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心中不禁想著,這個時辰出現(xiàn),這個出手豪爽的小公子,目前來看,就是當(dāng)年買走了硯臺的那人!看來前世今生,此方硯臺與這位公子是有緣的,可是就此放棄,那就枉費重生賜予的未卜先知了。
“這位公子,恕我唐突,可否告知為何要買此硯臺,我觀公子您似乎是為了投某位親人所好吧?”
準(zhǔn)確的來講,她內(nèi)心里直覺這少年似乎是因了有所求,親人還是貴人也好,總是為了達(dá)到某種目的,而求此硯臺。
少年訝異的看了一眼云初,復(fù)又笑道:“非也、非也,既是親人,何故奔波尋找,諂媚獻寶?”
云初聞聽此言,微笑不言,眼睛似看向遠(yuǎn)方,眼底卻劃過憂郁。
“親人???這世上卻是有種親人是有所圖的,為了這有所圖,他們可以不擇手段;為了這份有所圖,我們卻是小心經(jīng)營?!辈恢遣皇且驗槲c冤仇憋了太久,重生來她未對任何人傾訴,卻在此時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而她不會想到,她的憂郁,她的話語,沖擊了少年的心房,有共鳴、有憐惜。。。。。。
努力將前世的一些悲慘趕出了腦海,云初這才繼續(xù)溫溫柔柔的開口:
“不過若是那真心相待的親人,自是要不辭奔波尋來他的喜愛之物!不管我說的對不對,莫非這位貴人心頭所好是這硯臺?恕我冒昧,這硯臺雖好,卻不是無價之寶,也不是那遍尋不著的,不知能否順利的助公子達(dá)成所愿呢?”
少年一挑好看的眉,“哦?姑娘好心思,那貴人的心頭好確實非此物,只是那傅唯大師的墨寶,我可是真的遍尋不到呢!”
說完,玩味的看著云初一笑,嘿嘿,小丫頭,這么想要這方硯臺?那你拿的出無價之寶不?跟我換?
傅唯大師的墨寶?又是這個!這世上莫非鐘情于大師墨寶的人太多?前世中,便是聽說皇上嗜好賞玩大師的畫作與詩作,賭徒心中賭博勝過一切一般,傅唯的作品在皇上心中有著非一般的地位,所以當(dāng)年,云初才讓弟弟去獻寶。而如今看來,這膜拜傅唯的人,可是太多呢!
“傅唯大師啊。。。。。。。這可真是不巧呢!”
少年繼續(xù)挑眉,心說沒有吧,跟我賣關(guān)子也沒用。
就聽云初繼續(xù)細(xì)語說著:“我手里呢,剛好有傅唯大師在游歷名川時,寫的關(guān)于咱們潁山縣西蓮山的詩句并親書墨寶一幅,只是這無價之寶嘛。。。。。?!?p>本是訝異中的少年,立刻急急的說到“姑娘若肯割愛,多少銀兩我都答應(yīng)!哦,這硯臺,就由我買下送與小姐可否?”
看著故作淡定不語的小丫頭,少年自懷中拿出一塊小銀牌,而他身后的人急急的說到“主子。。。?!本捅簧倌曛棺×嗽掝^。笑道:“還有這個銀牌,日后到了京城,拿著此牌去云來酒樓,這好吃好喝好住可是都不愁的哦!”
云初擰眉,好笑的說到:“公子如何知我必去京城?”
少年整了整衣袖,努嘴向錢掌柜,說到“簡縣令嘛,至孝的人怎么可能不回家看望母親?”
云初心中一驚,這個少年是誰,怎么可能通過錢掌柜的只言片語,便捋出了這么清晰的簡家事情?
按捺住疑惑,云初還是決定將帶在車上的傅唯詩作拿了出來給了少年。心說,傅大師啊,您上次下棋輸給了我的,本想著讓你今天再給我另添上畫,而如今我可是用它給你換來了你心愛的歙硯呢。
況且這運來酒樓她可是知道的,在京城的日子雖然不常出門,但是她也知道這個酒樓可是京城里最為豪華最受上流貴族們歡迎的酒樓,而這少年顯然來歷不凡,且先留下分交情,日后自當(dāng)是為自己為家人留了份可能。
只見環(huán)兒拿來了裝裱好的紙張展了開來,
“西上蓮花山,迢迢見明星。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p>詩文美好、意境深遠(yuǎn),而傅唯的書法卻是猶如墨龍行走,有勁、自由、張力十足,讓人心馳不已。
最終,云初只收了硯臺,并沒有要少年多余的銀子,少年深深的看了云初,最終又急急的別過,臨走前留話:
“記住殷池這個名字,他日相見再行致謝!”
偶然相遇的兩人不知,少年本是為了重要的事情他到處求一件寶物,意外的收獲讓他欣喜不已。
“她果然不記得自己了?”少年心內(nèi)搖頭。雖然當(dāng)年自己只是知道她是簡家的小姐,卻是并沒有確認(rèn)到底是哪一位小姐。
可是這收獲可遠(yuǎn)不止這個寶物!這一次相見雖然他驚艷于她的美貌,他先前的不確定,此刻卻是對那雙略帶憂郁的眸子無比的肯定!
多年后他仍沾沾自喜于當(dāng)年的任性而為,因為和她的緣分!
少年一行人離開了這個多寶齋,而云初他們雖然略帶疑惑,卻也滿意的離開出發(fā)去到傅唯那里。
幾人離開了,而錢掌柜卻忐忑的進了后院,院內(nèi)有風(fēng)吹過,沒有使他感到一絲清涼。
步入室內(nèi),他自行跪下,淚流:
“主子,奴才有錯。不該私自處置那硯臺,只是這次家母又病重,就想著臨去前能看到我那獄中的弟弟。這些年,為母親治病花去了太多銀兩,雖是您給我的薪水豐厚,卻也所剩無幾,無力打點弟弟出牢獄。”
看了一眼窗前的人,“我想著那硯臺早晚要賣的,大不了補那少年一些銀兩,只是想著先應(yīng)急,日后丁當(dāng)從薪水中補上那銀兩,我若不夠還,將來我兒孫替我還啊,主子,您可千萬別動怒,是奴才我不該!甘愿受罰!”
陽光灑進窗里,窗邊坐著的年輕男子,半面掩在了光影中,良久后,只聽他說到:“你是至孝之人,為了老母犯下了這等錯誤,我也不忍心罰你!不過,沈家家大業(yè)大,若是名下的產(chǎn)業(yè)都交由你這樣的人打理,實在有著不可估想的后果!”
沉吟了一下,男子清潤的嗓音再次說:“你先離開這店鋪吧。之前見過你家錄元是個好樣兒的,來店里先做個二掌柜吧。至于你弟弟,我可以去打點讓他去見你那老母一面。。。。。。。。。?!?p>跪在地上的錢掌柜聞言,神情激動,哆嗦了嘴唇,有著萬分的感激,最終張了張口說出的是“謝謝主子!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做牛做馬定當(dāng)報答!”
遣退了人,沈卓清展開手中的扇子,心內(nèi)想著剛才的事兒。
簡家的小姐么?人雖小,才思敏捷,倒真是個妙人。只是沒想到啊,那個殷郡王上官池卻在此地出現(xiàn)了,身為皇商的沈家,生意遍布天下,自己這個沈家的少東家,自幼跟隨父親出入各種場合,自是見過當(dāng)今圣上的嫡孫,這個世人皆以為不知上進卻略顯神秘的上官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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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的閱讀!~(⊙o⊙)哦,又一美男?屬于溫潤如玉那撥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