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陰謀起
夜聽風(fēng),往事罷。
誰對誰錯,恐怕早已說不清。
若不是那個男人的薄情寡義,一個溫婉可人的女子怎會變得蛇蝎心腸?若她良善,不求不爭,又怎會嫉妒成狂,害得晉花羽如此模樣?
晉歌聽得渾身冷汗直冒,女人真是可怕的動物,直感慨女人不能惹??!沒仇都能被她害成這樣,這要有仇的,像那個太子妃,唉,喪子之痛,又失了寵愛。不過,她倒不同情她,畢竟那個太子妃她不怎么喜歡,何況那日她還差點兒害死晉花羽。
安梓初輕輕瞥了一眼屏風(fēng)后面,對著舒云,冷聲道:“舒云,用你一命,換太子府眾人性命,你可愿意?”
舒云閉上眼睛,釋然一笑,“愿意!”
晉歌沒想到他會如此輕易答應(yīng)舒云,只要一個往事的真相,就放過太子府眾人?
其實,若舒云害的人不是晉花羽,她還是很喜歡她的,這個女人聰明睿智,這個女人溫婉動人,這個女人心思縝密,這個女人,不會欺騙自己……
她在最后沒有沉浸在和那個男人一生相愛的美夢中,她明白,他天性涼薄,她知道,他心中無愛,她最后還是看清了。
只是,女人真的容易被漂亮的話所迷惑。
“你是我一世的孤星,只愿有你在我身旁,榮華富貴皆可拋!”
“這輩子,你是我的?!?p> 任何女人擋不住的是一個男人的承諾,一個屬于他們愛情的誓言,那是讓一個女人就此淪陷的東西,再也不能自拔。
舒云,是個可憐的女子。只是,她不該傷害的是晉歌這具身體主人的姐姐。晉歌從來都是欠人的就要還,晉涼歌給過她一條命,她便為她完成今生所愿,所有欠給晉花羽的,她一個也不放過,包括這個曾經(jīng)被嫉妒、憤恨沖昏頭的女人。
安梓初說道:“你知道該怎么做,舒云?!?p> 舒云的淚瞬間滑落,沒有聲音,不停地點頭,安梓初開口道:“那就好,你且回去吧!”
舒云行了個大大的跪拜禮,離開了房間。
晉歌緩緩從屏風(fēng)后走出,安梓初有些疲憊,坐在榻上,看著棋局。
“為什么答應(yīng)她放過太子府眾人?”
“別忘了,你姐姐還在太子府中,若是殺了太子府眾人,你姐姐也不能幸免?!?p> 顯然是借口,“你有辦法?!?p> 安梓初笑了,笑得如彼岸之端的花,好生魅惑,從棋局上拿起一枚白子,輕輕把玩,惹人犯罪的聲音響起:“怎么,在你心中,本王是如此狠辣之人?”
“我只是以為您是干凈利落之人?!?p> “哦?是嗎?”
“本王這樣做,你難道不認為是仁義之舉,若是老五醒了,也是如此為太子府求情,你說那賢王的稱號豈不是……”
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晉歌一眼,晉歌知道他有辦法讓太子府眾人都與太子赴黃泉,亦有辦法讓眾人活下來,只是沒想到,他的借口竟是如此簡單,讓他和五皇子在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面前更受欽佩,哈哈,安梓初,你的腸子到底有多少彎彎???
晉歌感慨道:“您與五皇子真是感情深厚??!”
他只淡淡“嗯”了一聲,“舒云的事就交給你了,你想讓她怎么個死法就怎么個死法,一切隨你?!?p> “您倒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晉歌調(diào)侃道。
“哦?愛妾希望我對別的女人好?”
晉歌嘿嘿笑道:“哪有?妾身先告辭了!”
安梓初點頭,“去吧!”
晉歌剛轉(zhuǎn)身,只聽安梓初的聲音悠悠傳來,“她如今是一心求死,就給她個痛快了斷吧!”頓了一會兒,又道:“我有的時候,真搞不懂你們女人,為什么可以為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而放棄生命呢?”
“女人很好騙,也很容易愛上一個人,只是,被傷多了,心痛得麻木了,以為不愛了,其實到頭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放不開手了。我沒愛過,不懂,而您,想必也沒有愛過什么人吧,自然不懂其中之奧秘,不過,我想,她必是痛極了的?!?p> 只是,她這一生,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愛上了根本配不上她的人。可這些都不能作為我同情她的資本,因為她所做的錯事,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而晉涼歌,也不會!
她突然想到舒云說的話,他的母妃被皇帝親手所殺,他剛剛的話,是不是也在說他的母妃?
他的苦,他的痛,她不知,但是,必定痛徹心扉!
他知道他的母妃被他的父皇親手所殺,可他卻要表現(xiàn)得什么也不知才能保住性命,連恨和憤怒都得掩藏起來。
她閉上眼睛,睫毛輕顫,“嗯,總會有一個女人愿意為您付出一切的!”
安梓初只是笑,笑得有些蒼涼,“若她愛我,便該好好保護她自己,我不需要無能的女人!”
“呃……”好過分??!人家難得說句安慰的話!
太子府
“你回來了?你父親怎么說?”安梓楠看舒云回來,趕緊上前握住她的雙肩,緊張問道。
安梓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舒云這天根本就沒有去找她的父親,而是與安梓初達成了共識,做成了一筆交易,一筆扳倒他的交易。
舒云表情有些痛苦,聲音哽咽道:“太子,我父親,我父親說,皇上其實有心將您拉下位,根本不能做什么,如今您被陷害,怕是要……要……”
太子像是被人抽空了全身所有氣力,松開雙手,眼神空洞,身體來回晃著。
舒云擦了擦眼淚,向前一步,扶住安梓楠,問道:“太子,你告訴我,那封信究竟是不是你寫的?到底怎么回事?”
安梓楠緩緩晃過頭,看了看她,眼神已經(jīng)沒了光,說道:“我沒寫過那樣一封信,可是那些話倒是有印象,可我寫的是:天下四國,爭執(zhí)不下,父皇已老,我為太子,愿祁月為友,天下承平!可我不知道,那些話怎么會被改成那個樣子,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一定是老五,老五這個混蛋!”
安梓楠狠狠握緊雙拳,而舒云只是在心中嘲笑自己的眼光,怎么會找到這么一個愚蠢的男人做自己以為的良人。不過,看來,辰王一定是有臨摹高手,那些話,稍微改動,就成了謀反的話。
她悲傷道:“太子,你為什么要寫那樣一封信呢?有心人得了去,必是要想法子陷害您的啊!”
安梓楠搖晃著腦袋,迷惘道:“我,我,祁月的安南王鄭淳晚說他要奪位,請求我的幫助,我想著,若是我暫時與他交好,幫他謀反,到時候再把他拉下位,趁祁月內(nèi)亂,咱們進攻祁月,這樣的話,父皇也會看到我的努力,也會認為我有成為王者的氣概,我,我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安梓楠欲哭無淚,舒云緊緊閉上眼睛,這個男人真是愚蠢!這種時候怎么可以想著趁亂入侵,就憑你一個人?就憑你手中的兵?就算人家內(nèi)亂,你的兵也不可能進攻奪了祁月??!讓皇帝驚奇?這樣只會讓皇帝看清你的能力,更早地將你拉下太子之位,這樣的你,怎么成為離夜的主,怪不得,你輕易就被辰王陷害,安梓楠啊安梓楠!你叫我如何是好?
你有如此下場,我早該猜到,不過你放心,你的黃泉路上,不會孤單!
舒云緩緩道:“太子你知不知道,不久前祁月那邊有消息傳來,說安南王鄭淳晚謀反已經(jīng)伏法,前些日子已經(jīng)被斬首了,而安南王府上下一個人也沒留下,聽說是祁月王那個冷血的弟弟頃王所獲證據(jù),并且下令斬了所有的人。而您與安南王的交易他也已經(jīng)獲曉,正向皇上討要說法呢?這已經(jīng)并不僅僅代表您與安南王的交易,還代表著離夜對此事的所保持的態(tài)度,您是太子啊!您這么做,無疑是說支持安南王謀反,這樣一來,不是想讓兩國交戰(zhàn)嗎?”
安梓楠渾身一顫,口中喃喃道:“我,我沒想過會這樣,我,我,只是……”
舒云又道:“太子,您說皇上如何抉擇?皇上必不會饒過你的?!?p> 安梓楠慌了,緊緊捏著舒云的肩膀,“舒云,你說我,我,我到底該怎么辦?我知道你聰明,你教教我,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舒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p> 安梓楠,你若死,我必相陪!
只是,為什么,只有在這種情形下,你才會憶起我舒云呢?我舒云與你究竟是個什么地位?
罷罷罷,如今的這一切與我而言都不再重要,而所謂的答案,我也不想再追尋了。
舒云一字一句道:“太子,不然,我們反吧!”
安梓楠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震驚不已,“反?舒云,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舒云又道:“你若不反,皇上是不會饒過你的,與其這樣,不如奮力一搏,若是成功,你便是王,還怕什么?難道你想死,還是說,你想被關(guān)在這里一輩子?”
安梓楠退后一步,“讓我想想……”
舒云趁他已經(jīng)有所動搖,又道:“清君側(cè)為名,您的黨派必定會響應(yīng),您……”
安梓楠微瞇雙眸,一絲危險的氣息襲來,舒云屏了氣息,溫聲喚道:“太子……”
安梓楠道:“舒云,我覺得我真是太小瞧你了,不過,看來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我不想死,也不會死,老五,你不是想要我死嗎?那我就先讓你死!”
他眸中狠厲之色頓現(xiàn),舒云嘴角劃了一個凄苦的弧度,安梓楠,上窮碧落下黃泉,我與你生死相隨!
舒云此誓,必不相忘!
十月千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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