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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3章 河北之戰(zhàn)(十一)

逐鹿?fàn)幮?/a> 東北鑫仔 4128 2016-09-28 06:37:45

  嚴巖渡過黃河,兵分五路向北進發(fā),他本人的中軍則走內(nèi)黃,入魏郡,由磁縣入邯鄲,兵馬行進有度,治栗校尉馮衍則從姜泰所行的道路沿途北上,數(shù)千輛輜重車,近兩千人護衛(wèi)著,早已抵達了邯鄲以北的易揚縣,在那里休整了一天,而后直抵蘇人亭,在得知姜泰已經(jīng)兵過蘇人亭,穿插到襄國縣以南的平原時,馮衍將大批輜重停留在蘇人亭,只帶部分民夫和軍隊,趕往襄國縣境內(nèi)安扎營寨,敬候大軍抵達。

  嚴巖則率領(lǐng)中軍和長水營將士行過邯鄲,直抵檀臺縣方才頓住兵馬。

  各路兵馬此時都已進入趙郡轄地,雖然位置不同,但是他們會在蘇人亭會師,直抵襄國縣大營。

  但是這幾天的急報卻一個接著一個,先是姜泰兵進婆望村,分兵兩千奇襲蘇人亭,兵敗的消息傳來,嚴巖聽后不禁大怒,姜泰未明形勢,貿(mào)然進兵,令他大感失望,可仔細想來,兵貴神速,如果不趁著匈奴人無備而奇襲蘇人亭,反而大搖大擺在婆望村駐軍,恐怕會更早的泄露行蹤,導(dǎo)致匈奴人提前布防,從襄國縣調(diào)兵馳援。

  而姜泰,既然是直接攻打蘇人亭,匈奴右翼主將那扎米色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這其中確實有些蹊蹺。

  接踵而來的,又是捷報,姜泰用佯攻襄國縣的策略引出那扎米色,而后已三千主力猛攻蘇人亭,不到半日時間,蘇人亭告破,姜泰又沿途北進,圍殲?zāi)窃咨m然沒有成功,但是奪得蘇人亭,兵進襄國縣南郊,這一場大勝仗足以振奮軍心,不久后,又有沃野的首級送來,蘇人亭和婆望村累計看押匈奴降兵近五百人,嚴巖高興之余,親自為姜泰表功,命人修書一封,送往北廣王中軍大營。

  此時戰(zhàn)局已經(jīng)頗為明朗,只要主力部隊北進,在襄國縣與那扎米色展開決戰(zhàn),便可驅(qū)逐匈奴右翼在趙郡的威脅。

  但是又一條消息不禁令嚴巖犯愁,就是戈說突然加入了趙郡戰(zhàn)局,并且先一步抵達了襄國縣,在姜泰之前與匈奴人大打一場,由于匈奴主將那扎米色不在軍中,匈奴人又分兵強攻襄國縣,導(dǎo)致匈奴大營內(nèi)守兵寥寥,戈說大軍入境,直取敵營,竟然攻破了匈奴人的營寨,大肆屠殺一陣,奪得匈奴人牛羊等物近千頭,糧草輜重百余車,可畏首戰(zhàn)告捷。

  盡管匈奴主力得到消息匆匆殺回,戈說趁勢退兵二十里下寨,但是北軍在趙郡一戰(zhàn)的功勞卻被戈說分走了一半,這令嚴巖心中十分不爽。

  眼看著匈奴已是強弩之末,即便他們再驍勇善戰(zhàn),麾下一萬多大隆降兵未必是真心跟著他們,所以,嚴巖斷定,此戰(zhàn)必勝。

  只是,有戈說在襄國縣攪混水,想要漁翁得利,這讓嚴巖不得不考慮,如何才能制裁戈說。

  近一個多時辰,嚴巖始終徘徊在桌案前,他的無奈,他的憂慮被孫豫盡收眼底,此時孫豫正在整理一批文書,當(dāng)他停筆望向嚴巖的時候,嚴巖踱步的身影也停下了,孫豫放下毛筆,干笑一聲道:“將軍,何事如此煩悶?”

  “還不是戈說鬧的?!眹缼r唉聲嘆氣。

  “呵呵,跳梁小丑,何足道哉?他只不過是想要憑借襄國縣一戰(zhàn),作為面見北廣王的見面禮而已,將軍莫要放在心上?!睂O豫笑了笑,他一直坐在杌凳上整理文書,此時覺得渾身酸疼,便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繼續(xù)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戈說不是一個甘于落寞之人,我想他這幾日,必然還會有大動作。”

  “無名小輩,在我面前抖精神,看我明天抵達襄國縣后,不殺殺他的微風(fēng)?!眹缼r不屑的冷笑道。

  想了想,嚴巖又道:“吩咐下去,讓各軍加速行進,明天,務(wù)必全部抵達襄國縣境內(nèi),我要好好挫一挫匈奴人的微風(fēng),也好讓戈說看看,離開我北軍,是他最大的敗筆?!?p>  嚴巖如此自負,孫豫還想再勸一勸,可仔細想來,嚴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只是,嚴巖始終都沒有摸透戈說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如今戈說參與襄國縣戰(zhàn)局,絕對不是和北軍爭功那么簡單,而此時北軍主力已然抵達趙郡,戈說即便有什么妙策破敵,恐怕也難以和北軍爭奪更多的功勞了,唯一讓孫豫想不通的,只有一個,戈說屯兵襄國縣,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

  在襄國縣以南的平原上,一座座大營挺拔而立,連營一座接著一座,雖然很多都是空營,但是馮衍麾下的士兵,卻已經(jīng)將這些營盤嚴密保護,封鎖起來。

  主力部隊明日便會抵達,而此時的姜泰軍大營,則在連營的偏西方向,這里地處平原,又距離匈奴營寨最近,可以直接抵御匈奴騎兵對這里的威脅。

  只是這幾天,襄國縣的戰(zhàn)局有所轉(zhuǎn)變,那扎米色自從吃了姜泰的大虧之后,繞路折回,閉營不出,始終不和大隆的任何軍隊有半點摩擦,使得姜泰幾次叫陣,匈奴人都不肯迎戰(zhàn)半分。

  姜泰無奈之時,命人突破匈奴人的防線,送書給襄國縣,明言北軍已經(jīng)抵達襄國縣,匈奴大軍不日可破,讓襄國縣嚴防城池,免得被匈奴人趁機攻占,一切安排妥當(dāng),姜泰廣布斥候,靜待主力部隊抵達。

  當(dāng)姜宇和臧洪等人帶著別部營其余軍隊抵達大營的時候,已經(jīng)有消息送來,嚴巖的軍隊已經(jīng)行過蘇人亭,正在向北進發(fā),約有兩個時辰,便可以抵達連營。

  孤軍深入的窘境就此結(jié)束,姜泰不得不準(zhǔn)備一番,迎接中尉嚴巖。

  而就在姜泰更換一身常服,內(nèi)套細鎧,外穿白色寬袍的時候,有一對從西面疾馳而來的隊伍接近了別部營,為首一人,身穿紅色大氅,手拿羽箭,他就是戈說的隨軍參乘,呂夏。

  呂夏自報姓名和履歷,西轅門把守軍侯匆匆趕往中軍,向姜泰稟明一切,姜泰正準(zhǔn)備出發(fā),去南面迎一迎嚴巖,卻有戈說的人前來求見,這讓姜泰有些猜不透,戈說派呂夏來,到底目的何在?

  姜泰匆匆喊來姜宇,宋燁等人,大家同樣是一頭霧水,唯有姜宇覺得,應(yīng)該見一見呂夏,也許,呂夏會帶來一些姜泰最想知道的消息,或者戈說有意言和也說不定。

  姜泰別無選擇,他吩咐宋燁代替自己去南面迎候嚴巖的主力部隊,自己則帶著姜宇,宋杰,左莒,管寵等人匆匆趕往西轅門。

  西轅門外,呂夏手拿羽扇,背對著轅門,似乎在眺望遠方,又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他的戰(zhàn)馬始終由一名親信牽著,等到營內(nèi)響起一陣雜亂的馬蹄聲,一隊約有三十人的隊伍直奔轅門而來,呂夏才扭身看去,見是姜泰一行人,他匆忙迎過去,爽然笑道:“姜校尉,最近一向可好?”

  “呵呵,呂先生,您太客氣了?!苯┓诺妥藨B(tài),下馬后抱拳笑了笑。

  他大步來到呂夏面前,見呂夏穿著一身紅色大氅,隨口笑問道:“呂先生這是有什么喜事嗎?為何穿成這樣?”

  “可不是有喜事嗎?”呂夏神秘的笑了笑,而后又道:“我來,就是給姜校尉指點迷途的。”

  這句話說的姜泰有些莫名其妙,戈說此時已經(jīng)脫離北軍,雖然大家都是大隆王朝的軍隊,但是兩股勢力,兩股軍制,姜泰和他不可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此時呂夏這么一說,反到讓姜泰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了。

  姜宇始終站在姜泰身邊,他笑著迎上去道:“呂兄可認得我?”

  “呵呵,姜宇老弟,你我在洛陽曾有數(shù)面之緣,我怎么能不認得呢?!眳蜗母尚α藘陕?。

  姜宇借著這個話題,又道:“那不知呂兄這次來,是給我們帶來什么好消息了嗎?”

  “當(dāng)然,當(dāng)然。”呂夏氣定神閑的點點頭。

  他見眾人一臉詫異的望著自己,又干笑了兩聲繼續(xù)道:“我們在匈奴內(nèi)部的細作帶來消息,匈奴右翼主將那扎米色最近缺糧,已經(jīng)命人去常山郡搜刮糧草了,此時匈奴營中人心惶惶,正是奇襲匈奴的好時機,我們不愿獨享功勞,特意來知會貴軍一聲,可否一起,兩面夾擊匈奴大營?此戰(zhàn)可解襄國縣之圍?!?p>  “哦?”姜宇拉長了聲調(diào),一臉狐疑的望著呂夏,不知他這消息是真是假。

  姜泰卻在旁冷然一笑:“是戈校尉人馬不足,才會出此下策吧?”

  “姜校尉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屯騎營兵精糧足,有騎兵五千,步兵一萬,民夫徭役尚且近五千多人,前幾日又奪得匈奴糧草輜重頗多,怎么可能沒有能力和他們一戰(zhàn)呢?”呂夏佯裝惱怒,頓了一下話頭,又道:“更何況,我們已經(jīng)聽到消息,濟北王的軍隊如今已經(jīng)進入了常山郡,正在猛撲井陘關(guān),此時匈奴首尾難顧,正是強攻他們的好時機?”

  “既然戈校尉有意成全我們,我想聽聽呂先生的意思,我們該如何與你們合作呢?”姜泰冷笑著問了一句。

  這句話正是呂夏想要聽到的,此時姜泰松口,呂夏慌忙提醒道:“匈奴在這里的軍隊已經(jīng)不足兩萬,共有三座營盤,位于北面的,是中軍大營,那扎米色所在之地,位于西面,是匈奴的主力部隊,有騎兵五千多人,位于南面,是投降匈奴的大隆降兵,有近萬人,如果姜校尉愿意和我們合作,不妨帶兵強攻匈奴南營,牽制這些降兵,我們便可猛撲匈奴西面的大營,待我們攻破這座營寨,那扎米色的中軍大營便不足為懼了?!?p>  “呵呵,你們不怕那扎米色出兵救援,反而夾擊貴軍嗎?”

  “姜校尉放心,我們既然敢強攻敵營,自然有應(yīng)對之法,只是不知道姜校尉肯否和我們合作呢?”呂夏瞇著眼,靜靜打量著姜泰。

  氣氛有些沉悶,姜泰猶豫不決,嚴巖馬上就要抵達這里,現(xiàn)在突然出兵,似乎有些不妥當(dāng),可如果這真是一次機會,姜泰何嘗不想借此機會踏破敵營,滅掉這路投降匈奴的軍隊呢?

  而且,與其說姜泰是牽制匈奴的軍隊,不如倒行逆施,自己也強攻匈奴大營,這樣,戈說就變成牽制那扎米色和匈奴主力的重頭了,而自己,未必不可漁翁取利,再奪一功。

  想到這,姜泰斜瞇著眼睛望向姜宇和宋杰,二人也在各自思索著,好半響,姜宇才輕輕點了點頭,而后看著呂夏,拱手笑道:“既然呂兄有意成全,我們哪有拒絕的道理,更何況,我別部營乃是屯騎分支,理應(yīng)相助?!?p>  “哈哈,不忘舊情,難得,難得,那么我們一言為定,兩個時辰后,各自發(fā)起攻擊、”呂夏笑著抱抱拳,隨手接過親信遞來的韁繩,翻身而上,又道:“我這就回去告訴我家將軍,讓他即刻點兵?!?p>  “有勞了?!苯┬χc點頭,隨即帶著自己的人又返回轅門,向著南面的馳道趕去。

  一路上,姜泰都沒有再說話,直到一行人馳出南面的轅門,向著遠處的馳道趕去的時候,姜泰才微微一嘆,看著姜宇道:“你說,戈說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姜宇也在思索著這件事,他始終覺得,戈說不會這么輕易把功勞讓給姜泰,這其中,到底有什么利益沖突呢?

  唯有宋杰,早已悟透了其中的玄機,不禁笑道:“將軍,我覺得,戈說這是一石二鳥之計,將軍不可不防。”

  “何為一石二鳥之計,你不妨說說?!苯┡ゎ^看向宋杰,略感詫異。

  “他不但想要拉攏將軍一起強攻匈奴大營,而且,還想要給中尉大人制造一種錯覺,讓他誤以為將軍還與戈說有來往,這樣一來,將軍失去了中尉大人的信任,又成了他主攻匈奴的側(cè)翼,豈不是一石二鳥嗎?”

  這層關(guān)系,姜泰和姜宇都沒有想到,此時聽宋杰點破,二人各自咋舌,如果姜泰真的中了戈說的奸計,失去嚴巖的信任,那么自己的前程,自己所轄別部營,都將迎來一場噩夢。

  姜泰苦笑著搖搖頭:“既然如此,不如按兵不動?!?p>  “那倒不用,將軍可將計就計,只是一會面見中尉大人的時候,名言此時,中尉大人自然會理解將軍的用意?!彼谓苄α诵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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