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別等了,她不會回來了!
她那么近,又那么遠,站在風(fēng)里,顯得如此單薄。
他掙扎著靠在樹上的身子,抬眸向著不遠處的人兒深深凝望,冷風(fēng)里,她像一株清冷冷茉莉,眼底藏滿憂傷。
“小月妹妹?!?,不知何時,影月已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身后。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小月激動不已。轉(zhuǎn)過頭來,卻見那張邪魅的臉更添幾分陰郁。
隱隱的似乎與之前有些不同,是當日太過狼狽,而現(xiàn)在卻錦衣華服,貴不可言的翩翩而立,她有些不適應(yīng)嗎?
她覺得不是,而是那種散發(fā)著劍一般凌厲的寒光,而今終于與他完美融合了。
他動靜之間,自帶著嗜血的陰冷,散發(fā)出邪魅的光芒,這感覺,很熟悉,卻又很陌生,她一時競不敢說話。
“怎么?這么快就不認識你藍大哥呢?”,影月挑眉,臉上的表情在看見她的瞬間忽然變的很柔和。
“藍大哥,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當初只是說說而已,轉(zhuǎn)身就把小月給忘了?!?p> “怎么會?不會忘!那日是……有事,無法赴約,不要怪藍大哥,以后不會了!”,影月說的認真,語氣卻是那么的云淡風(fēng)輕。
小月看著這樣的藍大哥,心里有絲絲暖流在涌動。她向前跨一步,伸手在他左臂上輕輕捏了捏,“藍大哥,你的傷怎么樣了?有沒有長好?”。
他伸出右手,在左臂上猛拍一把,“瞧!不僅長好了,而且一點疤都沒留下?!薄?p> “真的?這么快?你騙我?”,小月不可置信的揚眉,一幅捉賊拿臟的表情。
那表情讓影月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他邊盯著眼前的人兒,邊慢慢的將袖子卷起。
看著那一點疤痕都沒有的光潔手臂,小月有些難以相信,她湊上去,捏了又捏,甚至撕了又撕,發(fā)現(xiàn)確確實實沒有任何問題,才放松下來。
遠處,一道目光,死死的鎖定在他們身上,一顆心沉到谷底。
“廢人一個,我說你就別看了,就你這樣,怎么跟我們少主比!”,一個面遮黑紗的黑衣人,不等風(fēng)天諾察覺早已站在他面前。失了武功,他真的就跟廢人無異,再也沒有了那靈敏的聽覺。
黑衣人張著一雙殺氣騰騰的冷眸輕蔑的瞥一眼有氣無力的風(fēng)天諾,拔開手里的瓶塞,取出一枚藥丸,捏著風(fēng)天諾的下顎,強行將其塞進他的喉嘍,“這是恢復(fù)內(nèi)力的,能幫你多扛幾天?!薄?p> 走出去幾步,黑衣人意猶未盡的轉(zhuǎn)頭又補了一句,“哦,對了,少主說了,請小月姑娘玩兩天,讓我跟你說一聲?!?。
“月兒——”,風(fēng)天諾用盡了力氣,喊出來卻是那么沙啞、無力。
遠遠的,她回頭望了一眼,還是跟著那抹黑色的身影越走越遠……他的手攬在她瘦削的肩頭,那么和諧,那么刺眼。
“月兒——”,他嘶喊,想掙扎著起來,卻嘔出一口口的鮮血。
“二少爺!”,李默遠遠的跑過來,連忙扶住風(fēng)天諾肩頭,“那個黑衣人剛給你吃了什么?不是好一些了嗎?怎么又吐血呢?”。
呵!那個男人的施舍,他怎么可能要,不知何時,那藥丸早已靜悄悄的躺在泥土里了。
“鄭小月呢?這個時候了,她還有閑心跟那個姓藍的打情罵俏?”,是的,李默什么都看見了,只是他知道二少爺不喜歡自己看見。
李默望一眼并肩而行的兩個身影,氣的要死。
“她走了……”,聲音很低,似乎只是說給自己。一雙眸,黯然的垂閉,微微的顫抖。
“走了?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我殺了她!”,李默只覺氣血倒涌,救她的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這,她卻跟著那個姓藍的走了?
李默憤怒的站起,提劍追去。
不待李默靠近,影月就早已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嗜血的光芒瞬間充盈眼底,他飛起一腳將身后的人一腳踹飛,不及小月反應(yīng)就帶著小月凌空而起,消失在李默的視線里。
“二少爺?!?p> 風(fēng)天諾聞聲抬眸,看著李默嘴角留下的血跡,眼底冰霜蔓延。
他緊緊的握著拳頭,握出血來——原來,他所認為的情深,只不過是自說自話的一場夢!僅此而已!此刻,他再也無力死撐,虛弱的順著樹干倒下去!
“二少爺!二少爺!”,李默一聲聲的叫著,卻再也無法將其叫醒。
他心疼的守了兩日,風(fēng)天諾才從昏迷中醒來,看見二少爺醒來的第一件事依然是習(xí)慣性的搜尋那個薄情的身影,李默第一次感覺到了心痛!
“別等了,二少爺,她不會回來了!卑職這就帶您回府!”,風(fēng)天諾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趴在李默背上,只感覺到走走停停,后來就坐上了馬車,再后來喉嘍里就不停的反復(fù)著腥甜,而腦海里都是她轉(zhuǎn)身而去時的絕情……
風(fēng)府里,風(fēng)焰急匆匆的推開了琴簫院的大門,看見床上躺著的風(fēng)天諾之后,還未及換掉戎裝的身子晃了兩晃,差點跌倒。
劉大夫看著不斷嘔著鮮血,身上浮腫不堪的風(fēng)天諾,只能膽戰(zhàn)心驚的跪在地上不停搖頭。
一時間,王都的大街小巷里都貼滿了懸賞告示,上面寫著:風(fēng)大將軍特此昭告,吾兒患重疾,現(xiàn)懸賞萬金以求天下名醫(yī)……
一連幾天,風(fēng)府門口都排滿長龍,然而待看完風(fēng)天諾傷情,全都搖頭,鮮少有誰敢著手醫(yī)治。偶有藝高膽大的,用過藥以后,也是沒有任何起色。
眼看,傷情越來越嚴重,風(fēng)府上下全都亂作一團。
這可是府里唯一的少主人,十年來,風(fēng)焰都未曾再續(xù)娶,以后也難有子嗣,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風(fēng)家只怕是要絕后了!
風(fēng)焰倒是沒有想這么多,只是這可是他唯一的骨血,夫人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
他心緒不寧的在兒子床邊走來走去,忽然想到,是的,也許這世上還有一人能夠救諾兒。
只是十年過去了,他老人家是否愿意見自己呢?風(fēng)焰眼底閃動著復(fù)雜的痛苦神色。
“是父親對不起你!”他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兒子,那鋼鐵般的脊梁一陣顫抖,“諾兒,就算父親跪下來求他,也一定請他來救你!等父親回來!”。
風(fēng)焰小心翼翼的探到兒子腰間,卻沒有找見那枚玉佩,瞬間暴怒到極點:“李默!李默!諾兒腰間的玉佩了?”。
李默從門外快速閃身而入,從胸前拿出玉佩低頭遞過去。
“怎么在你身上?”,風(fēng)焰厲聲喝道,卻不等李默吱聲就幾步跨出門去,不久就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