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糾結(jié),煩躁,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經(jīng)涌現(xiàn),便不受控制的蔓延開來。
蕭默南見小月無心再說什么,知趣的叮囑幾句就退了出去。
“早些休息,明天我們一起過去?!保叩介T口,蕭默南又轉(zhuǎn)過頭來補充道。有月光傾瀉而下,將他的臉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月上中天,朦朦朧朧的光暈透過窗戶照進來,令床上的人兒更加難以入睡。
屋外,微風陣陣,繁星點點。屋內(nèi),回憶在反復糾纏,她以手支頭,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蕭默南就起身洗漱。他特意穿了一身白衣,拋卻以往的冠玉,束一條白色發(fā)帶。
墨色的長發(fā),束一半披散在腦后一半,襯上飄逸的長衫,整個人別有一番瀟灑的文墨之氣。
一旁伺候的小丫頭,一個個都看直了眼,全都可著勁的往蕭默南的身邊湊。拿腰帶的拿腰帶,束玉佩的束玉佩,好不壯觀。
不一會兒功夫,蕭默南就已裝備完畢,提起步子向小月屋子而去。
“小月姑娘可梳洗好了?”,走到門口,蕭默南溫聲詢問門外的丫頭。
“三少爺,小月已準備好了,咱們這便出發(fā)吧。”,說話間小月已從屋里出來,衣著和發(fā)式依然是昨天的樣子。
只是面紗尚未遮上,露出一臉的疲憊。
“不急,先用過早膳再去不遲?!?p> 早膳擺上來,全都是照著小月的口味,更是加入了一些溫補的食材,然而小月卻一心著急趕去風府,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蕭默南見狀命丫鬟收走碗筷,便帶著小月從蕭府后門出去。
因為蕭府人員眾多,而小月又身份特殊,所以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他都是有意瞞著其他人關(guān)于小月的存在。
車夫早已準備好車馬,蕭默南看著小月進去車內(nèi)坐好,這才翻身上馬。
正準備出發(fā),門內(nèi)卻又走出一位不速之客。
“南哥哥,錦云也要去!”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蕭默南暗暗扶額。
“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保證不再為難小月姑娘,還有……”
“好,全都答應(yīng),只要南哥哥肯帶著錦云,錦云什么都答應(yīng)!”
她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好說話呢?蕭默南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蕭錦云看。
蕭錦云示好的扯扯蕭默南衣袖,一副乖巧可人的表情。
果然,蕭默南的戒備就放松下來,看了一眼妹妹一身桃紅色衣裙,故作嚴肅道,“去,換身素凈衣服,我們這是去送葬,穿成這樣像什么樣子?”
蕭錦云一聽南哥哥首肯,興高采烈的就進去換衣服。
這次她換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沒辦法,太素凈的她是沒有了。
蕭默南無奈的搖了搖頭,正預備吩咐車夫再去套一匹車馬,蕭錦云卻早已刺溜一下鉆進了小月的馬車里。
“何必那么麻煩,我與小月姑娘同乘一輛就好!”
看見錦云鉆進馬車里,蕭默南一下緊張起來,快步走到馬車旁抬手就掀開了簾子。
“云妹!快下來!不然不帶你去了!”,蕭默南有些惱,雖帶著幾分責備,卻依然透出溫文爾雅的味道。
“就不!”,蕭錦云耍賴的伸手挽住小月胳膊。
小月靜靜的坐著,未曾動一下??匆粫r僵持著,不想再拖延時間,于是輕聲道,“三少爺放心,小月沒事,既然四小姐不嫌棄與小月同乘一輛車,這就出發(fā)吧?!?p> “不嫌棄!不嫌棄!”,蕭錦云適時應(yīng)道,朝著蕭默南吐吐舌頭。
蕭默南一時無可奈何,只能作罷,警告性的望妹妹一眼,放下簾子。
馬車慢慢的動起來,蕭錦云偷偷掀起簾子看見南哥哥騎著白馬跑到前邊去了,這才放松下來。
“你剛才說什么來著?不嫌棄同乘一輛車?告訴你,本小姐嫌棄的要死!要不是當著南哥哥的面,我蕭錦云才不會與你一個臭丫頭呆在一起啦!”,蕭錦云丟開小月的胳膊,嫌棄的拍了拍衣袖,往邊上靠了靠。
小月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位蕭四小姐的真實態(tài)度,因而并沒有任何驚訝。她依然淡然的坐在一角,懶得接話。
“喂!你敢不理我?告訴你,你打南哥哥的賬,咱還沒算完啦!不要以為有南哥哥護著你,本小姐就不敢拿你怎么樣!”,說到這兒,蕭錦云就來氣,一副氣鼓鼓的表情。
“哎!我說你,還敢不說話?”,面對這個臭丫頭竟然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蕭錦云氣的不清,伸手推了小月一把,看著她一個后仰,差點跌出馬車去,這才順了氣,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斜了小月一眼。
馬背上的蕭默南聽到動靜,急忙令車夫停車。
“小月姑娘,你沒事吧?”,蕭默南掀起簾子,緊張的打量著小月。
小月重新坐正,云淡風輕的搖了搖頭。
“看吧,什么事沒有!南哥哥干嘛這么緊張她?錦云又不是什么兇神惡煞,不會吃了她的!”
蕭錦云說的怔怔有詞,然而蕭默南從小看著她長大,又怎么會不了解她了。
“要么出來跟南哥哥騎馬,要么南哥哥讓人送你回去,你選!”
蕭錦云知道什么也瞞不過南哥哥的眼睛,只好乖乖的從馬車內(nèi)出來,轉(zhuǎn)眼便爬上蕭默南所騎的白馬。
從小蕭錦云便跟著蕭默南學騎術(shù),所以兄妹倆同乘一匹馬是常有的事。
“乖乖坐好。”,蕭默南遲疑一下,跳上馬去。
蕭錦云應(yīng)一聲,便伸手環(huán)住蕭默南后背,活像個不曾長大的小姑娘。
也唯有對這個百般寵愛的妹妹時,蕭默南不是謙謙君子模樣,而純粹是一個寵她縱她的大哥哥。
風府門口早已是一派車水馬龍的景象,形形色色的高官貴胄絡(luò)繹不絕。
小月遮好面紗才從車上下來,蕭默南也已將蕭錦云扶下馬,一行人這才向著府內(nèi)而去。
來到靈堂進香時,小月特意看了又看,卻沒能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難道是他身體還病的嚴重?這樣想著,小月臉上罩上幾分凝重與擔憂。
“別擔心,一會兒出殯時應(yīng)該就能看見。”,看小月異常失落的表情,蕭默南上前安慰。
這時,有幾名世家公子圍上來,嘴里問候著蕭默南,眼睛卻瞅著一旁的小月。
“這位應(yīng)該不是府上小姐吧?”,其中一個公子好奇道。
“她是默南的遠房表妹。”,蕭默南略微拱手道。雖然他歷來不喜與這些紈绔子弟相交,但還是出于禮貌的寒暄兩句。
“是啊是??!”,蕭錦云湊過來幫腔。
蕭默南總覺得妹妹有些反常,不由警惕的望蕭錦云一眼。
這位可是蕭府貨真價實的四小姐,只可惜相比較這位表小姐,其氣質(zhì)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蕭錦云看出這幾位世家公子都在暗暗盯著小月看,嘴角浮上一抹正中下懷的笑,裝作無意的一個踉蹌,不偏不倚就扯落了小月臉上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