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王家的變故

　　“二哥！”

　　秦大虎親熱的朝王有亮打招呼，王有亮面帶疑惑的回頭看，看到秦大虎的時候，突然怔住了。

　　“妹夫，你們怎么……”也只是愣了一會，王有亮當即放下手里的活計，歡快的迎了上去，“這地方真是不好找！這是明月吧？現(xiàn)在都這么大了！來，讓二舅好好瞧瞧！”

　　“二舅好！”秦明月看著王有亮，大大方方的打了個招呼。

　　秦明月如今出落得娉娉婷婷，頗有些當年她娘的影子，王有亮打量著她，眼眶中不禁蓄滿了淚水。

　　“今年該有十四了吧……你是三月生……嗯……生日過了……”王有亮喃喃地念叨著，“你二舅這些年忙活不過來，也沒時間去瞧瞧你，大虎兄弟，明月可許了人家？”

　　秦大虎笑道：“孩子挑，倒是還沒許人家?！?p>　　王有亮大笑：“倒是和她娘當年的脾氣一模一樣！來，咱進屋去，別在外面站著！妮兒！妮兒！快出來，咱家來人了！”

　　名叫“妮兒”的女子應了一聲便從茅草屋里走了出來，女子看上去四十一二歲左右，實際年齡應該只有三十七八歲。女子手中還拿著針線，她疑惑的望了望秦大虎，隔了一會才認出來。

　　“二舅媽好！”

　　“哎！哎！這是明月吧，長這么大啦！快，快進屋！”

　　秦大虎拎著手里的野兔獾子就踏進了屋子，一進門，父女倆便被這個家的貧窮所震驚：靠里的墻上掛著半拉木板做的碗柜，碗柜上放著稀稀拉拉幾個陶罐和碗筷；四周散放著一些雜物，居中一張木板搭的床，床上躺著一個七八歲的臉色蒼白的小姑娘。小姑娘躲在被窩里怯怯地看了秦明月一眼，隨即便咳嗽不止。

　　這和秦大虎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秦明月剛才還在疑惑為什么空氣中飄著一股中藥的若有若無的味道，現(xiàn)在全都明白了。

　　“念念，快叫表姐……”妮兒溫柔的將病榻上的女兒扶了起來，小姑娘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哆哆嗦嗦的喊道：“表姐好……咳咳……”又咳了起來。

　　秦明月心疼的說道：“快躺好吧，念念表妹！二舅媽，妹妹這是生了什么??？”

　　妮兒滿臉的愁容，嘆氣說道：“也不知道害了啥病，郎中也請了好幾個，藥方子也開了不少，就是不見好……”

　　看著念念咳得通紅的小臉，秦明月的心中不由得擔憂起來。

　　秦大虎把手中的野物子扔到灶前，一邊扭頭沖妮兒說道：“二嫂，來的路上我和明月打了些獵物，你熬些湯，好生給念念補身子！對了，明生這小子呢，咋沒見到他？”

　　聞言，王有亮夫婦臉上的表情瞬間淡了下來，妮兒扭過頭去擦眼淚，王有亮說道：“明生去年惹了村長的兒子，捅了簍子，跑了……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

　　明生是王有亮夫婦的大兒子，去年便該成親的。只是未過門的妻子遭到了村長兒子的覬覦和玷污，未婚妻一時想不開跳井死了。明生負氣之下拿刀捅了村長兒子，雖然小命還在，卻瘸了一條腿。

　　王明生回家?guī)Я藘杉律堰B夜逃走，村長怒不可遏，要拿王有亮治罪，村民們苦苦求情這才沒對他怎么樣，只是搬走了王家所有值錢的東西。恰逢念念生病，不停咳嗽，王家其他姐妹唯恐她是肺癆，又因王明生惹了村長的緣故，這便找個由頭將王有亮一家趕出了祖屋。王有亮無法，只好搬到了這么一個偏僻的地方艱難的活著。

　　王家搬到這里來，已有八月余。

　　聽完這些話，秦大虎攥著拳頭又是心疼又是激動：“二哥二嫂，發(fā)生了這么多事，為什么不來找我？我雖然沒什么大的本事，總歸還能幫上一點小忙！”

　　王有亮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可奈何地說道：“自從妹妹走后，你另娶，我知道你家中那位管得嚴格，所以這些年來我甚少與你走動。家中出了這么大的事，我也不好找你幫忙……”

　　“二舅這是哪里話！你可是我親舅舅，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就是，說那些話倒顯得生分了！”

　　當下幾人閑扯了些家常，妮兒便去灶前做飯。晚飯是幾個黑饃饃稀飯就酸蘿卜，還殺了秦大虎帶來的一只野兔煮了湯。王有亮原本心中還擔心這父女倆會嫌被怠慢，沒想到這父女倆倒是不挑，野菜饃饃都吃得無比香甜，反倒是那野兔肉卻沒吃幾口。

　　或許是頭一次有女孩子來家里玩，念念的精神顯得格外好，一口氣吃了好幾塊肉，又喝了兩碗湯。

　　看著念念臉上終于有了點血色，妮兒的心情也變得不錯起來。

　　饑餓也是一種病。秦明月心里想。

　　吃完飯后，當下天色已晚，秦大虎便留下來住了一晚。妮兒將柴房收拾了出來，王有亮和秦大虎在柴房擠了一晚上，秦明月則與妮兒母女倆睡床上。

　　秦大虎徹夜難眠，王家窮得只剩兩床破被子，連一件多余的厚衣裳都沒有。就這種情況，妮兒還要分出一床被子來給秦大虎，被秦大虎強硬的拒絕了。

　　秦明月也是徹夜難眠。她的心中掛念著念念的病，也掛念著自己是否能為這個家出些什么力。

　　天亮以后，秦大虎父女倆默契的幫著王有亮做事。王有亮夫婦客氣幾句也接受了二人的好意。秦大虎幫著王有亮砍竹子，削木頭，和泥，晾曬茅草，幾個人又蓋了一間茅草屋；秦大虎木工活做得也極好，他用剩下的木頭做了一張小方桌和幾張凳子，還有一口盛放家伙什的箱子。東西做得簡陋，勝在耐用。

　　做完了這些，他又和王有亮鉆進了山去設陷阱，王有亮做莊稼活是一把好手，只是做木工、打獵這些方面比起秦大虎就遜色不少了。秦大虎傳授了他不少的經(jīng)驗，倒令王有亮學到了一些打獵的技巧。

　　秦明月則幫著采野菜野果和蘑菇，又幫著平整土地、洗衣做飯，閑暇時教念念讀書認字，倒是令這個家的氣氛歡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