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恭道:“到底是不是,便得由你去證實了?!?p> 聽羅恭這口氣,玉拾不由疑惑道:
“大人的意思是這件事由卑職單獨去查證,而大人要去查……公主殿下是否真如那些掌柜所言收了所有盈利?”
附馬爺被刺殺一案,除了理清附馬爺鐘清池在外的所有關(guān)系,還得理清在內(nèi)的所有關(guān)系,而朱蓉便屬于在內(nèi)關(guān)系的其中一個,還是最為重要的一個,所以玉拾才會想到羅恭讓她單獨去查這家酒館,她便想到朱蓉的身上去。
當(dāng)然,玉拾猜對了。
羅恭說是來喝酒,但其實也只小酌了一杯,便嫌棄這酒館的酒實在有些差將其丟棄一旁道:
“公主府里的事情便由本座來查,至于公主府外的事情,本座希望你能給本座一個漂亮的答案。”
玉拾聽出了羅恭的弦外之音,所謂漂亮的答案,而非滿意的答案,就是在跟她說,一定要查得真相打一場漂亮的戰(zhàn),而非迎和權(quán)貴令其滿意的虛假表面。
玉拾道:“倘若……”
玉拾話未盡,羅恭也已然聽出她遲疑的緣由,自凳子起身強調(diào)道:
“本座說了,要漂亮的答案?!?p> 羅恭在明白玉拾的意思之下,仍堅持要漂亮的答案,玉拾只能順從地應(yīng)了聲是。
目送著羅恭出酒館之后,玉拾想著羅恭對此次案子的堅持似乎與往日案子是完全不同的態(tài)度,往日里的案子無論涉不涉及命案,因著每回涉及的人皆或多或少與朝中權(quán)貴有關(guān),甚至與皇族中人有關(guān),所以羅恭有時也會適當(dāng)?shù)谋犚恢谎坶]一只眼。
但這一回附馬爺被刺殺一案,羅恭對真正的真相明顯有了以往從未有過的堅持,玉拾心中實在無法不疑竇連連。
莫非還有她不知道的密令?
重新在桌旁坐下后,玉拾看著被羅恭剩好多的酒壇子,心想著上好的竹葉青能有多差,大概是羅恭這家伙嘴刁,挑上了。
羅恭走了,只剩玉拾一人仍在桌旁坐著,卻不喝酒,只坐著發(fā)呆,店小二見狀不禁過來便問:
“大人,可要下酒菜?”
豈料玉拾微仰著頭,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
“方才那位大人可有先結(jié)好帳?”
突然間想起好像沒見到羅恭有走到柜臺那邊去,玉拾一見店小二連忙便問這個重要的問題,要知道上輩子她是個公主,出門從來無需帶銀兩。
重生到這楚國成為玉府假少爺真小姐的玉拾之后,她幾乎改掉了所有以前身為公主的傲嬌習(xí)慣,唯獨這個不帶銀兩便出門的習(xí)慣,她仍時常會忘了要帶上錢袋。
被玉拾這樣急聲問道結(jié)帳的問題,店小二反應(yīng)也是極快,只是一怔便滿面笑容地回道:
“哪能??!掌柜說了,能讓兩位大人光臨本酒館來喝喝小酒,實在是本酒館的榮幸,哪里還能讓兩位大人付這區(qū)區(qū)酒錢!”
不用付錢的結(jié)論,讓玉拾下意識地松了口氣,但一想到堂堂錦衣衛(wèi)居然喝酒不給酒錢,真真是混帳透了,又想到錦衣衛(wèi)本來給人的印象便是不可招惹,她覺得還是應(yīng)該要付酒錢的。
可她身無分文,這可愁壞了玉拾。
愁了一會,玉拾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便隨之讓店小二再上些下酒菜來。
待店小二響亮的一聲“好咧!大人稍等!”,并進了后廚去吩咐之后,玉拾滿面的淡定隨之一垮:
“希望在吃完下酒菜的時候,能來一個半個救兵,再不濟便抵了這一把繡春刀……”
玉拾打算著以繡春刀抵壓給酒館之后,她回府再取了銀兩來贖便是。
很快店小二便端來了下酒菜,三個小菜皆是色香味俱全,光聞著便令人垂涎三尺,玉拾不禁贊道:
“想不到這小小酒館還有如此好的廚藝!”
店小二聞言即刻眉飛色舞,將酒館里的廚子吹得好似天上有地上沒的。
聽了一會店小二對自家酒館廚子的大力吹捧,玉拾打斷店小二的興致勃勃,問道:
“這酒館連個廚子都這般了得,那生意應(yīng)當(dāng)是不錯的,怎么我看……”
玉拾說到這里,意有所指地瞧了瞧冷冷清清的大堂,又掃了眼同樣安靜得很的二樓,那意思是明白得不得了。
店小二是個慣會看眼色的,這會哪里不明白玉拾是在說酒館沒生意,并不如他所言的酒館那般怎么怎么的好。
店小二本還滿面掛著笑,被玉拾這樣一戳破,臉上的笑容沒了,也怕玉拾這位錦衣衛(wèi)大人會誤解他在吹牛,有虛假的嫌疑,繼而怪罪于他,不禁忙解釋道:
“大人有所不知,這酒館本來生意是真的挺紅火的,大人別看酒館小且簡陋,更別看二樓不曾設(shè)有雅座包間,在昨日之前,酒館的生意都是人絡(luò)不絕,昨日里的這個時辰,莫說大人這會坐的大堂,就是二樓那也早是人滿為患了!大人可去打聽打聽,便知小的絕不沒誆大人!”
玉拾作恍然大悟狀,又問道:
“那今日又為什么會這般冷清?”
店小二聽到玉拾這般問,心中已有了警惕,不禁對玉拾敷衍地笑了笑:
“這不是京里出了大事了么!”
玉拾問:“什么大事竟能影響到你家酒館的生意?”
店小二這會干脆只笑不語了,哈著腰讓玉拾多吃點,又言明酒錢與菜錢皆不收玉拾的。
玉拾正愁沒理由揪住店小二不放,不禁抓住店小二話中的尾巴借題發(fā)揮,大啪桌子佯作惱怒道:
“什么意思?你是瞧本大人付不起你這小小酒菜錢么!”
店小二見玉拾臉色一變,心中對錦衣衛(wèi)的畏懼那是根深蒂固,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哭喪著臉求道:
“大人饒命!大人恕罪啊!小的絕無此意!還請大人明鑒??!”
玉拾冷笑道:“照你這么說來,那是本大人冤枉了你,本大人發(fā)的一頓火還發(fā)錯了?”
玉拾是錦衣衛(wèi)千戶,店小二一個小小酒館跑堂的平民百姓哪里敢說玉拾錯了,不禁又是連磕了三個響頭:
“大人沒錯!是小的錯了!大人大量,求大人饒過小的吧!”
玉拾聽著店小二磕的那三個響頭的聲音,心道比前世看她父皇罰貪官時,那些個貪官跪地磕頭時的狠勁,與此刻店小二求她饒恕的力道倒是不相上下。
當(dāng)下不禁有些心軟,何況玉拾也是權(quán)宜之計,并非是店小二真的冒犯了她。
這般一想,玉拾愈發(fā)覺得這店小二還是無辜,就是運氣不好竟在鐘清池刻意隱瞞的酒館中幫工,還運氣特不好地在她想摸清酒館底細的時候主動撞上來。
這仗勢欺人的活計,今生以千戶的身份倒是不曾做過,所幸前輩子身為文泰公主時,她是做過幾回的,這會做起來倒也還算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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