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坤朋一臉滄海難為水的表情,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本來我不太想談家里的事情的,但你怎么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和文偉也把你當(dāng)兄弟了,所以這事情和你說說也沒有問題?!?p> 肖名昭趕緊搬個凳子坐下,他其實(shí)挺喜歡聽八卦的。
俞坤朋嘖了嘖嘴,說道:“這事得從我老爸說起。我老爸當(dāng)年是北大的學(xué)生……”
肖名昭哇了一聲,二三十年前的人,要想考上北大可不容易啊。
“他在讀書的時候,認(rèn)識了我的小媽。小媽是京城人士,聽說也是清朝那會留下來的世家,雖然在某段歲月里元?dú)獯髠?,但怎么說也捱過來了,后來過得越發(fā)滋潤。”
“而我老爸則是窮苦人士,在云南這邊雖然說也有點(diǎn)田地,但和京城千金肯定沒有得比啊。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兩人相戀了。而且戀得很深沉?!?p> 肖名昭使勁點(diǎn)頭,他直覺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真恨手中沒有爆米花。
“這種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愛情,自然受到了阻撓?!庇崂づ笮πΓ骸拔议L得很像我老爸。我記得老爸他以前說過,除了滿肚子的白話文詩才和一張帥臉,他什么都沒有了。”
肖名昭聽到這,也覺得女方家長做得對。只有二流子才靠所謂的詩才和臉去泡妹子……當(dāng)然古人例外,像李白那種,杜甫那種,用詩才來泡妹子是沒有問題。但白話詩……肖名昭真不覺得算是詩。
換作他是女方的家長,肯定也得把這一對給拆了,太不靠譜了。
俞坤朋繼續(xù)說道:“我老爸一個窮小子,哪能和京城人士相比,某天夜里,他被人蒙了頭,打了一頓,等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云南了邊界了,而手骨斷了,腳骨斷了,肋骨也斷了大半,連臉都被劃了幾道。被棄于路邊,烈日暴曬,眼看就要被曬死,然后被我生母給救了?!?p> 肖名昭搖搖頭:“拆散他們沒有問題,但這下手太恨了。”
“是啊,父親說當(dāng)年他為了養(yǎng)傷,兩年才能下地走路,花了整整近六年才算痊愈。但即使如此,他的身子依然還是留下了病根?!闭f到這里,俞坤朋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后,繼續(xù)說道:“母親曾說過,父親骨折并不重要,是小傷。最重要的是有人故意傷了他的心肺,如果不是遇到她,活不過三年。當(dāng)然,如果能找到厲害的中醫(yī),也能醫(yī)好,但問題是,云南那塊,哪有厲害的中醫(yī),只能靠著母親的蠱藥才把命活了下來?!?p> 肖名昭一愣,驚訝地?cái)[著手:“等等,你剛才說什么,蠱藥?”
“對,蠱藥?!庇崂づ蠛呛切Φ溃骸拔疑甘前鬃搴蜐h族的混血,所以我有四分之一的白族血統(tǒng),不過不頂用,高考加不了分,因?yàn)槲覒艨诒旧蠈懙氖菨h族。”
肖名昭聳聳肩:“但你依然考入了交大?!?p> “呵呵,我和黃文偉別的不厲害,就是讀書厲害些?!?p> 聽到這話,肖名昭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不但能考上交大,而且還在鈷研著智能程序,立志開游戲公司的兩個人,居然說自己除了讀書就沒有特長……
“我父親能下地后,又被母親照顧了兩年,然后他們結(jié)婚生下了我?!庇崂ぴ吕^續(xù)說道:“我五歲的時候,已經(jīng)懂事,雖然看得出來父母很恩愛,但父親經(jīng)常挺不開心,似乎是在懷念什么人。等到我七歲的時候,父親身體已經(jīng)好得七七八八了,臉上的傷也被母親治好,然后他外出了一趟,就把小媽帶回來了?!?p> 肖名昭聽得直皺眉頭:“你父親也太那個了吧,身體剛好就把前情人帶回來,把正妻休掉。”
“嗯?我什么時候說過老爸把生母休了?!庇崂づ笮Φ溃骸艾F(xiàn)在小媽和我們住在一起,生活很安寧?!?p> 肖名昭瞪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不怕犯重婚罪嗎?”
“問題是我老爸沒有和小媽結(jié)婚啊,小媽只是住在我們家里?!?p> “我去!”肖名昭使勁一拍額頭:“你父親這是鉆法律空子啊?!?p> “嗯,大伯母和小伯母關(guān)系親密地像是姐妹一樣。”黃文偉點(diǎn)頭:“我這個鄰居可以作證,她們天天一起去買菜,逛街,討論什么衣服好看?!?p> 俞坤朋微笑一下,繼續(xù)說道:“小媽不太愛說她以前的事情,但我知道,她是京城人。剛才那個女孩長得和小媽挺像的,而且她一出來就罵我狐貍精,我懷疑他是不是見過我老爸,說不定她是小媽的親戚。”
“和你年紀(jì)差不多,估計(jì)是了?!毙っ寻櫰鹈碱^:“那她也不能一見面就把你往死里踹啊,那一腳踢實(shí)了,你不死也得變白癡。”
俞坤朋也有些后怕了摸了自己的額頭冷汗:“所以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聽完這故事,肖名昭陷入了沉恩,好一會他說道:“我過去和那個女孩子談?wù)?,你們在這里等等吧,或許能問出些消息?!?p> 兩個使勁點(diǎn)頭,那女孩子戰(zhàn)斗力爆表,他們這些普通人可不敢過去招惹。
肖名昭起身,來到鄰居門口,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輕輕敲門。
沒有人答應(yīng)。
肖名昭再敲,門被打開了,氣勢沖沖的女孩子惡瞪著肖名昭:“你到底想干什么。”
肖名昭答道:“想和你談?wù)??!?p> 女孩子的身上,散發(fā)著桂花的淡香,肖名昭非常喜歡,這讓他覺得有在家鄉(xiāng)的感覺。
“沒有什么好談的?!?p> 女孩子重重一甩門,就要關(guān)上,但肖名昭一伸手,就將房門給擋住了。他說道:“你這樣避而不見不是辦法,從道理上來說,這事算是你不對,我的朋友說從來沒有見過你,但他剛才說了,你長得很像是他的小媽,他在懷疑,你是不是他小媽的親戚?!?p> 女孩子峨眉幾乎立起來了,她滿腔怒火地看著肖名昭:“你這人很煩,關(guān)你什么事情?!?p> 肖名昭只是笑笑,和女孩子對視,即不咄咄逼人,也不刻意討好,平淡地就像是在看著自己非常熟悉的人一樣。
女孩子的怒火在慢慢消散,她猶豫了一會,最后小聲說道:“進(jìn)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