù)前人都鉆研過此書,無有借此書練成過武學的,武尊尋去又能做何用?”
“你這人好不坦誠,明明那書就在你手里,偏生裝作糊涂,我淳于薇今日倒好想見識見識長生訣哩?!贝居谵闭f道。
淳于薇說完,拓跋玉連忙解釋說道:
“葉兄不要見怪,確實是從宇文化及處得知長生訣可能就在葉公子手里,加上葉公子一身武功甚是神秘,猜測葉兄恐怕是修習了長生訣上的武學吧!我們就是得到消息,才決定去揚州,找葉兄借書的,武學秘籍,人人都會得而深藏,所以我們也不是白借,我們會用其他武學補償?shù)??!?p> 被淳于薇揭穿,葉慕有些尷尬,聽過拓跋玉的解釋,才是明白前因后果,葉慕釋然道:
“無妨,原來如此!”
一陣酒香入鼻,葉慕看到那草原漢子,圍著火喝起了酒。
“不過,現(xiàn)在卻是無法如兩位心愿,還請拓跋兄轉(zhuǎn)告令師,不久之后,卻會親往塞外與武尊交流武學心得?!比~慕神情肅穆道。手中接過拓跋玉遞過來的草原烈酒,小飲一口,感覺一股火辣的味道,在唇齒間擴散,卻是要比中原的酒醇烈得多。
“你若不去塞外,我們師尊豈不是要……”淳于薇悶悶地出口說道,話到一半,拓跋玉連忙制止:
“師妹,不要胡說,像葉兄這樣的人,定是日后的寧道奇之類的人物,怎么會食言!葉兄說了會去草原,那就一定回去。”
正值半夜,雨下得正濃。
“淳于姑娘,在下既然說過,自然不會食言。”葉慕說道,給了淳于薇一個信賴的表情。
淳于薇一笑,癡癡看了一會兒,說道:
“我發(fā)現(xiàn)我有些喜歡你了?!?p> 拓跋玉連忙笑道:
“鄙師妹一向是這么但白,不過她歡喜的人實多不勝數(shù),葉兄莫要認真?!?p> 淳于薇不滿地嗔道:“師兄怎么可以如此說人家,這次不一樣哩!”
葉慕也是略帶取笑地道:
“是不是每一次都不一樣呢?”
淳于薇還想說話,卻是被拓跋玉止住,再這么讓她說下去,指不定還會出什么笑話。
在火邊休息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