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勇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
那直接潑過來的辛辣的酒,猝不及防的進入到了他的眼睛和鼻子之中,連隨意一次呼吸,都能聞到濃濃的辛辣之味。
而眼睛,則更是難以睜開。
只能夠模糊的看清,沈觀的那張臉,正淡然的勾著一抹微笑,緩緩再次將酒樽送入唇邊。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凝固著。他們怎么也不沒有想到,昔日那懦弱無能的沈觀沈小侯爺,居然敢直接潑酒過去。
那原本就聚焦在沈觀身上的目光,也緩緩偏轉(zhuǎn)到了賀勇身上。
就連彭輝,嘴角抽動的幅度直接定格,連帶著身子,都有些僵硬起來。
賀勇何嘗不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
那辛辣的酒味一直在刺激著他的嗅覺與視覺。
他知道,自己面前這個坐著的,這個勾起一抹淡笑的少年,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淬體境罷了。
不過就是三百斤的力道罷了。
而自己,賀勇,可是伐脈境中期,有著整整一千五百斤的力道!
只要自己一拳!
僅僅只需要一拳!
賀勇相信,縱然是讓沈觀做好準(zhǔn)備,他也躲不過自己的全力一拳。
更何況現(xiàn)在的他,竟然還是以一種極為悠閑的姿態(tài),半倚靠在椅子之上,更是翹起了腳。
但是自己!
賀勇那拳頭緊緊的握住,連青筋都一根根爆綻而出,不知是否是酒的刺激,整張臉也有些生紅。
那鼻孔所睜大呼出的氣,更是在這片安靜無比的空氣之中,凝結(jié)成了兩道白氣。
但是,他能出拳嗎?
不能!
“哼?!?p> 雖然在慢慢飲酒,但是賀勇面部表情,手臂上微微的顫動,雙腿那欲要發(fā)力的動作,都無一逃過沈觀的雙眼。
“既然選擇做了狗,就要有被打的準(zhǔn)備?!?p> 沈觀冷哼一聲,那原本舒愜偏轉(zhuǎn)的頭,微微一側(cè),目光冷冷的看向賀勇。
說罷,目光環(huán)顧四周,把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一一收入眼底。
“你說那四名拾遺小隊其中兩名隊員死了?”
那酒樽里的酒早已經(jīng)是被沈觀喝完,現(xiàn)在正在手掌之上,上下翻動著。
在賀勇那細(xì)瞇的辛辣雙眼之中,上下翻動。而里面那那的殘余酒滴則是隨意飛濺而出,更有數(shù)滴直接飛到了賀勇的臉上。
沈觀的語氣很淡,就和原來所說的話,沒什么兩樣。
但是莫名的,在場的所有人,都仿若從這句話之中,感受到了一種壓力。
極端的壓抑,在沈觀與賀勇的距離之間形成。
恍若連空氣,都曾扭曲。
“賀勇退下!沈觀沈小侯爺是我請來的客人。趕緊退下!”彭輝那緊緊握著的拳頭剎那松開,那張極為僵硬的臉上,還是扭出一抹微笑。
盡管這抹笑容,在沈觀的眼里,是顯得如此的惡心與做作。
沈觀只是掃了一眼彭輝,依舊將目光看向賀勇。
而賀勇那鐵青的臉,在彭輝的這句話下,開始緩解了起來。他知道,這是彭大少再給他臺階下,要是自己與沈觀僵持,最后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自己,終究是不能動拳啊!
沈觀!
低著頭的瞬間,狠狠將沈觀的臉收入眼底,那緊握的拳頭,依舊爆綻著青筋。而腳,卻是往后一退。
他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只能忍。
而彭輝也緩緩呼出一口氣,只要賀勇這個臺階下了。那么這場對決,自己還不算輸!
如果不是七皇子在,只要賀勇不退縮,彭輝就敢保證,這沈觀絕對不會動賀勇一根毫毛。
因為到時候的他,完全就可以站在賀勇的旁邊,形成一種威壓!
但是七皇子在了,有些強逼的手段,便永遠無法施展。
彭輝牙齒緊緊要了一下嘴唇,現(xiàn)在的他,就只能等著,沈觀自己在宴席之上出丑。
“我讓你走了么?”
就在賀勇的另外一只腳也要撤回到時候,沈觀冷哼一聲,那手掌之中,旋轉(zhuǎn)的酒樽剎那停止。
“沈觀,你這什么意思?”
彭輝沒有想到,現(xiàn)在這沈觀居然這么不給自己面子。
“我什么意思?你一個手下敗將,還好意思跟我說,我說的是什么意思?”
沈觀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從椅子上站起。那原本翹著的腿,倒是放了下來,側(cè)著的頭直接轉(zhuǎn)向彭輝。
道:“我來這宴席,就是要告訴你彭大少,最好認(rèn)清自己身份!”
“以前的事,我也就揭過了。但是今天的事,沒這么簡單!”
風(fēng)評的事,沈觀在兩天之內(nèi),自然是聽聞到了。既然只是傳出了民宅燒毀,沒有說里面人員傷亡。沈觀便也懶得去辟謠。
有些事情,你越是去澄清,越是會陷入一個陷阱。
而民眾是最容易遺忘的,只要時間久了,這件事情沒有談資了,自然就過去了。
沈觀那時候就以為,這只是鎮(zhèn)野對自己耍的一些小手段而已。
等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完全可以一個人去屠了他。
沈觀怎么也沒有想到,正是自己的這個想法,硬生生害死了兩個武者!
至于這賀勇所說的麻煩,一個小小的王朝之內(nèi),能有多大的麻煩!
“沈觀,我想你最好清楚自己的實力!”
彭輝緊咬著牙齒,一身的怒氣直接張揚開來。
手下敗將!
這四個字直接如同一道晴空霹靂打入了彭輝的心里,他沒有想到,即便是自己后來服用無數(shù)天材地寶,恢復(fù)了精神力。
在這四個字下,自己的精神,還是顯得如此的脆弱!
“我很清楚。你這個手下敗將。”
沈觀的余光卻是淡淡掃了一眼七皇子,雖然不知道自己來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七皇子在之前,就已經(jīng)與這彭輝產(chǎn)生了矛盾。
也就是說,在現(xiàn)在的這個情況下,無論自己與彭輝再怎么撕破臉。這彭輝也不敢動手。
因為一旦他動手,就代表這七皇子,有可能與自己站在一起。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七皇子懂,沈觀懂。
彭輝更懂!
“你……”彭輝的臉,開始鐵青。
而那賀勇的腳,更是處于一個不進不退的尷尬境地。
“彭大少,小侯爺,你們說你們這是何必呢?”就在這凝固氣氛的瞬間,一道極為輕柔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開始凝聚向了一個屏障。
只見那屏障之背后,閃現(xiàn)出一道人影。
樓雪茹!
剎那間,沈觀的瞳孔迅速一收縮。
“原來樓小姐早來了啊。我剛要說呢,這彭大少舉辦的宴席,樓小姐怎么可能不來。感情是躲在屏障后面,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啊?!?p> 有個聰慧之人,立馬暗襯一句,將那還未來得及凝固的尷尬氣氛直接打破。
“小侯爺,我看你是誤會大少了吧。你看樓小姐可都出來了。要知道樓小姐前段時間閉關(guān)突破筑靈期,哪怕現(xiàn)在剛剛突破,也要穩(wěn)固境界啊?!?p> “能夠請出來,自然是看在彭大少的面子上了?!?p> 這人,還有幾分腦子。
雖然沒能回頭,但是那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彭輝聽了進去。
現(xiàn)在,也的確不是和這沈廢物爭的時候。彭輝沉沉呼出一口氣,強行按捺下心中的憤怒。
一身的長裙恰好的襯托出了樓雪茹的身段。樓雪茹很是明白她的相貌和身材,在這京城之中,到底有多少人渴望得到。
即便是這沈小侯爺,不照樣敗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但是她的眼光何止至于此!
只要皇室動蕩換位,異姓王?不過就是個笑話而已!
她要爭的,即便不是母儀天下,也要做這個大梁王朝,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
而彭輝,是她現(xiàn)在最好的選擇!
樓雪茹的手輕輕提起桌上的銀瓶,朝著沈觀慢慢走去。
她相信,縱然今晚先前,這沈小侯爺再怎么出人意料。在此時此刻,依舊是會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這是樓雪茹對自己的信心!
一身的靈力,在她的身上流轉(zhuǎn),形成了一件薄薄的透明紗衣,把那白裙,襯托的更加光華照人。
每走出一步,那身段微搖,恍若連空氣,都被扭出一抹惹火的曖昧。
“不如相敬一杯酒,相逢一笑泯恩仇?!?p> 樓雪茹拿著銀瓶一步步的靠近,臉上的笑容越發(fā)顯然。
她恍若已經(jīng)看到,那曾經(jīng)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少年,慌張失措的樣子,那不再復(fù)有剛才淡定巍然的樣子。
果然……
在樓雪茹又一步跨出的時候,沈觀緩緩從座椅上站起。
還沒走到就慌張失措了么?
樓雪茹依舊跨出一步,內(nèi)心卻發(fā)出一聲鄙夷。這樣的男人,除了仗著自己一個異姓王的老爹,又有何用!
只要自己能夠完全鎮(zhèn)壓住這小侯爺,恐怕自己和彭大少的關(guān)系,會再進一步吧。
也就是離自己想要的一切,更進一步!
所有人的臉上都開始掛起了一抹不知名的笑容。在整個京城貴族圈,誰都知道,這沈觀沈小侯爺,有多么迷戀樓雪茹。
半個月前,那半條命差點被打沒。不就是因為向樓雪茹表白么。
有好戲看咯。
一些人甚至都開始往自己的酒樽里倒酒。
而就在這時,那剛剛站起的沈觀,手中已經(jīng)停止的酒樽再次轉(zhuǎn)動了起來,完全不似之前的轉(zhuǎn)動。
這種轉(zhuǎn)動速度極快,快到根本就看不清這手掌之中,所轉(zhuǎn)動的是酒樽。
陡然,那還在手掌之中轉(zhuǎn)動的酒樽,直接脫手而飛。
巨大的力量直接劃破了空氣。
朝著那繼續(xù)跨出一步,離沈觀僅僅只有十步距離的樓雪茹。
狠狠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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