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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論天涯行

逃出升天

劍論天涯行 笑看云氣 10137 2017-01-30 09:00:00

  殘月已爬上三竿,四下唯有蟲鳥。狂濤向自己先前的住處疾奔而去,準備第二天見了任玉英便去找尋神劍。人在半途忽然想到,自己這身武功足可與其匹敵,何不現(xiàn)在去救了師父回南海,不再受她要挾,主意打定,又轉(zhuǎn)向地牢奔去。到了近前,只見石門大開不由地心喜,大步走到門前故意跺了跺腳,要將那些看門的伏衛(wèi)引來先行制住方好入洞,否則自己救了師父卻被困在里面豈不成了笑話??墒沁^了半天并無人出現(xiàn),略感奇怪,四處轉(zhuǎn)得一轉(zhuǎn)仔細傾聽根本無人,不由地疑心大起,不知這位師叔又在玩什么花招。

  思之良久,最后還是決定入洞一探。打開火折點燃殘燭步入洞中,并無異狀,再向前走鐵門大開,直到大廳中,只見七扇鐵門全部打開,急步入關(guān)押師父的牢房,用燭火一照空空如野,又到其他牢房中一看,同樣沒有人影,頓時氣極,心中叫苦:“師叔為人太狡詐,帶我來過一次便將所有人都轉(zhuǎn)走了,這下我卻到哪里去就師父?”回到大廳,火光照耀之下,隱約看到墻壁上刻著文字,上面一看乃是“你來晚了,想救人,做夢去吧?!辈挥傻卮笈蠛鹨宦暸镜匾徽婆脑谧稚?,石屑紛紛下落,現(xiàn)出一個手印來。

  出得洞來便不多想,直奔向任玉英住處,要問個明白。走不多遠卻聽一人喝道:“什么人?”緊接著唰一刀劈過來??駶灰簧焓直銑Z下他手中單刀,點出一指,那人半聲不發(fā)昏倒在地。內(nèi)力到了他這種境地,隨便一指也是極厲害的功夫,只封穴不傷人。又走出幾步忽見草叢晃了一下,定眼看去乃是一人伏在地上,心道:“原來這些人都是如此的潛伏著,難怪白天看不到?!陛p輕饒了過去。不多遠又是一人,如此走去,待到房前,點點人頭已有二十四個??駶锨扒瞄T,房門卻是虛掩,叫幾聲師叔并無人回應,大膽推門進去用火折子一照并無一人,暗自揣測:“定是有事發(fā)生,否則師叔不會深夜時分任然不歸?!陛p輕掩上門,一躍上房,一間挨著一間去尋找。

  淡淡的月光之下忽見一條黑影從一房頂掠出,到了另一個房頂,狂濤不由他欽佩這人輕功了得,悄悄挨近,只見那人輕輕掀起瓦片向下看去,又起身掠上另一個房頂??駶底云婀郑骸斑@人原來也是找人的,只不知道他要找的是誰?”好奇心起,展開輕功悄悄地跟在那人身后三丈處,那人一門心思地尋找倒是沒有發(fā)覺。

  不多時到了一座大房子前,狂濤記得正是自己初來時面見任玉英的大廳。此時廳中燈火通明,那人掀起瓦片看了又看,似不大分明,腳下一滑悄無聲息地到了房檐邊一頭栽了下去,狂濤心中正感奇怪,卻見他一翻身雙腳勾住檐下橫木倒懸在檐下,伸出一指在窗上戳一小孔向內(nèi)偷看,不由地贊了一聲高明,正要依葫蘆畫瓢來個學樣,卻見朦朧的微光下,那人一頭紅發(fā),面像古怪,舉世無雙,正是躲亦不及的閆斬。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腳下一拌差點從房頂滑落下去,轉(zhuǎn)身就要逃走,忽又想到,自己不是已學了“五傷劍”,承受了杜永存的內(nèi)力嗎?剛才跟了他這么久也沒被發(fā)現(xiàn),又何必怕他,自己是南海弟子,可不能顯得太沒出息,讓一個邪魔外道嚇跑了,就算動起手來,武功不濟,這里是“懸月教”總壇,有師叔在卻也不怕他。這么一想膽子便壯了起來,貼著墻壁滑下地面挨上前去,見閆斬看得正自出神,忍不住也戳個小孔向里面望去,這一望又自大吃一驚,首先映入眼中的竟是天山弟子孟太華。

  他卻不知,當日下了白頭山天池,別天要一掌劈死孟太華,洪軒卻另有打算?!皯以陆獭迸c風云一體決戰(zhàn)在際,正急需人才,孟太華武功如此高深,一人足可抵擋十大頂尖高手的圍攻,若能將他勸服,收在“懸月教”中,豈非大功一件,何愁滅不了風云一體。于是出手阻止別天,提議將孟太華帶回總壇。別天乃是西夏人,此時西夏正與大宋交戰(zhàn),以后還要攻取大宋天下,漢人中有孟太華這樣可怕的人物存在他豈能不擔心,所以堅決反對,力主除去孟太華。洪軒見勸他不下,心中暗暗氣惱,表面上卻答應下來,待別天出手時卻在背后偷襲。別天反應過來已晚,結(jié)果受傷,所幸洪軒下手急了些,傷的并不很重,咬著舌根逃走了。洪軒怕他暗中下伏報復,日夜趕路,絲毫不敢放松警惕,差點沒累垮在路上,待回到總壇才得知西北戰(zhàn)事加緊,別天早趕回西夏助戰(zhàn)去了。

  任玉英早就聽人說了孟太華那鬼神難奈的武功,得知洪軒帶他回到總壇,很是高興,連夜召他來見。閆斬和狂濤尋到這里時,洪軒也剛剛帶著孟太華來到廳中。

  孟太華穴道被封動彈不得,站在廳中一臉的怒容。任玉英上下打量了半天才開口問道:“你就是天山弟子孟太華?”

  洪軒上前解開他的啞穴,說道:“在我們教主面前,你最好放得明白些,現(xiàn)下半個武林已在我‘懸月教’的掌控之中,你應該想得到我們教主的厲害。”

  孟太華喝道:“邪魔歪道我會怕嗎?天山乃明門正派,絕不向你這邪惡勢力低頭,我孟太華大好男兒命可以不要卻絕不會屈服?!?p>  任玉英哈哈大笑道:“好一個正派子弟,那你可知武林中的明門正派是怎樣看待你的?哈哈哈,可笑實在是可笑。”

  孟太華大聲道:“他們是怎樣看我的?你倒是說說看?!?p>  肖思南道:“大魔頭,人人懼怕的魔王,根本就不把你看做明門正派的弟子,在他們的心目中,我‘懸月教’怕還差著你三分?!?p>  孟太華大吼道:“這絕不可能,我是明門正派的弟子,我根本不是什么大魔頭,你們休要框我?!?p>  任玉英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可以回想一下你的所作所為,回想一下人們看你時是怎樣的一種目光,是不是徹頭徹尾的懼怕如同見鬼遇魔?好好想想。”

  這幾句話就如同咒語,孟太華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現(xiàn)出七星莊上那一雙又一雙充滿驚恐的眼神,看到他們一個又一個向后退卻的身影。額頭上、背心上、手心上一并冒出冷汗來,大叫一聲:“不……不……不,你們誤會了……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魔頭、不是魔頭?!比矶碱澏镀饋?。

  洪軒怕他激動之下真氣竄動沖開了穴道,搶上前去啪啪啪又封住了他幾處大穴。

  任玉英又道:“你害怕了,當時你不是很威風嗎?在七星莊上力戰(zhàn)全雄,大顯神通,哪一個是你的對手,你現(xiàn)在怎的又害怕起來了?七星莊外擊死馬匹,驚退群豪是何等的威風八面,如今為什么這般不安,你的神威何在?哼,在別人的眼中你只是個惡魔,你是天生的魔星,是拿人性命,握人生死,讓人害怕的魔星,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名門正派?!?p>  孟太華驚恐萬分,叫道:“我不是魔星,我是天山派弟子,我是名門正派的弟子?!?p>  肖思南說道:“你是天山弟子,那是沒錯,但天山遠在西域,距中土千里之遙,有誰當它是中土武林的一部分,又有誰當它是名門正派?在別人的眼中,它也只是一個西域蠻幫罷了,根本就不入流,不被所謂的正派中人放在眼里,你有什么可以此為榮的?”

  孟太華大喝一聲:“住口,不許你這般說我天山派?!?p>  肖思南并不放過他,緊逼著道:“你好像很恨情玉那小子?”

  孟太華一生最恨的人莫過于情玉,狠聲說道:“我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殺他全家,掘他祖墳,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我絕不會放過他?!?p>  這句話只聽得狂濤全身發(fā)寒,暗暗為情玉擔憂,看著孟太華的樣子越來越感到任玉英說的沒錯,他是個真真正正的魔星,若他出入武林,必起血腥。

  肖思南笑道:“看來你的魔性還真重,正派人士再恨一個人也不會做到你這種地步,只有我們這些邪魔歪道才會做這些正派人士所不恥的事情。你注定了是我魔道中人,你的本性決定了你的人生,加入我們‘懸月教’吧,只有這樣你的人生才能大放光彩,你將為所欲為,無人能比?!?p>  孟太華一張口便想說“我加入”,但心底總有著正派之人的影子存在,撇不開甩不脫,張了幾張終于忍住了。

  肖思南還待要說什么,任玉英一擺手止住她,對洪軒說道:“解開他的穴道吧?!?p>  洪軒急道:“教主,這太冒險了,他的武功很……很……”又自住口,在教主的面前他若說孟太華的武功厲害,那是看不起教主了,更何況據(jù)他所知還沒有誰能勝過教主的武功,于是說道:“遵命?!苯忾_了孟太華的穴道。

  任玉英一指廳中木椅,說道:“坐吧,我們需要好好聊聊?!泵咸A冷哼一聲便不客氣。任玉英道:“洪右使,你也坐吧?!焙檐幹x坐看了孟太華一眼坐在對面,心中卻是不安,時刻提防著孟太華忽然發(fā)難。

  過了片刻,任玉英等他心情平靜下來開口說道:“你師父近來可好?”

  孟太華見她問師傅倒也有禮,便道:“恩師無恙。”

  任玉英點頭道:“那很好,據(jù)我所知你師父有個小女兒叫盈月,長得是蠻可愛的,你沒有帶她出來玩兒?”

  一提到司空盈月,孟太華心里便如刀絞,咬牙切齒對情玉恨到了極處,一時之間滿臉的悲憤說不出話。肖思南故意放低聲音斜眼看看孟太華說道:“娘我忘記告訴您了,盈月妹妹是和他這位師兄一起來的,只是遇上了那個天殺的情玉,結(jié)果落崖身亡,連遺體都不知被野獸叼到哪兒去了?!?p>  任玉英故作震驚地道:“哦,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對情玉恨之入骨。不過要報這個仇,就憑他一人可不太容易呀!”

  孟太華狠聲道:“即便是千難萬難,我也必定要為師妹報了此仇,提了情玉狗賊的人頭回天山,給師傅個交代。”

  任玉英點頭道:“那是應該的?!?p>  肖思南又提高聲音道:“我看他這個仇是報不了嘍?!?p>  洪軒急問道:“少主此話怎講?”

  肖思南道:“很簡單,情玉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代表著風云世家,風云一體,甚至整個的所謂正派中人。他本人并不可怕,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但是可以想想看,風云氏只他一子,風云止會讓人殺了他讓風云一脈絕后嗎?不會,風云止的武功可是不能小瞧的。風云止一聲令下,整個的風云一體自然會出來保護他們的少主,現(xiàn)在風云一體的勢力遍及武林無處不在,這又比風云止一人厲害了百倍千倍。但更厲害的還在后頭,在武林人士眼中,風云一體乃是真真正正的名門正派,與武林中人聯(lián)系甚廣,幾乎牽動了整個武林,情玉小賊只身獨闖烈鬼教總壇使盡了威風,所有人都視他為俠,試問你若要殺他有誰會置身事外不出面相助?要是殺了他,有誰不把你視為魔頭!各派自會出一份力將你殺了,你武功再高能與整個武林相抗衡嗎?天山派與中原相距雖遠怕是也難幸免,如此一來,你不但害了自身還害了師門,即便是死了都會落個不忠不義不孝不仁的罵名,這一切你擔得起嗎?所以我說你殺不了他。”

  孟太華聽得渾身顫抖,手心直冒冷汗,這些是他全沒想到過的,現(xiàn)在聽來無不入理,這牽連的太廣了,任誰也是當不起的,難道殺情玉真的難于上青天嗎?一時心中沒了主意,苦悶難當。其實一個人如果不顧一切的去做一件事,又怎會做不成?他見了情玉二話不說一劍斬了,即便整個的武林人士都來了又能怎樣,還能將情玉還魂不成?大不了殺了自己抵命,自己若是死了,又何去顧及師門的安危。這叫專心一意,了無牽掛。但是誰人能不為自己著想,為與自己親近的人著想呢?父母、妻子、兒子、朋友……總有那么一樣是自己牽掛的。一旦有牽掛便會有所顧忌便會動搖,肖思南機敏過人,洞悉人性,她正是抓住了人性中最為薄弱的一點,所以她成功了,孟太華開始動搖。

  任玉英對女兒投去贊許的目光,看著孟太華既恨又懼猶豫不定的樣子,趁熱打鐵又自問道:“孟太華,你可還要報仇?”

  孟太華愛極了師妹,恨極了情玉,脫口而出:“一定要報……”接著又自頓住,在整個武林的強大壓力下,他感到自己很無力。

  肖思南問道:“你憑什么報仇,就憑你的武功嗎,你自信能殺盡整個武林中人?”

  孟太華閉口不語,任玉英道:“加入我們吧,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殺情玉消滅風云一體,讓整個武林為我所折服,只有加入我們‘懸月教’你才是強大的,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將有一個足可和風云一體戰(zhàn)而勝之的強大勢力站在你的身后,助你完成心愿,你的大仇舉手可報,除了我‘懸月教’沒有哪個門派有能力幫助你,你別無選擇?!?p>  狂濤聽得震驚不已,心中默默叫道:“千萬不要答應,否則世間又多了一個大魔頭,你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p>  此時的孟太華心中也是矛盾重重,正與邪的斗爭到了最為激烈的關(guān)頭,只要跨出了這一步他就不再是正派中人,將為世人所不恥,但若沒有這一步,他的大仇實難得報,盈月的死、情玉的活是他所不能忍受的。若不殺情玉,他這一生也不會快樂。一個人如果終生不快樂,活在苦悶之中,那真不如死了來得痛快。最終他的仇恨與自私占了上風,而且瞬間充斥整個心靈,不再有任何的雜念。他是一個黑白極分明的人,要么處身正派要么投于魔門,絕不在兩者之間徘徊搖擺。

  他做出這一決定是必然的,其實在他的心中魔根早已深種,他那種殺人不心跳、縱橫四海揚名立萬的心態(tài),很久之前便已開始,直到他神功大成時才真真正正地顯露出來,經(jīng)此一步已經(jīng)跨入了萬劫不復之境地,在其本性的驅(qū)使下一個更為可怕的念頭產(chǎn)生了:“既然要為正派人士所不恥,那便永遠也不要在乎別人的眼光。以我現(xiàn)在的武功不能在所謂正派中樹立威望,那大可在邪派中圖一霸業(yè),何要屈于人下如狗如奴?讓邪惡來的更猛烈些吧,我將是魔道中新一代的王者?!彼呀?jīng)走到了另一個極端,眼中不由自主的閃現(xiàn)了一絲邪光,嘴角抽笑了一下。

  任玉英一直注視著他表情的變化,當看到那幾乎不被人察覺一閃即逝的邪光時,心中猛然一跳,她已全然明白了孟太華的心態(tài)與意圖。這些年來,她之所以能廣集人才建立強大的“懸月教”,不僅在于她武功的高強,更在于她的智慧,在于她對人性對人心態(tài)的掌握。她知道此刻孟太華已真真正正的墮入了魔道,而且正在圖謀自己的位置,但她并不擔心,因為想坐這個位置的人很多,只是沒有一個能成功,她有把握將孟太華操控在掌心為己所用,于是說道:“你不愧是我同道中人,這么快就想通了,很好?!?p>  孟太華身體一震暗道:“這女人果然厲害,我還沒說她已知道我做出了決定,以后可要千萬小心,莫讓他知曉我的圖謀而有所防備?!庇谑钦酒鹕碚f道:“教主果然是高人,在下剛作下決定便被教主看穿了心思,從今天起在下愿投身‘懸月教’,跟隨教主左右,只要能殺了情玉,鏟滅風云一體,在下便是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任玉英笑道:“很好!你我目的相同,只要齊心協(xié)力必能成功,我現(xiàn)在便任命你為本教第一任‘破風戰(zhàn)神’,地位僅在左右使與八大長老之下,你可愿意?”

  孟太華趕忙躬身施禮道:“多謝教主,屬下愿為教主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毙闹袇s在盤算如何將這婆娘除去,大權(quán)獨攬控制“懸月教”。

  任玉英微笑著點點頭,肖思南和洪軒一齊上前施禮說道:“恭喜教主又得一猛將,日后對付風云一體我們可又多了一成勝算?!?p>  任玉英表面雖然歡喜,心中卻知道孟太華可是一個非常棘手的人物,若是使用不當,可就玩火自焚了,暗自思量:“把他留在教中必然給他的圖謀以可乘之機,須將他遣派在外方可無事?!鳖┝艘谎勖咸A說道:“你這次受師父之命前來中土是為何事?”

  孟太華道:“稟教主,天山派遠在西域極少與中土人士來往,但是師祖及前兩代掌門人都是中土人士,自認為是中原武林延伸在外的一部分,因此廣建殿宇屋舍,同時派我和師妹……前來中土發(fā)請?zhí)\邀各地知名人士參加本派宮宇落成慶功大典。通過此次機會與各地武林人士拉近關(guān)系,擴大在中土武林中的影響,且借此機會廣集才俊以擴充本派的實力?!?p>  任玉英點頭道:“你師父的這個主意果然不錯,天山一派定可發(fā)揚光大,只是你師父現(xiàn)在年紀大了,沒有年輕時那股魄力,若是讓你來做這件事或許會更加漂亮?!?p>  孟太華已讀懂任玉英的意思,頓時為難起來,在他心里師父如生父,師父的事業(yè)也必定會由他來繼承,只是遲早的事,可從來沒有想到過欺師滅祖,奪取掌門之位。躇躊地說道:“教主可否網(wǎng)開一面,天山派遠在西域,又是新建小派,即便要壯大也必耗費很長時日,而我教與風云一體的戰(zhàn)事迫在眉睫,一觸即發(fā),天山派實對我教沒有多大幫助。”

  任玉英道:“看來你還是個很重感情的人,沒有忘記天山派的恩情,可是你對我的意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這次來中土最想帶回去的是什么?”

  孟太華一驚,眼皮不自主地跳了兩下,急忙說道:“先前不知神劍為教中圣物,冒犯之處還望教主寬恕?!?p>  任玉英笑道:“是寶物,天下人爭而奪之無可非議,我豈會怪你,那柄劍你是見過的,可是傳說中的那兩柄?”

  孟太華搖搖頭,心中微感奇怪,難道神劍會有三柄不成?

  任玉英道:“我不妨告訴你,劍有三柄,我所持有著名‘懸月’,‘熄烽’‘紫陽’二劍仍無下落。這些年我也一直在苦苦找尋,直到近日才得知‘冷血劍神’曾經(jīng)隱匿在天山山脈中,而那兩柄劍極有可能被他帶到了天山。我要你去將它們找出來,現(xiàn)在你已是本教的‘戰(zhàn)神’,應該有一柄像樣的兵器才是,這樣才能更好的為本教效力。”

  孟太華聽得暗暗心喜,果然沒錯,神劍就在天山,自己以前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以現(xiàn)在的神功再加上神劍那所向披靡的劍氣,天下誰人能及?奪取“懸月教”滅“風云一體”不在話下,即使要一統(tǒng)武林也絕非不可能。于是歡喜地道:“謹遵教主命,我一定將劍找回,只不知具體在哪座山中?”

  任玉英嘆氣道:“我也因此而為難,所以才會讓你取掌門之位,如此一來你便可帶領天山派眾人在山中尋找,更加容易。”孟太華輕輕點頭,看似仍在猶豫,實則在想以后也可將天山派作為自己的勢力加以壯大。任玉英道:“你也不用為難,江山待有新人出,你這樣做并無過錯?!?p>  孟太華道:“是,多謝教主的點示?!?p>  窗外的狂濤和閆斬聽到神劍隱于天山的消息都是大喜過望,恨不得馬上飛到天山,雙手持劍奔回中土稱雄稱霸。

  任玉英頓了一頓又自說道:“你已是本教的戰(zhàn)神,亦接受了使命,只是不知你是否像他們說的那般人神同懼,能否擔當起收服天山尋回神劍的重任?”

  孟太華眉頭微微一皺,心道:“你想試探一下我的武功?也好,向你展示一下,莫要小瞧了我?!庇谑堑溃骸敖讨魇且n教我的武功?”

  任玉英道:“你我各出一掌,來看看神的武功更勝一籌?!?p>  孟太華猶豫了片刻終于點頭,眼中忽然閃過一抹邪光,一躍而起一拳打出。便在同時,任玉英躍在空中,揮出一掌。

  閆斬心中竊喜,正好看看兩人實力到底哪個更高,最好來個兩敗俱傷自己便上前撿個便宜??駶齾s不由擔心起來,這孟太華內(nèi)力恐怖之極,任玉英武功雖然高明內(nèi)力未必及得上他,自己要不要出言警告。正在此時,卻見兩人在力道將吐未吐之際猛然轉(zhuǎn)過身來,任玉英身形快如極光,一閃之間搶前丈許,幾乎便在同時,兩股不同的力道分別襲向狂濤和閆斬,原來兩人已被發(fā)現(xiàn)。

  狂濤一驚之間不及多想,本能地生出反應向后彈出,展開“如影隨行步”急速避讓。閆斬也從檐下翻下地去,砰的一聲兩股力道破窗而出,呼嘯著襲向二人胸前,二人同時出掌相抵,波的一聲,狂濤身體大震憑空向后飄開兩丈,雙手幾預斷折。閆斬雖然接受了掌力,卻不知怎地一股力道分流而出擊在他胸口,嗵的一聲摔在地下,但卻不曾受傷。就在此時,洪軒嘩地破窗跳出,大聲喝道:“什么人?”

  狂濤哪里敢回答,轉(zhuǎn)身便逃,閆斬自地上彈起緊隨其后,只兩個起落便沒在了沉沉的夜色中。

  孟太華在身后大喊道:“狂濤你不要逃,我?guī)熋盟谀睦?,你為什么騙我?”那日他聽了狂濤和銀濤的話,心中大喜,即刻趕到風云戲世所住的谷中,但卻不見任何人影,找了又找等了又等,毫無結(jié)果,方才堅信盈月已死,狂濤和銀濤是在騙自己,心中極為憤惱,此時見那人是狂濤便要追上前去問罪。

  任玉英出聲止住他道:“不用追了,我有話對你說?!被氐綇d中,任玉英忽然拿出一塊金牌,說道:“懸月教戰(zhàn)神、天山派弟子孟太華聽令?!泵咸A一驚,望著那塊金牌呆呆出神。任玉英道:“難道連本門的掌門令也認不出來了嗎?其實你師父司空志早已是我‘懸月教’天山分舵的舵主?!?p>  孟太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師父乃三大劍派之一的掌門,何其自負,怎會聽命于“懸月教”,但看那金牌時,卻無論如何不是偽造的,失聲道:“這怎么可能!”

  尚思南從一旁桌上取過幾封信遞給孟太華,說道:“這是你師父的親筆信,看了自會明白?!?p>  孟太華顫抖著手打開信來,越看越是震驚,但看到最后已全然相信,也全然明白了一切。

  任玉英道:“你可知我要你做什么嗎?”

  孟太華道:“是,協(xié)助師父完成任務?!?p>  任玉英點頭道:“很好!這塊掌門令是你師父親自送來的,我本另有他用,但現(xiàn)在一切辦妥,用不著了,你也一并帶著回天山吧,明日便啟程?!?p>  孟太華拱手稱是,接過掌門令。至此,他已對這教主生出敬畏之情,不敢以女流之輩對待。

  先前,閆斬一直注視著廳內(nèi)的情況,沒有發(fā)現(xiàn)狂濤躲在近前,待遭到襲擊,才發(fā)現(xiàn)同時遇襲的還有另一人,倉促之間落荒而逃亦未看清那人面目,孟太華大聲喝問狂濤,閆斬莫名其妙。但見自己前面逃走之人輕功極好,竟似毫不遜色于自己,暗暗稱奇,武林中能與他一較長短的人可不多見,看那身影之時又似有些熟悉。

  待出了將軍府,閆斬大喝一聲:“你是何人?”

  狂濤并不答話,只是奔逃。閆斬長吸一口氣,呼地竄起空中一閃,如同形體轉(zhuǎn)移掠近前來,一掌拍下落,狂濤聽到掌風暗暗叫苦,知道只要一避必定被他纏住,能否取勝實難欲測。危機關(guān)頭哪能分心,便這么一想,那掌力又逼進了尺許,無奈之下轉(zhuǎn)身防守,雙掌全力推出,同時向后彈開。波的一聲,閆斬如同撞在一個充實的氣墊上,前撲之勢一轉(zhuǎn)反彈了回去,落下地來,疾退五步,錯點一跤坐倒,心中驚駭已極,手上陣陣發(fā)麻。兩股力道對拼之間,他已看得明白,那人竟是狂濤,古人說“三日不見如是三秋,當刮目相看”,狂濤這十多日不見可比三十年還來得厲害。

  狂濤一掌推出,同時向后飄出一丈有余,也不管對方結(jié)果如何總算自己沒事,提起真氣轉(zhuǎn)身便逃。閆斬略一思索已然明白,狂濤這小子雖然武功大進,先前卻被自己嚇怕了,遇之如同撞鬼,心道:“這小子也不知有何奇遇,內(nèi)力怎得暴長如斯?他現(xiàn)在心存膽怯,羽翼未豐,自己還可剪除,若再多些時日可就吉兇難測了?!庇谑谴蠛耙宦暎骸靶≠\給我站住?!卑l(fā)足疾追。

  狂濤倉皇逃竄,拐彎處一轉(zhuǎn)頭并不見閆斬追來,暗暗心喜,一口氣剛吐出還來及吸回卻聽風聲又起,暗叫一聲:“陰魂不散。”又要逃走,但轉(zhuǎn)念一想,對方輕功那么好自己怎能擺脫,不如躲他一躲,于是一躍上了屋頂,貼瓦趴下,見閆斬從屋下一陣風似的沖了過去,這才略感放心。如今該向何處去?既然知道了神劍的線索,自是要去找回,解救師父要緊。忽又想起了小欣,這丫頭還被困在府中,不管怎么說自己也脫不了干系,總得將她先救出才是。主意打定便不多想,跳下屋去,又奔回府中。

  輕車熟路,沒費多少功夫已到了小欣房前。小欣房門口此時還亮著燈,輕輕拍門,但聽小欣驚問:“是誰?”

  狂濤大喜,還好小欣沒被轉(zhuǎn)走,便道:“是我,狂濤。”

  門嘩的一下被拉開了,小欣眼光亮爍驚喜交加的問道:“你……你逃出來的?”聲音都有點發(fā)顫。

  狂濤閃身入門,一看屋內(nèi)還有兩人,正是寒媚和雪凌。一驚之下急向后跳,啪地一下撞在門上,急問道:“他們怎會在這里?”卻不見二人有何動作,只是坐在椅中,顯出又驚又怒的表情來。

  小欣得意非常,說道:“他們可是被我給請來的,只不過請來時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嘿嘿……”

  狂濤氣道:“你又玩你的小聰明了?!钡哺械胶闷妫銌柕溃骸澳闶窃趺粗巫∷麄兊??”

  小欣眼皮一翻,說道:“我的小聰明你也看得上?”忽又改口道:“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在房中大喊救命,寒姐姐就沖了進來,結(jié)果被我制的網(wǎng)給套住了。我接著又喊,雪凌便也進來了,結(jié)果一腳踩在針尖上收勢不住又一腳踩上,痛得撲倒在地,我就一針刺下,嘿嘿……哈哈……”

  狂濤聽后好氣又好笑,說道:“在懸月教總壇還敢玩,不怕教主撕了你?”

  小欣道:“我捉他們就是為了掩護我逃走呀,教主能奈我何?你來的正好,原本還打算去找你呢,現(xiàn)下倒也省事?!?p>  這時,狂濤才明白小欣的用意,知她逃走時仍不忘自己,頗受感動,說道:“不用他們幫忙了,我這就帶你出去?!?p>  小欣撇嘴道:“你有這等本事?”

  狂濤吹噓道:“我現(xiàn)在可是神功蓋世,連閆斬……那個……”

  小欣追問道:“怎么不說了?”

  狂濤可不敢夸口自己把閆斬怎么樣了,轉(zhuǎn)口道:“無論怎樣,總能平安救你出去?!?p>  小欣喜道:“當真?”望著寒媚和雪凌嘿嘿直笑,搞得二人心里發(fā)毛,不知這小妖女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狂濤急道:“你干什么?”

  小欣道:“既然有你救我出去,他們倆可用不著了,這‘七擒七縱’的游戲也該畫上句號,從此大家再不見面。嘿嘿,此時還不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好好的整治一番,出出這一月多來的惡氣?”

  寒媚和雪凌這下子可真的發(fā)慌了,悔恨當初得罪了這小魔星,這下可有得苦頭吃了??駶钡溃骸安豢梢浴!?p>  小欣道:“你管不著,先從寒媚開始。”拿起一根針來。

  正當此時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時,狂濤忙喊道:“有人來了,定是找你的,我們得趕快走?!崩鹦⌒?,回頭看了一眼寒媚點頭道:“多保重?!焙舻囊徽婆某?,熄了燈火跳出門外,攬住小欣細腰輕輕躍上房頂,發(fā)足疾奔卻無半點聲響,小欣暗暗稱奇。

  不多遠躍下地來拉了小欣又要走,小欣卻使力拉住他道:“我現(xiàn)在困倦得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狂濤奇道:“你剛才不是還……”

  小欣打斷他道:“剛才是剛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p>  狂濤怎奈她此時耍起賴來,氣道:“你想怎樣?快點?!?p>  小欣撓了撓頭很為難的道:“背我?!?p>  狂濤剛想說不行,卻聽身后喊聲大作,知道師叔馬上追到,只好改為“好”,一把拉起小欣負在背上,轉(zhuǎn)身便逃。

  待到無人之處,停下步來,小欣早已熟睡過去。

  二人宿于城外林中,天明醒來時,決定行止??駶ヌ焐?,正好經(jīng)過“聚陽關(guān)”,便帶小欣去見情玉,小欣欣然同意。剛上正路,卻聽腳步聲響,以為“懸月教”中人追了來,急又隱于林中,卻是閆斬帶著所剩不多的門人急急趕路。

  小欣道:“這死老頭把我們害慘了,你武功這么了得,上去揍他?!笨駶粐樀妹俺鲆簧砝浜?,忙捂住她的嘴。待到眾人過去,小欣罵道:“膽小鬼?!彪S之又笑了起來。其實方才她是故充膽大,心里也是嚇得要死。

  狂濤知道閆斬也必定是趕往天山尋劍,自己可要趕在他前面才是,怎奈偏生落在后頭。小欣提意騎馬超過閆斬,于是攔路搶劫,可巧遇到銀濤一行。兄弟重逢喜不自勝,各自訴說近日遭遇,一道同行趕赴天山。

笑看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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