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怎么整天板著臉,一副死人氣?!?p> ?白靈萱一邊走一邊氣道:“這黑山方圓幾十里,連個能問路的都沒有,要找一個人得找到什么時候?”
?對于從未走過如此遠(yuǎn)的山路的她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這時前面的李思崖忽然停了下來,細(xì)聲道:“可能也不是特別麻煩。”
?白靈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面那石頭后面赫然有數(shù)十具尸體,空氣中還有沒散去的血腥味,應(yīng)該是在雨停不久后發(fā)生的。
?“小心一點?!崩钏佳聣旱吐曇籼嵝押缶吐诉^去。
?尸體的衣服各異,有的穿著一身黑衣,有的打扮成江湖人士,到后面還參雜著一些遼人。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已有所了解,便不再出聲繼續(xù)向前尋去。
?又走了沒多久,兩人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草里似乎有什么聲響,李思崖彎下身來抽出腰間的折扇隨時準(zhǔn)備與人交戰(zhàn)。
?突聽一聲大喝,一道劍影斜里刺了過來,這一劍本來是直取他的眉心,但眼看就要刺中時突然劍鋒一轉(zhuǎn),而李思崖也已反應(yīng)過來,身體一斜躲了過去。
?“師兄,師姐,怎么是你們?”
?這時從草里面跳出一個人來,這人弄得灰頭土臉,身上還有不少劃傷,看樣子是曾與人打斗過。
?“木澤?你怎么在這里?”
?李思崖看了半天才認(rèn)出他來,隨即又問道:“凌云呢?他怎么沒有和你在一起?”
?“哎,咱們邊走邊說吧。”木澤嘆了口氣道。
?原來那一日他去栓馬,忽見一人鬼鬼祟祟地在墻邊窺視自己,木澤縱身一躍追了過去想一探究竟,可那人功夫不弱,木澤跟了沒多遠(yuǎn)就不敢再追下去,心想回去與凌云商量后再做打算,可當(dāng)他再回到酒館里凌云就不見了蹤影。
?“從那之后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云師兄,想來他功夫那么好,也不會遇到什么危險?!蹦緷蓳?dān)心道。
?李思崖聽后瞇起了雙眼,接著問道:“那靈劍的情況打探得怎么樣?”
?“這些天來不斷有人向這邊涌來,已廝殺得紅了眼,剛才我險些糟了他們的毒手,可以肯定那靈劍就藏在毒魔的手里,只不過比人從未出現(xiàn)過?!?p> ?木澤忽又開心地說道:“莫非云師兄是混入了人家的老巢里?”
?“希望如此,但這里怎么會出現(xiàn)遼人?”白靈萱問道。
?木澤答道:“這我也不知道,這些遼人是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而且不同于那些普通士兵,他們其中一些還會功夫?!?p> ?李思崖想了想:“嗯,咱們先找個地方安身再說?!?p>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越往北方的地方夏季越是短暫,太陽還未完全落下就被積云遮住了,陣陣涼風(fēng)吹來讓人感到一股秋意。
?三人走了很遠(yuǎn)也沒有再發(fā)現(xiàn)一處人家,此時黑山鎮(zhèn)仿佛是一座死人鎮(zhèn),這里的人要么早已搬走,要么就會死于非命。
?來到這里的人一個個兇神惡煞,面露死氣,你若只是路過還好些,但若是腰帶長劍、手握環(huán)刀那便免不了一場廝殺。
?只因這里有人,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只因這江湖中突然出現(xiàn)一柄靈劍,一柄能夠斬金斷鐵的劍,一柄絕情絕義的劍。
?只因為這世上還有數(shù)不盡的貪婪,報不完的仇恨,和反復(fù)無常的人心……
?夜幕降臨,一座四處漏風(fēng)的破廟里升起了一簇火光,李思崖三人只能暫避在這山神廟中,其他地方都不安全。
?“咱們在此待不了多少時日,忍耐一下就過去了?!崩钏佳聹厝岬貙⒁路诹税嘴`萱的身上,安慰她道。
?她不作聲,只是俏臉微紅,就那樣靜靜地靠在他的懷里漸漸入睡,角落里的木澤此時也扭過頭慢慢睡去。
?夜是冷的,是安靜的,安靜的讓人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讓人無法靜下心來。
?凌云雙眼微閉,盤坐在一間屋子前,他的眉頭微皺,有些激動又有些急躁。
?等待是最難以忍受的,因為等待代表著未知,等待會消磨你的心智,等待會讓你時刻保持警惕無法放松下來。
?凌云在等,等待著今晚將要來殺人的人,他知道他們一定回來,卻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等待本不是什么好事,殺人更不是,而等待殺人的人豈非會坐立不安?
?終于,他等的人出現(xiàn)了,只不過他們來得要比他預(yù)料之中要早一些,只因為你若要別人等你,你自己豈非也在等?
?等是痛苦的,而刀是用來化解痛苦的。
?凌云已站起身來,慢慢睜開雙眼,即將發(fā)生的一切他都已預(yù)見,只是沒想到今晚來的只有三個人。
?“我勸你還是讓開的好,憑你自己贏不了我們,何必為了那老怪物白白丟了性命。”
?“我答應(yīng)他定要護(hù)他周全,你們?nèi)羰窍肴∷悦敲次揖头菓?zhàn)不可。”凌云淡淡道。
?“非戰(zhàn)不可?”
?“是?!?p> ?“即使賠上你自己的性命?”
?“是?!?p> ?多說無益,話音剛落三鬼便一擁而上,毫無道義可言,也絕無技巧可比,是單純地以多欺少。
?相比于前幾日,凌云的功夫精進(jìn)了許多,消化了老魔打入他體內(nèi)的那些毒功后,他的內(nèi)功更加醇厚,竟有幾分山岳巍峨的意思。
?經(jīng)歷過當(dāng)年那場災(zāi)難的人都非常清楚,定心劍中所藏的毒功是多么可怕,無論是誰練成以后想要稱霸武林都不是什么難事,可是要想抵擋那毒功侵入心脈也絕非易事,若不是那毒人因練功而發(fā)了瘋,他也不會殘殺各路江湖人士。
?自從得到那柄定心劍以來,毒魔就一直在想辦法將這柄劍毀掉,可是不知這劍究竟是何材料所鑄,竟是沒有絲毫辦法將其折斷,于是只好將劍沉入熔爐之中,希望將其熔掉。
?這幾天來他一邊熔劍,一邊派人將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全部抓起來,待將劍徹底毀去之時再將其放出來。
?老怪一連在這洞府之中煉了六日,今日便可徹底熔掉那柄靈劍,而熔煉最需全神貫注且費(fèi)時費(fèi)力,這也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錯過了今晚,再想殺他奪取經(jīng)書恐怕難如登天。
?這最后一天本該安排他的四位得意弟子來護(hù)法,只是他心里清楚得狠,自己這幾個徒弟恐怕為了那本毒經(jīng)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可畢竟四人迄今為止都還沒有做出過什么出格的事情來,老怪也不忍心先發(fā)制人,于是只好請凌云來幫忙護(hù)法。
?“小子,接我一掌!”說話的正是那滿面紅須的老三。
?這一掌來勢兇猛,凌云不敢硬接,只得虛迎一掌借著力道向后退去。
?他自知并非幾人對手,于是將所學(xué)輕功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一邊與三人交手一邊繞著梁柱施以仙鶴撫云之功,一時之間竟略占上風(fēng)。
?那禿頭鷹鼻的老二眼神犀利,出招也是狠辣之極,他挑準(zhǔn)時機(jī)趁凌云出招后再次調(diào)動內(nèi)力之際,從側(cè)面出手一爪抓向凌云,只一瞬間接觸凌云的腿上便多出一個血洞。
?他眼睛一瞇,心里不住地壞笑,看你還如何施展輕功。
?“哪里逃?”老三大喝一聲,只見他猛一用力,一把將那門前的木樁給拆了下來,一招橫掃千軍將凌云整個人都砸進(jìn)了木屋里。
?那鬼老三仰頭大笑道:“毛頭小子,讓你知道咱的厲害!”
?一番酣戰(zhàn)過后,凌云終究不敵三人聯(lián)手,他氣喘連連且又身受內(nèi)傷,此刻已是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期望那老怪能快點將劍熔盡,免得那經(jīng)書落入歹人之手。
?三人正得意之時,只見那屋中突然多出一道身影,他慢慢從里面走出來,低聲怒道:“欺師滅祖之徒,死不足惜!”
?話音剛落,那長耳如貍的鬼四便拉著鬼二跳了出去,接著一道劍氣便以雷霆之勢破空而來,只一劍便將那鬼三斬得衣衫破碎,單膝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