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結(jié)識 四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買大開大是你家祖墳冒青煙,買大開小是你沒個富貴命。”
玲瓏剔透的骰子在木盅之內(nèi)急速的翻滾著,拓跋倩雙臂上下左右快速的搖擺,目光在圍在賭桌旁的人臉上快速掃過,而后抿嘴一笑,目光左右一瞟,重重將木盅壓在桌案上,一條腿壓在椅子上,抬起下巴,“各位決定好沒?”
“小.”
“壓小,我就不信邪了,這把還開大...”
圍在賭桌旁的賭徒們紛紛將手中白花花的銀子推向壓小的區(qū)域,口中有些憤懣的抱怨。
項(xiàng)一鳴看著有些苦笑不得,李子騫說的有趣的地方就是這名為“花名”的賭坊。
這是薊城最大的賭坊,富貴的公子哥身上總是有那么幾個閑錢來這兒消遣。
“五五六,又是大.”
拓跋倩在眾人的注視下揭開壓著的木盅,澄澈的目光一跳露出幾許調(diào)皮,露出兩顆停止跳動的骰子,玲瓏剔透般的躺著。
“哎,怎么又是大..”
“對啊,這都連續(xù)十六把了....”
圍在賭桌上的賭徒們露出頹廢的表情,重重的嘆著氣。今天也真是晦氣,居然連續(xù)開了十六把大,身上的錢都已輸?shù)牟畈欢嗔恕?p> 他們并非沒有懷疑拓跋倩抽老千,在第六把之時,他們就是細(xì)細(xì)的檢查過了賭具,一切都是正常的。
“再來...各位再來啊!”
拓跋倩兩眼瞇成兩輪彎月,她勾下身,雙手?jǐn)傞_將桌案上所有的錢物推到自己的身邊,接過李子騫笑瞇瞇遞過來的袋子,將所有錢物裝了進(jìn)去,又是抬起頭叫囔了起來。
“差不多就好了.”項(xiàng)一鳴低下頭,在拓跋倩耳邊壓低了聲音說起。
“最后一把,最后一把.”
拓跋倩笑著說起,語氣帶著敷衍。而李子騫和虞澤二人則是拿著錢袋站在那兒。
項(xiàng)一鳴看得出,李子騫臉上有點(diǎn)欣喜,他最近喝了好幾月的劣酒,拓跋倩今日贏得的這些錢倒是可以買酒喝了。
“讓開,讓開...”
賭坊之內(nèi)響起了士兵的聲音,聲調(diào)之中透著沙啞和不耐。
幾個穿戴著甲胄的士兵手持重劍,擁護(hù)在一個身高只到他們腰間的中年男人后面。
那位男子帶著一抹傲色,臉上有著古怪的圖騰,棕色的胡須垂到胸口的位置,跨著在他自己看來極為大的步子朝著賭桌靠近。
士兵們將那些富家的公子哥拉開,讓男子徑直的走到賭桌前,微微露出半個頭來。
士兵雖然動手粗魯,可卻沒有一人開口表達(dá)不滿。
他們都是認(rèn)識那看起來有些低矮的男子,那是楚國第一武器鑄造大師---左熵,玄工一族的代表人物。左熵在楚國中地位崇高,楚王在這個男子面前都是極為恭敬的樣子,他們哪還敢表達(dá)一絲的不滿來。
拓跋倩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憋著的臉通紅,而后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這般剛過桌子的身高,的確是有些滑稽。
“姑娘,你該如他們一樣,對我保持應(yīng)有的尊敬.”
左熵余光瞟了幾眼圍在兩邊的眾人,他很是滿意,理了理華貴的衣物,剛因拓跋倩嬉笑皺起的眉頭又是舒展開。
“哈...哈”
聽到這話,拓跋倩又是笑了起來,剛是要出口。一側(cè)的李子騫就是按住她的肩,在她的耳畔說起,“倩丫頭,他是玄工一族.”
“玄工一族?”
拓跋倩眨了眨眼,細(xì)長的睫毛觸在一起又是急急的分開。她走出賭桌,細(xì)細(xì)的打量起面前的男子來,心中卻是想起玄工一族普遍的矮小,手有六指,寬而粗。
想到這,拓跋倩又是去看左熵的雙手,見其手果有六指。她如是發(fā)現(xiàn)了寶物般,小跑到左熵的面前,眉開眼笑的念道,“原來你是玄工一族之人,倒也不凡.”
語句之中帶著諂媚,拓跋倩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滿眼敬畏的目視左熵而去。
項(xiàng)一鳴幾人有點(diǎn)錯愕,心中不知這丫頭又打著什么鬼主意。
“哼...”
左熵迎著拓跋倩的目光,他心中很是滿意,抬起下巴又是故作傲氣的冷哼了聲,“丫頭,我遠(yuǎn)遠(yuǎn)在那邊,就是見你連贏了十六把,你是否有些興趣跟我玩一把啊.”
“這是當(dāng)然.”拓跋倩將目光從左熵上移開,走至原先的位置,晃著頭問了起來,“我聽說你們玄工一族最為重守承諾.如是我贏了,你就應(yīng)了我的承諾可好?”
“嘿..嘿...”
左熵聞言,他干笑了幾聲,目光在拓跋倩姣好的身材上打量了番,“自是可以,不過,你拿什么給我賭.”
項(xiàng)一鳴和虞澤聞言都是皺了皺眉,在虞澤身子一動之時,項(xiàng)一鳴已是站在拓跋倩的面前,將左熵的目光擋住,虞澤眼神一黯。
“你想要我賭什么?”拓跋倩伸出纖纖手指將項(xiàng)一鳴的身子推開,眉眼一抬,將左腳重重踩在椅子之上,身子前傾,言語跳動,“你贏不了我。”
拓跋倩本已是生得極為妖冶的美,這一顰一笑更是顯得她更加美艷起來。左熵看的一愣,又是很快恢復(fù)過來,指了指笑著的拓跋倩,“我要你拿自己來賭,我恰是少了個四房,看你生得美麗,倒也是合我心意.”
項(xiàng)一鳴聽后,臉上有些怒氣卻是被拓跋倩壓了下去,站在幾人后面的虞澤瞥了眼左熵,神色平淡,藏在袖口中的手攥緊了又是松開。
“好,一言為定.”
拓跋倩嘴角一挑,右手在桌面上掠過,抓住骰子丟入木盅之中晃動起來,“買大還是?。俊?p> 士兵們端來一張椅子,左熵坐了上去,望著拓跋倩晃動的手,眉眼一瞇,“小,我倒是想看看這兒是真的晦氣,還是假的.”
這話說完,兩側(cè)的賭徒們頓時低聲喧嘩了起來。他們自然是聽出左熵言語中的意思,對于這把賭博也是涌起濃濃興趣來。
“可是想好了?”
“你快點(diǎn)吧.”
話斷,拓跋倩重重的將木盅壓在桌面上,所有的人立刻緊張的看過去。
正當(dāng)拓跋倩準(zhǔn)備掀開木盅之時,左熵嘴角一挑,伸出只手?jǐn)R在桌面之上,“慢著.”
“什么意思?”
拓跋倩囔了聲,像個男人目視左熵,一副蠻橫的樣子。
聽言,左熵沒有回答,在眾人的凝視之下,擱在賭桌上的手重重一拍,賭桌晃動帶動木盅之下的骰子,言語輕緩,“現(xiàn)在可以了,你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