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你若打得過我,我定會稟報圣上給你個都尉當(dāng)當(dāng)!”他心中雖知自己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可嘴上仍舊話如連珠,不肯示弱。
??蕭撻凜已是怒火沖天,恨不得立刻將眼前這人斃于掌下,可對方使的功夫偏偏又是以退避、防守為主,即使他使出全身解數(shù)也只能傷到其一、兩招。
??蕭撻凜不愧是江湖傳奇,拳掌之間威力甚大,被其擊得一掌,別離花便已嘴角殷血,中其兩掌,便覺全身筋骨欲碎,中其三掌之時,已是眼、鼻流血,幾近昏厥。
?別離花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向后爬去,蕭撻凜雖勝了他,心中卻是對其好生敬佩,正因如此他又向前追去,絕對不能讓其活著回去,否則無異于放虎歸山。
?突!突!這時忽聽兩道破風(fēng)之聲,蕭撻凜感覺胸口一涼,低頭看去自己身上已多出兩個血洞,而別離花正癱倒在地向他微笑。
?原來他早就知道絕非自己的對手,故意將自己引到此地觸發(fā)暗弩,如此才能將自己置于死地。
?他已失去了任何感覺,此刻竟已感覺不到疼痛,聽不清聲音,他看著別離花慢慢道:“宋之名將,亦無汝之勇!”
?直到聽完這句話,別離花才帶著笑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蕭撻凜一死,遼軍便成了一群無頭蒼蠅,頓時群龍無首亂成一團,反觀宋軍,士氣大盛,勢不可擋。
?原本遼軍已經(jīng)快要沖入城門,但突然好似推窗之手沒了力氣,窗又被風(fēng)吹了回來。
?本就處在劣勢的七圣使瞬間便被擊垮,三人戰(zhàn)死,兩人重傷,浩浩蕩蕩數(shù)十萬遼人大軍轉(zhuǎn)眼間竟好似潮水般退去,正所謂兵敗如山倒。
?這場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一戰(zhàn)竟然打贏了,而這又并不僅僅是一場戰(zhàn)爭那么簡單,更是一場人心的博弈,一旦人心不再惶恐,那么從此將無所畏懼。
?“西側(cè)城門只有少數(shù)兵力把守,這本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而剛剛遼軍群起而攻,明顯是得到了消息,咱們之間定有遼人的奸細。”單平川琢磨道,他雖人高馬大,但心思卻細。
?這時葉文飛丟過來一張書信,冷冷道:“這是從那遼人圣使身上找到的?!?p> ?單平川打開一看,拍頭大叫道:“該死,竟然是顏虎這個雜碎?!?p> ?之前他們幾人一起勸阻百官遷都之時,顏虎曾寫信交于寇準(zhǔn),而這上面的字跡與其相同,這通敵之信定然是顏虎所寫。
?只是當(dāng)他回頭看去時,顏虎早已逃之夭夭,不見蹤影。
?“混蛋!讓我逮到這小子定要將他一拳、一拳慢慢打死,以告慰花少俠在天之靈?!眴纹酱ǖ?。
?正在這時,忽然聽見遠處一陣爭吵,但見一胖子拉著一人吵吵嚷嚷地走了過來。
?只見羅連成拉著一人道:“你別跑,今日一定要當(dāng)著眾人的面跟俺分個高低?!?p> ?他手中所拉之人正是那準(zhǔn)備逃跑的顏虎,只是此時他還不知道事情已經(jīng)敗露,眾人見到他一陣?yán)湫?,這胖子總算做了一件明白事……
?遼人退兵了,戰(zhàn)士們是激動的,但凌云卻是面無表情,甚至沒有一句話。
?他抱起別離花的尸體向外慢慢走去,鮮血染滿了銀甲,他是這場對弈的功臣,他不求任何封賞,也無需賜其功名,他只求江山穩(wěn)固,國泰民安。
?蘭雙已服了毒倒在他的身旁,她早就決定了絕不獨活,不用擔(dān)心死后之事,雖然與凌云只有一面之交,但這便已足夠了,凌云一定會將她二人葬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時已是傍晚了,天空中飄起了雪花,一片一片冰冷而又潔白,好似走得累了在半空中慢慢搖曳。
?沒有一絲風(fēng)在旁吵鬧,更沒有人愿意打破這種安靜,凌云就坐在墓碑旁,倚著一棵樹靜靜地坐著。
?蕭婉瑩也在他的身旁,但卻沒有說一句安慰他的話,因為她知道此刻無需太多言語,兩壺酒就是最好的安慰。
?“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們該去哪兒?”依偎在他的懷里,寒風(fēng)似已不在寒冷。
?“我不知道?!彼娴牟恢?,他不喜歡在朝做官,那里拘束太多,他不喜歡勾心斗角的生活。
?漂泊江湖?數(shù)不盡的恩恩怨怨、愛恨情仇,無塵山莊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驚云派已安定如初,他不想再被卷入紛爭。
?“那以后我們就找個地方隱居,那山谷就是個好地方?!彼]上眼睛,似乎又陷入了美好的回憶當(dāng)中。
?“好?!彼?,或許隱居于世才是他最想要的。
?之后的幾日里宋、遼雙方都再沒有發(fā)起進攻,這一戰(zhàn)遼人損失慘重,圣使殞命,主將及眾多將領(lǐng)戰(zhàn)死,一時間遼軍士氣低落。
?再次攻城怕是難以討到任何好處,而且遼軍此次揮軍出征并未帶來太多糧草,若是宋軍拼死抵擋,一旦拖得太久,恐怕再想撤軍都是個問題。
?但即便如此,大帳之中仍有人請求出戰(zhàn),一時間爭吵不斷,鬧得上下不一,蕭太后也不想再戰(zhàn),她不能拿萬千遼人兵將的生命開玩笑。
?在輟朝五日之后,遼軍終于決定向大宋求和,而宋也早有止戈之意,于是兩軍互通書信,愿息戰(zhàn)安民。
??遼要求收回后晉所割關(guān)南之地,宋則取寸土不讓而不惜金帛的方針,最后雙方訂下協(xié)議,宋每年需要進貢遼白銀、布匹,今后再不相犯,長久以來的戰(zhàn)火終于得以平息。
?“你若愿意留在朝中做一武官,我定會向圣上稟報,為你謀一合適的職位?!笨軠?zhǔn)道。
?凌云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如今國家安定,百業(yè)待興,正是需要文官才是,況且我這人散漫慣了,受不了這諸多禮節(jié),這官是做不來的。”
?“也好,如此也好,這些銀子你拿去吧,無論做什么多帶些銀子總?cè)菀滓恍??!笨軠?zhǔn)叫人拿來一袋銀兩交給他。
?“謝大人!后會有期。”凌云也不再推辭,接過銀袋后便翻身上馬,向寇準(zhǔn)施了一禮后一行人便駕馬向遠方走去。
?“文飛,今后有什么打算?”凌云問道。
?葉文飛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除了殺人以外什么也不會,但我卻不想再做殺手了?!?p> ?“那正好,我那舅舅是干鏢局的,兄弟你就跟我一起去走鏢,銀子少不了你的?!眴纹酱ㄐΦ馈?p> ?“嗯?!比~文飛點了點頭,再沒什么話,他這人就是這樣,冷得像一塊木頭,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其實他只是不會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