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怎么本王瞧你的樣子,好像有些不高興啊?”朱松瞧著愁眉苦臉的朱一閃,道:“怎么著?有人背地里說你家主子的壞話,按你的意思,咱爺們兒就得忍著了?”
對于朱松還有朱徽煣的法子,朱一閃本心是拒絕的,可是在聽到朱松的質問之后,朱一閃很果斷地……叛變了!
“這三個該死的混淡,敢在背后說殿下的壞話,咱們這樣做確實不為過!”朱一閃狠狠地咬了咬牙,道:“殿下,我這就去安排下去?”
“嗯,去吧,事情辦得漂亮點!”朱松點點頭,眼瞅著朱一閃開始往外跑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吼了一聲:“一閃,別忘了把本王側房里的夜壺放到桌底下!”
啪嗒!
已經(jīng)快要跑出前院的朱一閃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啃屎。
……
前院大堂,三人已經(jīng)等不下去了。
“不成,難道韓王不來,我們就一直這樣等下去嗎?”胖胖的朱晨朱侍郎站起身來,道:“皇上那邊還等著咱們?nèi)兔兀@樣下去,咱們今兒一天都回不去了!”
“那能怎么樣?”五短身材的孫毅,頗有些無奈地說道:“這王府可不是咱們能隨意闖的地兒!”
“不能亂闖,難道還不允許咱們走了?”朱晨拍案而起,指了指空蕩蕩的桌子,繼續(xù)說道:“看到?jīng)]有,連杯茶都不給咱們上,這擺明了是不想見咱們!”
“那照朱大人的意思?”李濟老大人發(fā)話了。
朱晨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冷厲的表情,道:“進宮面見皇上,參他韓王無視旨意,怠慢欽差!”
這也就是在建文年間了,若是擱在洪武爺在位的時候,連親王抗旨不尊都能赦免,‘無視旨意,怠慢欽差’,這撂在親王身上,算個鬼呦!
“三位大人,當真是怠慢了,怠慢了!”
也就在朱晨話音剛剛落地的時候,朱一閃就一臉歉意地走了進來,口中亦是不停:
“想必三位大人也知道,我家王爺大婚將近,眾多事務繁忙,故此才沒有顧得上幾位大人,還請幾位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得,看來朱一閃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句話,把李濟他們方才‘無視旨意,怠慢欽差’的鬼諫言給沖了個粉碎。
人家大婚將近,還不許人家忙了?
朱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就像是被妻子抓住的出.柜丈夫,好尷尬呦。
到底是禮部尚書,面對一個小小的伴讀,李濟也是給足了面子,他站起身來道:“朱大人說笑了,咱們都是給官家辦差的,沒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不曉得王爺眼下還在忙嗎?”
俗話說得好,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是王府呢?別看朱一閃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伴讀,能量也大得很吶。
“幾位大人,我家王爺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相信過一會就會過來向幾位大人賠罪的!”
朱一閃臉上陪著笑,道:“對了,幾位大人,咱們換個屋子吧,眼下已經(jīng)臨近晌午了,王爺還特意為幾位大人準備了午膳呢!”
“哦?那倒真是麻煩王爺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嗎?”李濟眉頭一挑,心說:“這位韓王也挺會辦事的嘛!”
倒霉孩子,到現(xiàn)在才想起朱松的好,不曉得一會還會不會是這種心態(tài)。
“嗯,走吧,小的在前面帶路!”朱一閃點點頭,直接向著拾掇兒好的那間書房帶了過去。
……
在路上,三位禮部的大人是心思各異,李濟倒是沒有什么,那朱晨還有孫毅一直都在一起小聲地嘀嘀咕咕,還對王府的景致指指點點地,一看就不是在說什么好話。
一行人筆直地向著中院左側的廂房走了過去。
三人還沒到那廂房門口呢,遠遠地就瞧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卻是韓王朱松帶著兩個小家伙,正靜靜地等候在那里。
“三位大人,別來無恙否?”朱松上前幾步,笑著說道。
“下官見過韓王殿下,見過徽煣小公子!”李濟、孫毅以及朱晨全都上前見禮。
“哈哈哈,三位大人快快免禮!”朱松上前扶起李濟,道:“今日事務繁多,本王實在是抽不開身來,這不,剛忙完后面的事情,本王就趕過來了!”
“殿下臨近大婚,自然是忙的,下官等,多等一會也沒有什么!”五短身材的孫毅,簡直就是一十足的小人,方才還在背后編排朱松,現(xiàn)在卻是擺出了這么一副諂媚的嘴臉。
“壞人!”朱徽煣躲在朱松身后,小聲地嘀咕。
“哈哈,里面請,快里面請!”朱松笑容滿面,沒搭理小家伙。
“殿下,您請,您請……”孫毅低眉順眼地諂笑著,搶著上前去掀簾子。
孫毅這一舉動,正好隨了朱松的愿。
一掀簾子,哎呦,一股子干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朱松、兩個小家伙還有朱一閃搗得鬼,自然曉得是怎么回事,兩大兩小全都下意識地往一邊閃了一下。
這一股子干泥土的氣息,全都噴到了孫毅、朱晨以及李濟的臉上。
李濟還好一點,畢竟站在最后面,最倒霉的就是孫毅跟朱晨,不僅土氣撲面,還帶著點子騷.氣。
沒辦法,朱松房里的尿壺,還在屋里桌子底下擱著呢,能不騷.氣嗎?
“阿嚏!”
“咳咳!”
猝不及防下,孫毅和朱晨鼻涕還有咳嗽,接連不斷地響起,看得朱徽煣還有朱瞻基這倆壞小子,捂著嘴巴嘿嘿直樂。
正掀著簾子的孫毅扭頭看著朱松,憋出一句話來:“殿下,您這書房……還真是別致吶!”
朱松伸頭進去看了一眼屋子,轉身對朱一閃說道:“朱一閃,你個臭小子偷閑做懶,讓你找?guī)讉€下人好好收拾收拾書房,你怎么不收拾?。课葑舆@般臟,這叫人怎么喝茶用膳呢?”
朱徽煣原本還在偷笑,聽到朱松這話不由得臉上神情一愣,繼而向朱一閃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朱一閃心里頭委屈啊,心說:“要不是爺您讓我這么收拾,能收拾成這鬼模樣嗎?”
不過朱一閃也明白,朱松這是給自己打掩護呢,作為朱松身邊的親近人,這口氣得忍啊,為的就是看那個朱晨還有孫毅出丑。
見朱一閃不說話,朱松說話更上勁兒了:“看見沒有,幾位大人都不愿意了,這一屋子的土……嘿,桌子底下還放著個夜壺,你小子這是要上天吶?”
“殿下,小的現(xiàn)在就收拾!”一邊這樣說著,這小子不小得從哪里拽出來一個雞毛撣子,直接在桌子上撣了起來。
噗噗噗!
呵,好嘛!
這不撣還好,一撣,那是滿屋子塵土飛揚啊,搞得禮部的幾位主官,那是灰頭土臉,待都沒法待了。
“得嘞,看來這位爺是鐵了心不想讓咱爺們留下來了!”李濟算是看明白了,這是韓王在存心惡心他們呢。
想通了這一點,李濟方才在心中對朱松的丁點兒贊賞,瞬間土崩瓦解。
“王爺,您這……您這也太過分了吧?”最終還是朱晨繃不住臉了,質問道:“下官三人可是陛下欽點,前來您府上教您演禮的,且不說方才您晾了我們半個時辰,這一次又算怎么回事?”
朱松臉上仍舊是笑容滿面,并沒有因為朱晨的質問而有絲毫的氣性。
孫毅看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連忙當起了和事佬:“朱侍郎,怎么能與殿下如此說話呢?不過是下人不走心,沒有收拾屋子罷了,有什么呢?難得殿下命人準備了午膳,留咱們用膳,咱們將就將就也就是了!”
一邊這樣說著朱晨,孫毅另外一邊開始向朱松賠罪:“殿下,方才朱侍郎糊涂,說了些渾話,不過咱們都是給皇上辦差的,這皇上交代的差事沒辦好,朱侍郎心中難免會焦急,還請殿下莫要怪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