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溫尚書一事已結案,溫尚書被判半月后處斬,立后大典如期舉行,梓柔順利登上后位,而舒風夫人從宮中消失,良月夫人則搬去了冷宮居住,似乎一切皆已塵埃落定,所有事情完滿結束。
梓柔登上望月閣,望著遠方深沉的夜空,漫天星辰在天邊閃爍,仿若那秋日余暉下映照下的波光粼粼的湖面,涼風送寒,梓柔拉了拉身上的披風,長長舒了一口氣,她似乎不費吹灰之力便登上了這后位,而事實是這短短十日里卻是發(fā)生了許多的波折。
那日梓柔回到宮中,便去見了舒風夫人,舒風被禁在玉斜宮,梓柔知道北宮瑛心存善心想力挽狂瀾,幫舒風夫人脫困,因為那日中秋夜宴上話一出口,事情便一發(fā)不可收拾,舒風夫人自然知道是何種后果。
梓柔去了玉斜宮,宮人都懶懶散散地聊天打瞌睡,見梓柔去了那些宮人便立刻不吱聲了,沒等人通報,梓柔便徑直走了進去,走到長廊處卻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梓柔好奇地跟上去,不是別人,正是舒風夫人貼身婢女秋言,她東張西望著假裝鎮(zhèn)定地往廚房走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便是舒風夫人身邊的丫頭,秋言?!辫魅嵴驹趶N房門口,看到秋言正在往一碗羹中倒些什么,于是自己走了進去。
“是。。。是立雪夫人,給夫人請安,奴婢是秋言?!鼻镅月犚婅魅岬穆曇羰煮@詫,回轉過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將手中的小瓷瓶往袖中藏了藏。
“秋言,很好聽的名字,我看外邊那些個宮人都懶散不堪,只有你還記掛著舒風夫人,只是舒風夫人現(xiàn)在的處境也真是難為你們了?!辫魅釥科鹎镅缘氖?,將她拉起來,溫柔地道。
“夫人言重了,這都是秋言該做的。”秋言神色慌張,陪著笑臉道。
“這碗羹看著十分美味,何不也給我來一碗。”梓柔走過去將那碗羹端起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臉享受美味的樣子。
“立雪夫人,這。。。這碗羹熬了許久,就只有這一碗?!鼻镅杂行┻M緊張。
“哦?看來你還真是對舒風夫人十分上心,辛苦你了?!辫魅崧朴普f著卻一眨眼身子一轉,將秋言藏在袖中的瓷瓶掏了出來。
“夫人,立雪夫人,饒命啊~~”秋言一看重要的證物被拿走,心中一慌,已跪在地上。
“我又不會吃了你,何來饒命?”梓柔冷笑了一聲,拿著瓷瓶在手中把玩。
“夫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求夫人大發(fā)慈悲不要告訴皇上,求求夫人~”秋言拉著梓柔的裙擺,聲淚俱下,清秀的小臉甚是惹人疼惜。
“所以,你真的是溫尚書的人?”
“嗯。”秋言老實點點頭。
“可憐溫尚書,他又一次被女人出賣了,我曾聽人說他這一生最恨女人,果然他命中注定與女子命格相克,這輩子是要喪命在女人手上的。”果然他們心想的沒錯,瑤姬之事真相敗露,舒風夫人便會成為一枚棄子,溫尚書自然是會殺人滅口。
“是奴婢一時糊涂,求立雪夫人饒命!”秋言依然在苦苦哀求。
“饒命?饒誰的命?所有人不是都好端端的嗎?”
“夫人的意思是。。?!鼻镅月牭借魅徇@么說一時未反應過來。
“我今天從未來過玉斜宮,所有玉斜宮的人都未見我來過,你這樣機靈,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辫魅岣┫律聿寥デ镅阅樕系臏I水,把手中的瓷瓶也順勢放在了她手中。
“是是,奴婢明白,今天玉斜宮里的人沒有見過立雪夫人?!鼻镅苑馗屑さ亟o梓柔叩首。
“那這碗羹我就先給舒風夫人端過去了,你應該不介意我借花獻佛吧?!辫魅岫似鸶屯T外走。
“可,那碗羹~~”秋言在后面遲疑道。
“放心,若是舒風夫人自愿吃下,那便不是你的錯了對不對?而你的計劃也達成了,如果舒風夫人不愿意吃,那也不能勉強她對吧。”梓柔沒有回過頭笑著道。
“是,奴婢明白。”秋言小心翼翼回話。
“對了,還有,一刻鐘后我會離開玉斜宮,那時,我希望你能給我一樣東西,這樣玉斜宮里今日就無任何事發(fā)生?!辫魅崴剖窍肫鹗裁磥?。
“立雪夫人請說,只要奴婢的有的一定雙手奉于立雪夫人?!?p> “一份與溫尚書有關的名單,這宮中,我知道為溫尚書賣命的可不止你一個人?!辫魅嵴f的輕巧,說的溫柔,但卻令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秋言在后面點點頭,看著梓柔款款離開。
“云蘿妹妹,我來看你了。”梓柔端著羹推開云蘿的房門,云蘿正倚在軟塌上似乎在沉思中,神情落寞。
“是你,今日怎的來我這里?昨夜聽宮里人說你被人劫走了,如今平安回來就好?!痹铺}看到梓柔的出現(xiàn)有些意外,畢竟關于瑤姬夫人一事是自己陷梓柔于困境中,她心中有許多的愧疚。
“經過了這么多波折,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今日空了便來看看你。”
“快請坐。”
“剛好看到秋言端著這羹過來,我便借花獻佛了?!辫魅嵝πψ聦⒏畔隆?p> “愧不敢當,你還能來看我我就很知足了,我愧對你,愧對綺云,愧對皇上?!痹铺}垂頭斂眸。
“那你心里如何打算?就算皇上想保你,事到如今也已經不可能,你一句話將你自己推上了不可回頭的懸崖。”
“不是我那晚的一句話將我推上懸崖,而是從進宮開始我就將自己推上了懸崖?!?p> 梓柔之前已經知道了關于云蘿的所有事情,只是如今,面對曾經陷害過自己的人,雖然她也是被迫而為,梓柔心中卻絲毫也沒有想責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