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次在龍池密道里的收獲,我不知道風順是不是滿意,反正我還是很滿意的。
對我而言,不光是拿到了那本目前的我完全看不出有多厲害的《落木心經(jīng)》;我所得到的還有對程沐的更多認知。這些認知,涵蓋了程沐的為人、手段、對機關(guān)與毒術(shù)的體悟和她與沈傾城的往事。我總覺得這些才是程沐最希望我了解的。
何況,對于沈念身負第九重的烈陽神功卻也會遭到暗算而身亡,我總覺得背后的原因一定和程沐有一些神秘的關(guān)聯(lián)。
程沐如果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已經(jīng)被暗算而亡,不知是什么心情?;蛘叱蹄逶缫阉愕缴蚰顣羞@一劫?否則在字條上她為何會說“大劫之后應(yīng)該脫胎換骨”那句話?
如今的我肯定還沒有脫胎換骨,但是,心已經(jīng)換了。
所以我站在供桌前良久,在心中默默自語:“雖然我占據(jù)了沈念的身體,但我一定會幫沈念報仇的,如果九泉之下你們母子已經(jīng)相見,也請不要怪我?!?p> 風順早已查看了一遍,確定再沒有什么值得關(guān)注的之后,我們便離開了密室。
這次我們并沒有原路返回。
在進門之前我就注意到了這間密室并不是在路的盡頭,反而只能算是路邊一扇不是太起眼的門,這個設(shè)定倒是有趣,也算里利用了人們的思維定勢吧。
我決定沿著門前的路繼續(xù)往前走。
“沈兄,我覺得啊任何人都會決定繼續(xù)往前走的,因為人總會覺得那些還沒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憋L順道。
“是啊,但是如果錯過了沿途的機遇,又會覺得錯過的才是最好的?!蔽倚趴诨卮?。
“沈兄,我覺得你現(xiàn)在似乎跟從前不太一樣了,但我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憋L順忽然說道。
我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的人格一直在成長吧。不斷學(xué)習(xí)和改變自己的能力會讓我的為人處事也跟著有些變化,風順的感覺倒是沒有錯。但我當然不需要對風順說這些。
“等我的功力都恢復(fù)了,你猜我會變成什么樣子?”我輕描淡寫地對風順說道。
“那時候啊……等等,有人!”風順一句話沒有說完就立刻停住了腳步。
這時我們已經(jīng)走出了很遠。這段密道就真的只是密道而已,兩旁再沒有什么特別的門或者陷阱什么的了。
程沐還真是圖省事兒!或者……那是她已經(jīng)陷入了某種困境,來不及再搞其他的更復(fù)雜的機關(guān)了嗎?我在心中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想。
“上次我經(jīng)過這里,地面、墻壁都是有機關(guān)的。難道說從里面往外走就沒有了嗎?”風順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這就是上次你進來的那個通道?”我問。
“是的,我很確定。你看這邊墻上還有我順手刻的一朵花?!憋L順往旁邊一指。
我的功力不行,眼力自然是比風順差得遠了,但是沒關(guān)系,我在手心攏住一顆比較小的夜明珠,往風順手指的方向墻壁上一照,立刻看到墻上刻著的一朵工筆海棠。
風順還真是很愛這種花嘛,這幾筆畫得很見功底啊!
但我嘴上可沒稱贊他,不想讓他驕傲:“阿順,這花兒確實一看就是你的手筆,果然跟你一樣嬌媚啊!”
“我哪里嬌媚了?”風順差點兒跳起來,但是卻只是輕輕一聳肩就安靜下來——我們距離剛剛風順發(fā)現(xiàn)的來人越來越近了,連我都聽到了隱約的說話聲,卻根本聽不清楚在說什么。
“我?guī)氵^去,里面有個人功力不錯,別被發(fā)現(xiàn)了?!憋L順這次是傳音給我。
我盡我所能地屏息凝神。
但是,風順帶著我走了一段路之后就把我輕輕放下,傳音道:“你不能再靠前了,我自己去看看?!闭f完,風順便如同輕煙一般飄然隱沒在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這就是功力低微的不便之處!稍微遇到個勉強算是高手的,就不能靠近了。我心中惱火,卻不敢亂動,以免泄漏了蹤跡。
所幸那邊的人說話聲音可真不小,我豎起耳朵也能聽個七七八八。至于不說話的人還有多少,憑我的能力是根本無從辨別了。
現(xiàn)在說話的是一個女人。不過,如果不是她的聲音終究不同于男子,我還真聽不出來這是個女人啊。
“都他媽的給我閉嘴!商月你這個娼婦,還敢在我面前說話!嗯?這次若不是我親自帶人一舉端了你的**巢穴,你和你那群蕩婦**特么的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好人家的兒郎!現(xiàn)在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裝腔作勢?”
這咆哮簡直如雷貫耳,我簡直覺得自己離現(xiàn)場哪里遠嘛?根本是太近了!聽得我心驚肉跳的好嘛!
我不知不覺一分心,一陣隱隱約約的話語傳來就沒有聽得太清楚,不過我卻聽出了說話的人,正是商月。
他們怎么會走到了這里?白水和商月不應(yīng)該是在入口的地方嗎?看起來這些暗道都是相互貫通的了。
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在我心頭浮現(xiàn)——以白水的武功,怎么可能就怕了這個滿口污言穢語的女人,任由商月自行面對呢?難道說……白水出事了?
這個念頭讓我心中一陣緊張。那邊暴烈粗口女又開始咆哮了:“商月,你不要以為找了白水這么個男人,你就有了依靠了!你特么的睜大你那對狐貍精似的眼睛的到處看看啊,好好看看!沒有了白水在,我看你能得瑟到什么時候?干脆讓我就戳瞎了你這雙狐媚子的眼睛,我倒要看看你特么的還怎么再去勾引別人!”
這女人還真狠!我心中不由得開始為商月?lián)鷳n,但是想到風順已經(jīng)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我才放下心來,畢竟那個大嗓門的女人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大可能是風順的對手??!
就在這時,一聲凄厲而又尖銳的驚叫赫然響徹了密道之中,甚至還帶起了一陣墻壁上的灰塵從不知道堅守到了多少年的地方簌簌而下!
不好!是商月的聲音!我大驚失色,連忙疾步?jīng)_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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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