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一聲!
林夕手里的金屬筷子掉進盛著濃湯的碗里,乳白色的湯汁濺到她的手背上,燎了一個暗紅的火泡。
“哥,你剛剛……剛剛說什么?”林夕顫抖著聲音,難以置信。
林楚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爸媽沒死,他們還活著!”
“還活著?還活著……嗚嗚,他們真的還活著嗎?你沒有騙我?我沒有做夢?”林夕哽咽道。
林夕抱著她,輕聲道:“我沒騙你,你也沒有做夢,爸媽真的還活著,雖然我暫時不知道他們具體在什么地方,但他們一定還活著?!?p> “可他們?yōu)槭裁床粊碚椅覀??”林夕急道?p> 林楚眼神一凝,不知道如何回答。
雖然父母的生命波動保持著平穩(wěn),但也只能說明他們尚在人世,按照龐麗秋的解釋,林楚的父母有很大的可能是陷入了與林夕這幾年一樣的沉睡狀態(tài),結合侍靈的推測,最大可能性是被被植入了伊麗淚莎菌體。
而伊麗淚莎作為人類科技目前無法合成的菌體,那么其實父母的下落,已經呼之欲出了。
可張了張嘴,林楚還是沒說出事情的真相,只是輕拍著林夕的肩膀,柔聲道:“放心吧,爸媽一定會回來的!我們是他們最牽掛的人,不是嗎?”
“或許他們因為某些事情無法來找我們,等我們變得更加強大以后,我們可以去尋找他們啊?!?p> “對,我們要變得很強大,成為強大的戰(zhàn)士,才能找到爸媽,以后才能保護他們。”
林夕抬起頭,眼眸閃過一道堅毅的亮光。
與此同時,明珠區(qū)最著名的軍事學院,卻圍滿了數百輛懸浮汽車,密不透風的擋在學院門口,一對對父母嚎哭的拍打著軍事學院禁閉的大門。
門后面,是軍事學院的各級領導,滿臉愁容的看著學院外面痛苦欲絕的中年父母,好幾次他們想要出去道歉和安慰,都被無情的追打躲了回來。
這些父母都是參與這次野外生存歷練的學生家長,在苦等一個月后,他們突然得知自己的孩子在危險區(qū)死亡的消息,第一時間瘋狂趕到了學院。
龍少華,秦可卿,邰紅麗,方正楠等剛從危險區(qū)返回的學生,則黯然的站在學院的領導身后,眼中充斥著無奈與悲傷。
入城時,他們通過了變異紫外線輻射檢測,在第一時間通知家里自己的安全后,便風風火火的回到軍事學院,將危險區(qū)發(fā)生的事情上報給學院領導。
“我們的孩子明明只是參加一次平常不過的野外生存歷練,為什么會死在危險區(qū),學院的老師在做什么,學院的教官在做什么,你們還我兒子?!?p> 群情激奮,無比絕望的家長,沖著里面喊叫。
“各位家長不要激動,學生死亡的事情,我們學院的老師同樣十分悲傷,一定會給各位家長一個交代的!”帶著金絲眼鏡的學院教導主任,谷學兵沉重道。
“交代?我們不要什么交代,我們只要孩子,還我們孩子的命。”
一名滿臉猙獰,身體強壯的家長咆哮道。
“對,我們只要孩子!”
這時,半空中二十多輛懸浮機車飛速趕來。
赫然是明珠區(qū)城防隊隊員,手持著護盾與電擊棒,落在學院門前。
城防大隊長孔長星,從一輛懸浮機車跳了下來,二話不說,先對家長深深鞠了一躬,沉聲道:“各位家長,關于這次野外生存歷練發(fā)生的意外,明珠區(qū)最高長官唐澤行先生,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還請各位不要聚眾滋事?!?p> “我們說了,不要什么交代,唐長官是軍事學院的院長,出了這個大的事,他為什么不馬上出來見我們?”一名幾乎失去理智的家長,尖聲道。
“對,我們要見最高長官,是他主張改制野外生存訓練的項目,是他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另一名家長高呼。
孔長星皺了皺眉,剛要說些什么,突然一陣沉重的擴音聲打斷了他的話。
“各位家長,我是唐澤行?!?p> 學院旁邊,一座十米長,十五米寬的大型熒光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裝,胸前掛著白花的中年男人。
唐澤行,明珠區(qū)現任的最高長官,最高行政官,他的身后站著科技苑副院長徐飛云,后勤部部長關延,冥河巡邏隊隊長羅飛等等,一十五人,全部是耳熟能詳的人。
“唐澤行,你還我兒子?!?p> 突然,一名情緒完全失控的家長,從路邊舉起一個金屬垃圾桶,扔向了大屏幕。
黑暗時代的每個人,只要不是基因有太大的缺陷,成年后至少都是戰(zhàn)師級別的武者,尤其這位家長是一名晶核獵人,實力很強大,扔出的金屬垃圾桶,幾乎在瞬間,就要撞到大屏幕。
一道黑色的人影,以更快的速度,擋在了大屏幕的前方,狠狠砸到了他的胸膛。
“各位,麻煩請聽唐長官講完!”
巡邏隊大隊長孔長星,沉重的站在屏幕前方。
他的身上掛滿了金屬垃圾桶里的垃圾。
“滾,我們不聽你們的廢話,我們只要孩子!”另一名情緒失控的家長,直接將駕駛來的懸浮汽車舉起來,狠狠投擲過去。
轟隆一聲!
孔長星再次以身體擋住了,整個人動也不動,原本干凈整潔的衣服,已經襤褸的不成樣子。
“我明白你們現在的心情,對于這次野外生存歷練過程里發(fā)生的意外,作為明珠區(qū)最高長官,軍事學院院長,我會承擔所有責任!”
大屏幕里的唐澤行說著,深深鞠了一躬。
一名情緒失控的家長怒道:“承擔責任?你承擔責任有什么用?我們的孩子沒了,沒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沒錯,我們不管誰去承擔責任,我們只要我們的孩子回來。讓我們的孩子回來,讓我干什么都可以,我現在就去死,求你們把我女兒還給我。”
一名婦女突然搶地大哭,情緒完全失控下,她似乎神志不清醒了,取出一把短刀就割自己的脖子。
“不要!”
一名城防隊隊員最先發(fā)現,匆忙沖過去,徒手攥住了刀鋒。
一絲鮮紅的血跡從這名城防隊隊員的手指間溢出來,那名婦女似乎也緩過了神,楞了一下,隨即慌亂的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