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陸藍宣才強迫自己平復下來。
“不好意思,剛剛想起了往事,不由陷了進去,左兄見諒……”
陸藍宣恢復平常模樣。
左良卻是心有余悸,又有些納悶,不禁開口證實心中猜想,“莫不是你與爹爹有什么深仇大怨,才會在聽到他的名字時,露出那種表情?”
“那倒不是?!标懰{宣淡定的笑笑,解釋道,“原是仇家害我父母雙亡,我當時年幼,浮蟻撼樹而已,多虧得丞相大人路見不平,才至敵人伏法,我一聽到恩人的名字,便想起當年仇人如何怨毒,自是恨意滔天,左兄不必掛懷?!?p>“哦,原來如此……”左良微微點頭,見陸藍宣言辭懇切,便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陸藍宣將鋪內收拾妥當,便到鋪外修葺與山賊們打斗時弄壞的東西。
她也是心緒難平……
仇人之子就在鋪內,身負重傷,毫無反抗之力,只要她現在沖進去,一刀了斷,也算為父母報了半箭之仇。
然而……
她卻是不忍,一是覺得禍不及妻子,二是覺得,左俊忠那樣沒人性的人,未必真的如一般父親一般愛子情切。
還有第三,如在此刻殺了左良,左俊忠即便難過也僅是一時,但若借此機會接近左良,則可趁機接近左俊忠,成為打擊他的重要籌碼。
思來想去,留下左良一命都不失為上上計,但仇人就在眼前卻不能報仇的憤怒和無奈,將陸藍宣燒得五內俱焚。
……
因為左良傷勢頗重,喜掌柜身子也一直沒好全,一連幾日,陸藍宣都早出晚歸到茶鋪照顧二人。
今天,仍是一大早就起床過來,帶了新的紗布和傷藥。
一進門,正見左良在幫喜掌柜整理床鋪。
他原是大少爺脾性,做不慣這些,如今待的久了,受陸藍宣熏染,倒也學會了不少原來不會的東西。
“今天身體怎么樣?”陸藍宣將藥箱放到茶桌上。
“好多了,相信不日就能痊愈?!弊罅紕觿咏Y實的臂膀,展現自己恰到好處的肌肉。
這一舉動逗笑了陸藍宣。
她走過去,幫他將外衣脫掉,拆掉多日未換的紗布。
兩人距離頗近,陸藍宣身型嬌小,在左良身邊鉆前鉆后,時而踮起腳尖纏繞紗布,時而微微彎身,為傷口做消毒處理。
細嫩的手不比男人粗大的掌心,溫暖又纖細,就像有一只小手在心頭瘙癢,撩得人心神蕩漾。
每一次換藥,左良都要十分忍耐,一面是忍傷口的疼,另一面則是克制自己的胡思亂想。
藍宣是男人——他無數遍在心中告誡自己,但每每兩人近距離獨處,又總被藍宣撩撥的心神蕩漾。
那種緊張到全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感覺,里面加雜了點害羞,讓他不敢直視藍宣。
由其是每次換完紗布,面對藍宣若無其事的目光和語氣,他都愧疚萬分,為自己的難以自持感到懊惱。
明明都是男人,卻總有這種異樣的感覺,左良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傳說中的斷袖之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