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剛剛解凍,嚴(yán)寒尚未退盡,一片充滿生機(jī)的綠色卻已覆蓋了大地,鳥叫聲也開始在耳邊漸漸響起。
?天空也從以前的愁云慘淡變成了如今的寧靜高遠(yuǎn),躺在剛剛長出還有些冰冷的草地上,任風(fēng)兒肆意地在臉上吹過,凌云枕著胳膊,望著天,一口烈酒又倒進(jìn)了口中。
?不知不覺間竟已在這林中度過近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來他又變了一副模樣,稍長的頭發(fā),略顯邋遢的胡須,以及一張有些成熟的臉龐。
?躺在這如此平靜的地方,望著平靜的天空,此刻他的內(nèi)心卻是一點(diǎn)也不平靜,這幾天以來他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煩躁,煩躁得什么事也做不了,什么事都不想做。
?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正背負(fù)著雙手站在凌云身后,問道:“終于決定要走了嗎?”
?“嗯?!绷柙茟?yīng)了一聲。
?“想好要去哪里了嗎?”老者又問他。
?“我想去找一個人?!绷柙埔琅f在盯著天空,仿佛那里有什么東西一樣。
?老者長嘆一聲,隨后道:“那便去吧,不要在乎對錯,只要是你內(nèi)心真正想要做的事,便是對的,不要讓自己有機(jī)會后悔,那并不怎么有趣。”
?只要是你內(nèi)心真正想要做的事,便是對的……
?凌云聽后忽然站了起來,他對著老者一笑,之后便跑進(jìn)屋子里去了。
?當(dāng)他從房中走出來時,他已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充滿活力,意氣風(fēng)發(fā)。
?“你忘了一樣?xùn)|西?!崩险呖吹剿@副模樣,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他說著便從身上掏出一個酒壺,那酒壺正是當(dāng)初凈遠(yuǎn)和尚送給他的,也是兩人相識的開始。
?凌云接過酒壺輕輕地摸了摸,眼神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感情,之后才將它掛在腰間。
?“可別再被人偷了去,希望它會給你帶來好運(yùn)?!崩险咝Φ馈?p> ?凌云也是一笑:“前輩保重!”
?對著老者深鞠一躬后,凌云轉(zhuǎn)身便向林外走去,這一刻他的眼神中滿是堅定,心中也再沒有一絲遲疑。
?一連走了幾天也不覺得累,這條路剛好臨近白靈萱的墓,凌云便在街邊買了些花準(zhǔn)備去為師妹掃墓。
?來到墓前,凌云有些驚訝,因?yàn)檫@里干凈得很,上面還放著一捧白色的菊花,這正是師妹生前最喜歡的花,只不過那花已接近爛掉,應(yīng)該是許久之前放上去的了。
?不過他只是想了片刻就不再去想了,不管是誰放上去的都沒有關(guān)系,他也不想知道,只想在這里安靜地坐一會兒。
?他靠在墓碑旁,輕輕地說道:“師妹,我已經(jīng)把所有事情都想清楚了,這次我一定要找到她。”
?“希望你和義父在天上也過得快樂,我這就走了,有時間還會再來看你?!绷柙凭瓦@樣一直在這里坐了幾個時辰才離去。
?走了這么久都沒有吃什么東西,凌云早就有些餓了,更何況這壺里的酒也已經(jīng)見了底,真應(yīng)該找個地方好好歇歇腳了。
?走在街道上,四周飄來各種菜香,每種味道都別具一格,讓人一時間無法決定到底吃些什么才好。
?忽然凌云聞到一陣酒香,這味道他一下就分辨了出來,這是南方的商販們帶過來的百花酒。
?凌云終于拿定了主意,順著酒香就鉆進(jìn)了一家酒樓里,一進(jìn)門就能看到滿屋子的人,而這些人又多是些江湖俠士,或許在這里能打聽到婉瑩的消息。
?凌云快步走上了二樓,這里的人沒有樓下那么多,還有幾桌空位,剛一坐下小二就一臉笑容地跑了過來,詢問是否要點(diǎn)些什么。
?凌云要了幾個小菜,一盤肉和兩壺酒便斜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兒來,這時忽然從他身邊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凌云立刻站起身來拍了那人的肩膀一下,喜道:“陳先生,想不到會在這里碰到你?!?p> ?這人正是那當(dāng)初為白靈萱治病的“瘋醫(yī)”陳風(fēng),他看著凌云疑惑道:“你是……”
?“我是凌云,先生難道忘了嗎?”凌云道。
?“哦!我記起來了,原來是凌云小兄弟,快來快來,咱們坐到一起,我給你介紹兩個人?!标愶L(fēng)高興道。
?他拉著凌云走到一張桌子旁,對著兩個正在吃菜的人說道:“兩位,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凌云小兄弟,那名滿江湖的別離花正是他的義兄,宋遼大戰(zhàn)可少不了凌云的功勞!”
?“凌云見過兩位前輩。”還未等陳風(fēng)介紹,凌云便先對著二人鞠了一躬,還稱對方為前輩,以他看來這兩人氣度不凡,絕不是什么無名之輩。
?“哈哈,小兄弟好眼力,這位是巨瓊幫的幫主項晨,這位是紫霄盟的盟主常星華?!标愶L(fēng)為他介紹道。
?兩人只是站起身禮貌地回了禮便又一臉愁容地坐了下去,什么飯菜也吃不下。
?“兩位前輩這是怎么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绷柙朴行┖闷姹銌柕馈?p> ?“唉!”項晨嘆了口氣道:“小兄弟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guī)椭械茏颖蝗怂?,我那?dú)子恰好也在便于那兩人打斗起來,對方明知道他是我巨瓊幫的少幫主卻依舊把他的全身筋骨給震得粉碎?!?p> ?凌云聽后也是很驚訝:“何人如此大膽?那令公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我到現(xiàn)在都不確定害他的那兩個人到底是誰,他此刻還在家中躺著不能動,所以我才不遠(yuǎn)千里來請陳先生?!表棾慨?dāng)真是急得不行,此刻交談都有些語無倫次。
?“那常盟主又是因?yàn)楹螘r而發(fā)愁呢?”凌云又問道。
?常星華苦著臉道:“我那女兒被我寵得不像話,每次一生氣就會跑去柳家待些時日,可前幾日這丫頭與我賭氣,也不知她跑去了哪里,直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p> ?其實(shí)常星華的心里急得并不是這個,而是項晨此刻就在他面前,眼看婚約之日就要到了,常冰卻不知所蹤,這不是明擺著不想把女兒嫁給一個廢人嘛。
?只是他也真的不想將女兒嫁出去,倒有些沒良心的希望項智軒根本治不好,如此也好取消這婚約,可這些話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怎么可能表現(xiàn)出來呢?
?這時從窗外飛來一只信鴿,撲騰了幾下翅膀便乖乖地落在了項晨的身旁,項晨抓過信鴿打開字條一看,臉色變得又凝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