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誰比誰護(hù)短
關(guān)流月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黝黑的眼眸之中溢滿了憤怒:“這位大叔,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
萬俟航虎目微瞇,閃爍著冷光,語氣之中滿是不屑:“怎么,你就是夜卿那個賤種?”
關(guān)流月破口欲罵,卻被楚傾夜攔住了,她微微一笑,伸出白皙的玉指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施施然站起來,面上平靜依舊:“我便是夜卿。”
“……”萬俟航上下打量著她,隱隱有怒容:“就是你欺負(fù)了我的女兒?”
楚傾夜側(cè)著頭,幽黑的眸子斜斜看著他道:“不知閣下何出此言?”
“哼,敢做不敢當(dāng)?shù)耐嬉鈨?!”萬俟航雖然驚詫于她的美貌,但一想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兒女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霎時間將所有看美人的心思全部拍了回去,他怒氣沖沖的拉開萬俟禧的衣袖,露出里面的淤青道:“你看這里,難道不是你搞得鬼?”
“老二,”萬俟涯歌終于沉不住氣了,威嚴(yán)的道:“你在我的壽宴上動燕無小子的朋友似乎不太好吧?”話雖是如此,但那雙琥珀色的明眸卻隱隱有風(fēng)霜之色,看來他并不介意萬俟航出手教訓(xùn)楚傾夜一頓,卻不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以免丟了萬俟家的面子。
“父親大人,我這次的確是魯莽了些,可是我實在是心疼我們家的禧兒啊,還請您諒解。”萬俟航拱手道,目光落到楚傾夜身上多了些許的殺意:“再說了,就算是燕無的朋友,也總歸是外人,怎么能與禧兒我的掌上明珠相提并論!”
楚傾夜長嘆一聲,心中只余好笑,并無一絲惱怒。
她不得不說萬俟家的邏輯實在是神一般的存在,自己家的女兒是珍寶,說什么都對,別人家的女兒是雜草,被人暗算死了也無所謂。只可惜,今天他們遇到的是她楚傾夜,而不是那種可以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不錯,萬俟姑娘身上的傷的確是我造成的,可我不過給她一點教訓(xùn)?!闭f著,楚傾夜頓了頓,一雙秋水盈盈的眼眸清冽且冷淡,“二莊主,在你氣勢洶洶過來責(zé)問我的時候,為何不問一下你的寶貝女兒做了什么事呢?”
聞言,萬俟涯歌俊眉一皺,道:“夜姑娘,就算禧兒犯了什么小小的過錯,那也是無心之失,你怎么就不能寬容一點呢,還有,我萬俟家的大小姐再不好,也由我萬俟家的人管教,你似乎越俎代庖了吧?”
說罷,又轉(zhuǎn)向萬俟禧:“禧兒,你說說看,你究竟如何得罪了夜小姐?”
萬俟禧眼底的狠戾一閃而過,低下頭囁嚅道:“我在后花園游玩,遇到了在那里徘徊的夜小姐,我上前打招呼,誰知她竟然臉色大變,一掌拍傷了我……我、我,要不是禧兒跑得快,我就見不到祖父您了?!彼槌鲆粔K手絹,默默飲泣。
萬俟航聞言大怒:“好啊,你不但傷了我的寶貝女兒,還鬼鬼祟祟,意圖不軌!說,你是誰派來的間諜?”
楚傾夜對他毫無懼色,精致美麗的眉眼含笑,只是瞳孔深處蘊藉著一絲滲透入骨的寒意。
好,很好。
這個萬俟家族果真讓她“嘆為觀止”啊。
先是萬俟禧這個胸大無頭腦的女人,將她誘至后花園想要劃花她的臉,再推入井中,卻沒想到她從一開始就看破了她的詭計,故意送上門,狠狠揍了那個腦殘一頓。當(dāng)然,她還是很上道的,除了大小姐那張花容月貌的臉?biāo)墒嵌甲崃艘槐?,順便將一絲冥力射入萬俟禧的靈臺之中,這種手段表面上看不出異樣,不過隨著年紀(jì)的增長,萬俟禧的功力會不進(jìn)反退,最后不知不覺的成為一個廢人。
萬俟航就更可笑了,狂妄自大,不辨是非,萬俟禧會變成如今這般驕橫無知、滿腹詭計的樣子,十有八九都是被她慣出來的。這對父女,不得不說,真是極品。
視線一一從兩人的面上掠過,那目光并不怎么寒冷,卻莫名讓人覺得一陣陣難以抑制的心悸,萬俟禧不知怎么的,心中一慌,朝后退了一步。
楚傾夜低低一笑,看向首席的萬俟涯歌,這個男人,明明從一開始丫鬟過來叫自己的時候便知道了真相,卻偏偏選擇了包庇自己的孫女,看來萬俟家族的“護(hù)短”都是遺傳自他啊。
“那么,萬俟前輩,你要如何處置我呢?”
萬俟涯歌意味深長的道:“看在你是燕無朋友的份上,只要你向禧兒磕頭道歉,此事便一筆勾銷?!?p> 關(guān)流月按捺不住,叫道:“你萬俟家族好沒道理,只聽信一面之詞么?”
萬俟涯歌冷哼一聲:“月小姐,這里是萬俟山莊,即便是黎島主在這里也得按我的規(guī)矩來。”
關(guān)流月氣極:“你這個不講理的老頑固!”
“放肆!”駭人的氣場倏地釋放出來,萬俟涯歌眼睛一睜,狂暴的冥力直接朝關(guān)流月而去,霎時間,整座大廳里狂風(fēng)直作,除了萬俟航其余人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窒息般的痛苦表情。
“萬俟前輩請息怒。”楚傾夜見狀,不著痕跡地邁出一步,擋在關(guān)流月的面前,冥神訣微微一顫,在靈臺之中發(fā)出幽暗的光澤,于她的體表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光膜,將萬俟涯歌釋放出的戾氣補(bǔ)漏一毫的擋在了外面。
萬俟涯歌咦了一聲,釋放出的氣息陡然增大。楚傾夜依舊面露微笑,像是絲毫感受不到那種毀天滅地的窒息之感。
萬俟涯歌本想再試探試探她,可是大廳里其余的人皆是受不住了,只好作罷。
“夜小姐,看在你膽識不錯的份上,我就不需要你下跪了,道歉即可,如何?”在萬俟涯歌看來這是最大的恩賜了,可是聽在楚傾夜的耳中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前輩,如果禧小姐能向我下跪道歉的話,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楚傾夜想了想,補(bǔ)充道:“哦,對了,我希望前輩還能像月兒道歉,不過我不需要你下跪。”一副甚至大方的樣子。
“豎子狂妄!”萬俟航怒極:“我們?nèi)f俟家族乃是世代的煉器師家族,你算是什么東西?”
話音未落,門口進(jìn)來兩個人影。
萬俟燕無驚訝的道:“二叔,你這是做什么?”
另一人卻笑道:“哈哈哈,二莊主,幾年不見,你的火爆脾氣不改啊,真是讓老夫我又愛又恨?!?p> 萬俟航驚詫:“戚榮,你怎么來了?”
“正好回島,便不請自來了,你不會怪我吧?!逼輼s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道。
“當(dāng)然不會,你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我還以為你這次要錯過父親大人的壽辰了呢?!比f俟航頓了頓,皺眉道:“你先等一會,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等結(jié)束了咱們哥倆去喝幾杯?!?p> 楚傾夜也不管他那欲吃人的目光,徑自上前一步:“戚家主?!?p> 戚榮早就看到了她,當(dāng)下恭恭敬敬的做了個揖,垂首道:“大人安康?!?p> 萬俟航不高興的嚷嚷道:“老戚,你干嘛對這個賤人畢恭畢敬?還大人,她配嗎?”
戚榮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二莊主,對待魂帝大人,您可要尊敬一些。”
“什么?魂帝?”萬俟航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不敢置信的望著楚傾夜完美的側(cè)臉。
“是啊。”戚榮走到大廳中央,大聲的道:“請允許我替大家介紹這位夜卿大人,她不但是黎島主的結(jié)義姐妹,還是流羽大陸史上最年輕的魂帝!她今年只有15歲,不可謂不是天縱英才啊?!彼樕蠋еΓ謽s幸的樣子。
此話一出,全場都用震驚到極致的目光死死盯住楚傾夜,仿佛她像是什么怪物似的。萬俟禧更是直接尖叫出聲,凄厲的嗓音活像被人勒住脖子的雞:“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會是魂帝?她連壽禮都出不起!”
戚榮敬畏的看了楚傾夜一眼,見到她嘴角的笑意時才開口道:“禧小姐,實不相瞞,我晚到了這么久,就是為了準(zhǔn)備夜大人給萬俟前輩的賀禮。”說著擊掌兩下,十幾個青衣仆人魚貫而入,他們每人的手中都抱著一只金色的籠子,一字列排開。
萬俟涯歌點點頭:“打開吧?!?p> 聽令,青衣仆人同時將罩在籠子上的幕布掀開,周圍傳來一陣強(qiáng)烈的吸氣聲,因為那十個籠子里竟然全都是高星鬼族,最低級的是九星圣魂,最高級的是三星圣靈。
“這些都是我從外面捕捉到的未經(jīng)馴化的契約者,夜卿大人在我面前一口氣馴化了二十幾頭鬼族,這般的神通的確是魂帝沒有錯?!?p> 萬俟燕無也道:“是啊,祖父,以戚家主的威望,他是絕對不會撒謊的?!逼鋵崳骨涔鞅闶前倌觌y得一見的魂帝這件事早在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不過對于常日里閉門不出又自恃清高的煉器師來說,就算在家門口死了人,他們也不會去看上一眼。
事實擺在面前,眾人不得不相信了這件聽起來有甚是荒謬的事,當(dāng)下望著楚傾夜的目光霎時間變得灼熱起來,甚至有不少前來參加壽宴的家族暗自懊悔氣惱,要是他們剛才替魂帝大人說了好話,是不是就能獲得她的好感了……
萬俟涯歌笑容緩緩沉斂:“多謝夜卿公主的壽禮,請您入座?!?p> “不用下跪?”
“自然……不用?!?p> “不用道歉?”楚傾夜笑著看了一眼氣得快要瘋狂的萬俟禧。
“夜卿公主笑話了?!?p> “可是我需要前輩您的道歉啊?!背A夜淡淡的道:“月兒無辜受驚,前輩怎么也要給我個交代。”
萬俟涯歌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護(hù)短,為了一句話的事當(dāng)眾讓他下不來臺,心中頗為惱怒:“夜卿,你不要太過分!我沒有讓你給禧兒道歉已經(jīng)是極限了,你不要不識抬舉!”
楚傾夜似笑非笑:“并非晚輩不識規(guī)矩,而是前輩差點傷了月兒更是讓她連番受驚。其余晚輩都可以忍,唯有這一點絕不相讓!”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霸氣外露,配上她那張絕色的小臉,更是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關(guān)流月一哂,面上露出無數(shù)感動。
“你要如何?”萬俟涯歌胸膛起伏,很顯然動了真怒。他這輩子最喜面子,楚傾夜讓他當(dāng)場下不來臺,實為可惡。
萬俟禧卻是心中一喜,眼眸低垂,流露出些許的怨毒。
夜卿,敢動祖父的逆鱗,你死定了!
楚傾夜才不管什么逆鱗不逆鱗的,她只知道,她的朋友和伙伴才是她不可碰觸的逆鱗,任何想要傷害他們的,都必須付出代價!
“晚輩不想如何,只想按照江湖規(guī)矩來,省得晚輩人薄言微平白欺負(fù)了禧小姐去?!?p> 流羽大陸的規(guī)則,強(qiáng)者為王,實力勝則超過一切。楚傾夜的這句話便是要和萬俟涯歌一戰(zhàn)高低了。
萬俟涯歌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實力不錯,可是那點微末之際我還不放在眼里。我勸夜卿公主還是不要自取其辱。”
楚傾夜莞爾,星辰般美麗神秘的眼眸中波光瀲滟:“試一試便知?!?p> “那便請吧?!比f俟涯歌小/受般的嫩臉上終于染上了點點怒火,一甩衣袖徑自走出了大門。
萬俟家的中庭,原本就是給家族子弟習(xí)武的地盤,寬敞的花崗巖地面,一列列森冷的兵器,襯著外面如火的紅色綢緞,讓在場的氛圍若有若無的透著奇怪。獲知了煉器高手萬俟涯歌要和新晉魂帝夜卿公主比試這一消息的人群,都在第一時間趕去看熱鬧,將原本十分寬廣的中庭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時間,除了擂臺中央,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人頭。
雖然不少男子都被楚傾夜那傾世的風(fēng)華俘獲了心神,但幾乎沒有人認(rèn)為她會贏,畢竟年齡差距擺在那里,楚傾夜便是再逆天也不可能打敗積威依舊的萬俟老家主。
關(guān)流月聽著不爽,隨手撕下一片衣袖綁在額前,大聲的替楚傾夜吶喊助威,她這一位巾幗女子混跡在一大群大老爺們中間,卻是十分的顯眼。
萬俟禧和萬俟茹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都希望楚傾夜死在比試之中,這樣一來不但可以絕了師兄(師弟)的妄想,也可以那個狐媚子屈辱的死去,以此來宣泄她們心中的怨氣。
“請吧?!比f俟涯歌淡淡的道。對于他來說,這次與楚傾夜的比試根本就是一場笑話,要不是對方咄咄相逼,他是絕對不會和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家伙動手的。
不是害怕,而是徹底的——不屑!
“您是長輩,您先請?!背A夜彬彬有禮的道。
這句話一出,萬俟涯歌立即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決心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吃吃苦頭,一上來便用了五成的功力,迎頭朝她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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