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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寒之下薔薇開

第五十七章 相見時難別亦難(一)

初寒之下薔薇開 夏目鳶 3047 2019-04-14 23:16:27

  皇城,太子殿。

  兩名宮女正在侍奉陳楨憲穿戴衣袍,明黃色的衣衫上盤旋著五條長龍。他穿戴整齊后,便要去太和殿給自己的父王請安。這兩日皇帝已經(jīng)病重到無法早朝了,一切的國家事務也都是由陳楨憲處理,但他需要及時將奏折中的事稟告皇帝,并參考皇帝的意見。

  陳楨憲到達太和殿的時候,陳楨林也在。自陳楨林剛回宮的那一晚在太子殿與之鬧翻了之后,陳楨憲便再沒碰見過他這個弟弟了。

  “兒臣,叩見父王?!标悩E憲向躺在病床上的皇帝行了禮。目光轉(zhuǎn)向陳楨林,卻見他絲毫未在意自己,便又收回了目光。

  皇帝語氣輕和的說道:“平身吧?!?p>  “說說,又有什么事需要朕定奪了?”

  陳楨憲便將昨夜瀏覽的奏折中上書的事情如實的稟告給了皇帝,并且對每件事都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皇帝聽完后,卻問道:“楨林,你覺得這些事要如何解決?”

  皇帝的突然發(fā)問,讓陳楨憲有一絲不悅,也讓陳楨林一時錯愕,他應道:“父王和太子殿下做主便好。”陳楨林是認同陳楨憲的解決措施的,但他如今已不是太子,所言所行不應越位。

  “如此,就按楨憲說的去辦吧?!?p>  “是,父王?!标悩E憲又道:“......那父王,兒臣先告退了?!标悩E憲深知,那些所謂的尋常人家的父子情深,只要陳楨林才擁有。這一刻他待在這里,不過是多余的一個。

  “......慢著。”

  陳楨憲問道:“父王,還有什么要吩咐?”

  皇帝緩緩說道:“你去擬旨,本月十六,讓林兒和姝婳完婚?!?p>  此話一出,陳楨憲與陳楨林都頗感吃驚。特別是陳楨林,父王雖早已將王丞相的女兒王姝婳指婚于他,但婚期始終未定,本月十六,那不過也就八天。如此倉促!

  故而陳楨林在聽完皇帝的話后,便脫口而出:“父王......”

  只是還未來得及說什么,便被皇帝打斷了,皇帝嘆氣道:“父王怕沒時間看你成婚了?!?p>  陳楨林便沒再說什么了。

  “父王放心,兒臣一定會好好操辦四弟的婚事?!标悩E憲一直對陳楨林抱有愧疚,便想借此機會彌補一下。

  出了太和殿,陳楨憲的心中卻依舊一片霧霾。而今已貴為太子,再過不久便可登基為帝,但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與勝利感。他因?qū)Ω竿醯牟粷M,萌生了奪位之心,可如今陳楨林對他視而不見,往日一直圍在他身邊,總是惹麻煩的靖安也不在了。他認認真真的處理朝中事務,審閱奏折,卻還是得不到父王的絲毫稱贊。他有時會覺得,自己失去的遠勝于得到的。

  在回太子殿的途中,陳楨憲碰見了前來給皇帝請安的陳楨康。自皇帝病情加重后,陳楨康便從封地回到了皇城。陳楨康一望見陳楨憲,便加快了步伐。至陳楨憲跟前,他恭敬的行禮道:“給皇兄問安。”

  陳楨憲道:“不必多禮?!?p>  “皇兄是剛從太和殿出來嗎?父王身體如何?”

  陳楨憲搖搖頭,道:“未見好轉(zhuǎn)。”

  陳楨康神情嚴峻道:“那我先去看看父王了。”說著陳楨康便往旁邊站了站,為陳楨憲讓了路。卻見陳楨憲有些遲疑,未邁出步伐。

  陳楨康便有一絲警覺的望著他,道:“皇兄,有何吩咐?”

  陳楨憲思考片刻,方才說道:“楨康,父王為楨林與王小姐定了婚期?!标悩E康心屬王姝婳一事,他們幾個兄弟間都是知曉的。只是那時,陳楨康還未來得及向皇帝表明心意,王姝婳便被指給了陳楨林,因為陳楨林是太子。

  陳楨康心中一怔,小心翼翼的問道:“......什么時候?”

  “本月十六?!?p>  “這......這么快......”

  “嗯。父王的意思?!?p>  陳楨康苦笑道:“他都不是太子了,姝婳卻還是要嫁他?!?p>  陳楨憲厲言道:“這話在父王面前可莫要說!”

  陳楨康隨即意思到自己方才的話不得當,便緩和了神情道:“臣弟失言?!?p>  到了太和殿的門前,陳楨康卻并未進去,他直接離開了太和殿。跟在他身邊的隨從有些疑惑,問道:“殿下,為何不進去?”

  陳楨康語氣冷冽,道:“你知道我回來的目的是為了姝婳,而今事以成定局,我還去見他做什么!”陳楨康原本想在這幾日,表現(xiàn)得好一點,然后找機會,讓皇帝把姝婳指給自己,畢竟如今陳楨林已不是太子,而姝婳和陳楨林之間的婚事,也沒有圣旨定下??扇缃?,一切都改變不了了。

  隨從小聲附和道:“若是當時四殿下命絕宮外,那就好了?!?p>  陳楨康苦笑道:“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

  漣江觀音廟附近的鎮(zhèn)上,來來往往有不少的游客。雖如今已入冬,天氣越發(fā)覺得寒冷,但前來祈求姻緣的男男女女倒還是有不少。

  這兩日凌夙寒三人已將漣江附近的景點都逛的差不多了。昨日三人約好,今日便去觀音廟的,但此時等在客棧大堂的凌夙寒與許小天卻不知尚云薔的去向。

  問過店里的老板,說是尚云薔一早便出去了。凌夙寒便與許小天先在大堂要了早飯,飯菜快吃完時,便見一女子進了大堂,徑直走向凌夙寒的那一桌。

  那女子一身淺黃色衣裙,裙擺拽地,腰間系著淡藍色的云帶,精心梳起的發(fā)髻上插著一支珠釵,珠簾在她的走動下,搖擺不停。黛眉朱唇,芳容麗質(zhì)盡顯妖嬈。為了避免寒冷,她還披了件湖藍色的織錦披風。

  那女子在凌夙寒與許小天的面前轉(zhuǎn)了一圈,似在等候評價。

  許小天露出驚喜的表情,道:“小云姐姐,你今天真是漂亮!”

  尚云薔有些得意道:“是吧。我一眼就看中了這一套吶?!?p>  尚云薔又問凌夙寒道:“怎么樣?我這一身。”

  凌夙寒此時方才將目光從尚云薔身上抽離開,假意不看她,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好端端的,為何換了女裝?”

  凌夙寒雖已知尚云薔并非男子,但一直以來都是見到她的男裝打扮,還從未見她換上裙衫,施過粉黛的樣子,有些不適應,又有些明艷奪目。

  尚云薔坐了下來,回道:“這不是要去觀音廟嘛,我總得虔誠一點吧。”

  凌夙寒無法反駁尚云薔的解釋,但又說道:“這樣……會不會太……艷麗了?”凌夙寒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形容,只想到了‘艷麗’一詞。

  尚云薔道:“這還艷麗?那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币酝诒剃枌m的時候,尚云薔鐘愛紅色,所穿衣物也以紅色與粉色居多,頭上的珠釵極為復雜,妝容也格外精致。如今時過境遷,心境變了,審美也變了。這一身淺黃色著裝,根本不艷麗。

  其實哪里是著裝艷麗,是凌夙寒一時不適應罷了。

  凌夙寒便不再說些什么。

  尚云薔一大早便出去了,到此時還未來得及用早飯,便要了碗稀飯與小菜。吃飯間,便聽到隔壁桌剛落座的三人在討論著今早剛剛張貼的告示。

  一人道:“你們說這王丞相的女兒嫁給四王爺,他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難過呢?”

  一人隨即回應道:“這我們哪知道。不過,真是太可惜了,要是四王爺沒出事,他以后可就是國丈了?!?p>  又一人道:“哎,聽說王丞相可就這么一個女兒,琴棋書畫可是樣樣精通啊......”

  “這有錢人啊,可到處都有情人,指不定有多少私生女吶?!?p>  “這種事你可別亂說?!?p>  “怕什么?這還能被王丞相聽去了不成?!蹦侨擞值溃骸岸?,我猜測這四王爺被拉下太子位置,肯定是背后有人使壞的?!?p>  “不能吧?”

  “不能什么不能。你看這四王爺從被立為太子后,有傳言說他品行有問題嗎?你們聽過嗎?......反正我沒聽到過......這好端端的被廢了太子,不是背后有人擺了一道,是什么?”

  “那這事是誰干的呢?”

  那人回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我外甥在宮中當差,等以后見到他,我跟他打聽打聽?!?p>  “得了,得了。誰不知道,你家那外甥官職,能知道什么?”

  “我外甥官職是不高,但耐不住消息傳的快啊。之前,那個......朝廷發(fā)展?jié)i江一事,是不是我告訴你們的?”

  “呵呵呵......”另外二人一番嘲笑,道:“什么朝廷發(fā)展?jié)i江,就是人家上官將軍翻修了觀音廟而已......”

  ......

  尚云薔聽著隔壁桌的談話,用完了早飯。出了客棧,在去觀音廟的路上,她果然見到了朝廷的告示,的確是公告陳楨林與王丞相女兒的婚事,婚期定在了這個月十六。早上她出來時,還未留意到。

  一路走來,許小天都很沉默,方才隔壁桌三人的談話,他也聽到了,是有自責與愧疚在他的心中的。

  “要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害他沒了太子之位?!?p>  尚云薔揉了揉許小天的腦袋道:“好了,別想了?!?p>  萬事萬物向前進,如果?哪有什么如果!

  做了,是對是錯都容不得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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