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推門而入,風雪猛的灌入屋內(nèi),宋嫣頓感涼意,緊了緊衣襟往門處看去,只見來人身著淺淡的橙紅色長襲紗裙緯地,外套玫紅錦緞小襖,一條橙紅色段帶圍在腰間,一頭錦緞般的長發(fā)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墜月簪在發(fā)箕下插著一排掛墜琉璃簾,更顯嫵媚雍容,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濃妝,周身散發(fā)著嫵媚,勾魂懾魄。
那女人滿臉的笑容在見了宋嫣之后,瞬間變得冰冷,只是這冰冷轉(zhuǎn)瞬即逝,立即又恢復了常態(tài)。宋嫣不禁打了一個冷戰(zhàn)。只見她緩緩靠近慕容君笑,手肘抵在他的腰間,半靠著他的身子,嗲嗲的說道:“怪道公子不與我們親近,原來是金屋藏嬌呢!素素竟不知,公子藏著這么個美人!”臉雖微笑著,眼神卻是冷得要殺人。
素素?好熟悉的名字,宋嫣在腦海里思索著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那女人竟望向宋嫣,“小女子柳素素,不知姑娘芳名?”
嗯?在問我嗎?宋嫣心里嘀咕了一下,站起身回禮道“小女子姓宋名嫣?!绷厮兀瓉硎窃谀饺莨釉?jīng)一度想娶的那位洛陽名妓!只是,聽說她許配了人家,怎的又在這里出現(xiàn)?
“宋嫣姑娘好!”柳素素表現(xiàn)出了極具女主人風范的友好,“妾身在公子身邊這么久,倒不曾聽公子提起姑娘的芳名,竟不認得!妾身這廂失禮了?!?p> 宋嫣心覺好笑,慕容君笑無故提自己做甚?“我與慕容公子不過新識,不過即便是新識,對姑娘的大名已是如雷貫耳!”
“是嗎?呵呵……”那女人的眼睛高興的瞇成了一條縫,“公子果然時常想念妾身,也不妄妾身在這里苦苦思念著公子!”聽柳素素的意思,好似在阿壩城附近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難道慕容老爺將她嫁人的消息是假的?亦或是慕容君笑實在放不下柳素素,偷偷的將她安置在這里?怪道這里會有個這么大的莊園!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金屋藏嬌?。?p> “素素,你又喝多了!”慕容君笑抓過素素的柔荑,順勢將她擁入懷里,讓她舒服的坐在自己的腿上。
屋里的其他三位頓時目瞪口呆。
“公子只顧著在這里陪美人,卻要妾身去招呼那些一身江湖氣息的人,實在討厭!”說著說著眼眶紅潤起來,淚珠兒滴答滴答的落下。
慕容君笑為其輕輕拭去淚水,那表露出來的柔情蜜意,看著宋嫣面紅耳赤的!
“素素還是這么的淘氣!”
“素素是淘氣,自然不敵這位宋嫣妹妹乖巧可人!”柳素素明明是笑著的,怎么看著宋嫣的眼神竟哪兒的冷。
“這醋釀了許久了吧?今兒怎么這么酸吶?”三人驚呆當場,這樣的話居然會從那個總是面無表情的慕容君笑嘴里說出來?
“素素釀的可是山西的老陳醋,公子可要去嘗嘗?”
“好?。 蹦饺菥∫莸哪樕蟿澾^一絲笑容,竟橫抱起美人朝屋外走去,不時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么,美人立即破涕而笑。
“妖孽!”碧云沒好氣的抱怨著。
不多時,門外一陣嘈雜,有人起哄,有人大笑,也有人對喝。宋嫣打開屋門,站在廊下看去,兩個壯漢在雪地里扎著馬步,看樣子是要比試內(nèi)力,將周身的雪化去,二三十號江湖人物手握著酒杯,說笑著駐足觀望,只見那兩位壯漢的身子漸漸熱了起來,竟真的有熱氣向外透著,腳下的雪慢慢化做雪水,一寸、兩寸、三寸……一尺、兩尺……雪水在二人的腳下慢慢升騰,只見半個時辰后,二人的腳下三尺之內(nèi)的地都干了,不相伯仲!
厲害啊!眾人齊聲喝彩,那比試的兩位壯漢也可謂是不打不相識,互相賞識起來。正熱鬧著呢,也不知是誰大喊一聲:“仙人!”
碧云立即反應過來,拉著宋嫣往廂房里走,這哪里來得及,一個身高七尺,著青色緞子書生模樣的人攔住了去路。
“我朱承安行走江湖數(shù)十年,卻從未見過如姑娘你如此標致的人兒!”說著朝宋嫣逼近。宋嫣這才反應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前者步步緊逼,后者步步后退,而原本將注意力關注在兩個壯漢身上的眾人也都朝宋嫣這邊而來,碧云剛想去請慕容君笑出來,卻見宋嫣施了輕功,上了房頂,口中念著,“碧云,待我向慕容公子請辭!多謝他盛情款待!后會有期!”說罷整個人消失在夜空之中。
那個叫朱承安的哪里肯罷休,一個躍起追了出去。碧云心下著急,見慕容君笑在門邊冷漠的看著,急忙上前,只聽慕容君笑說:“無妨,她能應對!”
碧云仍舊不放心的看著宋嫣消失的方向,又再見了,都還沒機會好好的說說話呢!
宋嫣施著輕功往來時的路行去,不曾想那個大膽的朱承安竟然追了過來!如此膽大妄為,也休怪她不客氣了。手中不知什么時候拿了一顆藥丸,悄悄捏碎,站定在雪中等著朱承安自投羅網(wǎng)。
“姑娘好輕功!”朱承安氣喘吁吁的站在宋嫣十步之外,“在下拼盡畢身功力才可尾隨片刻,若姑娘再跑,恐怕……咳咳……再無機會……咳咳……見姑……娘”七尺的漢子轟得一聲倒在雪里。這大寒天的,若一時半刻無人發(fā)現(xiàn)他,便要凍死了。宋嫣并無害人意,便拍拍手上前,往朱承安的嘴里塞了一顆藥護住心邁,免得他被凍死!
起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才將走了五十步開外,就見一人騎著一馬站立在雪中,冷冷的候著她。糟糕,不會是那幫江湖人士這么快救追上來了!正欲再拿顆藥丸防御,只見那馬轉(zhuǎn)過朝她看來。是絕影!居然是絕影!馬上之人不必說,定是冷面孤王!這絕影馬自從進了軍營,唯與孤王親近,翼王連碰都碰不得它!高興的跑上前去,抱住絕影,而孤王卻被眼前的人兒給驚呆了,雙眸緊緊的盯著不愿挪動。
一身白狐裘,內(nèi)著淡藕色錦緞小襖,邊角縫制雪白的兔子絨毛,緞裙上銹水紋線條的雪貍絨毛,纖腰不足盈盈一握,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膚如凝脂,螓首蛾眉,大大的琉璃眼睛閃閃發(fā)亮如黑耀石般的眸開閡間瞬逝殊璃。齒如瓠犀,櫻桃小口朱紅不點而艷。一頭烏絲輕挽白玉簪,飄然若仙。
“好絕影!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宋嫣柔荑撫摸著絕影的臉。
“你再不上馬,便有人追來了!”來不及欣賞仙人的美貌,遠遠的隱約聽到了些馬蹄聲。
孤王拉上宋嫣上馬,擁入懷里,朝阿壩城馳去。又一次,這么近的貼著孤王魁梧的身體,心跳的速度不停的加快,好聞的體香撩動著宋嫣的嗅覺,臉像火燒似的燙。孤王擔心疾馳的寒風傷著她,攤開了袍子將她整個人包住。
狂奔了半個多時辰,身后的馬蹄聲已經(jīng)沒有了蹤跡,而前方,燕一正鼻子通紅的等著他,這大冷的天還是趕緊回城的妥當!
到了館驛,遠遠的就瞧沐若然急切的探著腦袋張望著。燕一急策而上,跳下馬緊緊抱著若然,鼻涕直往下流,回頭再瞧瞧孤王抱下馬的人,不禁一呆,忙松開若然,上前拉住孤王的手:“九弟,你拿宋巖的那小子換了這么個紅臉美人?”
宋嫣差點暈乎當場,沐若然笑著搖搖頭,啐了他一口,拉過宋嫣進了房門。
次日大軍出發(fā)時,燕一被換回男裝的宋嫣嚇了一跳,自那之后,他信奉眼見未必為實的真理。再遇到的不論是男是女,都要盯上半天先確認性別。實在難以分辨時,便親手動手驗證一番,也落得常常被人追打的后果。
雪后天晴,天氣越發(fā)的冷,宋嫣自那一日被孤王帶回,便一直病著。頭燒得滾燙,整日里暈暈乎乎,全身乏力。這次回京,孤王只帶的宋巖這一位軍醫(yī),可惜如今這唯一的軍醫(yī)病倒了。燕一幾次要展示他從宋巖那里“偷”來的醫(yī)術(shù),都被孤王禁止了。沐若然更是衣不解帶的在一旁悉心照顧,總也不見起色,好在,京城已近在遲遲!
臘月二十八,艷陽高照,孤王的軍隊終于抵達了京城,百姓紛涌而來,夾道歡迎,皇帝特派親使大臣前來為其接風,場面甚是宏大。
孤王早早的安排燕一悄悄的帶著宋嫣與沐若然早一步進京,將病中的宋嫣安置在孤王府中,由府內(nèi)的太醫(yī)醫(yī)治。而燕一,才將進京就帶著沐若然不見了蹤影。
皇宮大殿內(nèi)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天朝第二十一位皇帝——天華帝,一個雖年老卻越發(fā)顯示出男性成熟魅力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飄蕩;鳴鐘擊磬,樂聲悠揚。多年不見九子的老皇帝見孤王正王正殿走來,立即停了歌舞,親自走下殿上前拉住屢立功勛的孤王,滿眼慈愛的說道“皇兒不愧我天朝皇子,為百姓謀福祉,平天下之太平,父王心中欣慰,欣慰??!”就這幾句話,說得老皇帝眼眶里都是淚水。
不論老皇帝遇到什么樣的事情,只要是交給眼前這個滿臉疤痕的兒子皆能完美的完成。當年那場大火失去了愛妃榮德之后,便要將這第九子留在身邊一刻不許離開。納蘭德宰相得知后,毅然制止。他深知文韜武略的孤王,他胸中的韜略不是在皇殿之上能夠一展宏圖的!于是,他勸慰老皇帝,安心的將孤王送至戰(zhàn)場上!沒能保護蓉德妃,也未能盡父親的職責善待可憐的九皇子,還要處處謹言納行,提防身后的母老虎借題發(fā)飆,老皇帝愧疚的捶胸頓足。
“孤王驍勇善戰(zhàn),不愧是天朝難得棟梁之才。”遠處濃妝艷抹,身著明黃色鳳袍的皇后很不滿的投來鄙夷的目光,“天朝只要有孤王在,皇上便可高枕無憂了!”
“啟稟父王,兒臣不敢居功自傲,這平定天下之功乃是是兒臣身后的幾十萬大軍的功勞。身為天朝戰(zhàn)士,哪個不是奮勇殺敵,犧牲小我,成就國泰民安之太平。兒臣以為他們才是我天朝的棟梁之才!”孤王冷冷的單膝跪地說道。
此話在皇帝的眼中看的是自豪。而皇后則氣得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現(xiàn)在長出獠牙,直撲下殿去咬死孤王,卻還要作出端莊母儀形象,面露出猙獰的笑容。
“好!皇兒說的好!這才是未來天子的風度!”皇帝高興的拍拍他的肩膀。
眾臣聽此,臉色劇變。天朝早已立了儲君,乃是皇帝的第一個兒子燕竣,然太子整日沉迷深宮,幾次與妃子宮女太監(jiān)鬼混被皇帝看到,不成體統(tǒng)。此前皇帝與幾位親信大臣多次提起,燕竣胸無謀略,只知享樂,難當大任!將來如何掌管天朝?而皇帝也早有換嗣之心,但礙于皇后的勢力,才勉強擱置了此念想。
明眼人都知道,天朝交到孤王這樣的皇子手中才能實現(xiàn)國強民強,然今日皇帝竟喜不自禁脫口而出,這不是使孤王成為眾矢之的?
“孩兒愿為父王,替儲君,替天下百姓,竭盡所能,護我天朝。”
“苦了你了孩子!”皇帝方才反應過來剛才的話不妥,急忙迎合孤王的話。
皇后猙獰的臉,始終未能舒展。皇帝不再說什么,回到龍座上?;始覒c功宴正式開始。
舞女的云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絳。隨著心中的節(jié)奏舞動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飛舞、似是一片落葉空中搖曳、似是叢中的一束花、隨著風的節(jié)奏扭動腰肢。若有若無的笑容始終蕩漾在臉上。
孤王自斟自飲的喝著酒,思緒卻飛到了府中的那位病中佳人身上去了,那丫頭也不知道好些沒有。
皇后含笑上前為皇帝斟酒,低頭時眼含怒火卻心平氣和的皇帝耳語,“皇上,今天還沒喝酒呢,怎么盡說些醉話?”
“哈哈,皇后酒不醉人人自醉??!”皇帝說著,抓住皇后的柔荑,放在嘴邊親了一口,“可惜,朕老了,不舉了,否則再與皇后生幾個皇子?!?p> 皇后微笑著,被皇帝親過的地方火辣辣的。曾經(jīng),她還是閨中女人的時候,被心儀的人推諉了婚事,一怒之下嫁給了還是年少的他。少年皇帝對她疼愛有佳,又因家族勢力的關系,她的品階急速上升。而她,只一心的想著如何找機會報復心里的那個他。
在為皇帝生下皇子后,皇帝立即封她為皇后,立她的兒子為儲君。他以為,給她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最高權(quán)勢,她會滿足,會放下心中的芥蒂,全心全意的愛他。可惜,他錯了。女人可以因為愛而變得嬌弱可親,也可以因愛生恨,生出嗜血的獠牙。
她得不到想要的男人,那就折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他寵誰,就害誰。
皇帝在容德妃那兒,見到了清澈的眸子全然是自己身影的時候,才明白,愛這個東西,相當?shù)纳莩?。在孤王生母這,他找到了。不喜富貴,不喜權(quán)位,只想安心的做一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女人。
對心靈受傷的男人而言,這無疑是一記良藥。于是他對容德妃傾注了全部的愛。而他不知道,正是他的這種公然寵溺,誘導著皇后將獠牙成功的伸向了她和她的九皇子。
失去容德妃,皇帝大病一場后,再無寵幸過后宮任何一個女人。皇后統(tǒng)轄的后宮終于太平下來,那些想靠恩寵爬升的妃嬪、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宮女再無期望。
皇后怔怔的愣在那兒,他,自己的丈夫,天朝皇帝,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這么吻過自己。被母儀天下該有的威嚴裝束的太久的皇后,心情有一點激蕩?;叵攵嗄昵埃傁矚g這么輕啄她的柔荑與臉頰,那個時候她粉嫩的像是瓷器娃娃??伤傆X得這個男人侵犯了他,甚至洞房花燭夜,還憤恨的弄傷了他的手臂,他卻從未怪罪,一心的寵她,愛她。
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他漸漸遠去,寂寥的宮門再無他的身影出現(xiàn)。這么多年她竟然覺得皇帝的遠離真的很好,她有權(quán)勢,有兒子就夠!這些足矣她報復心里的那個他。
輕輕的吻,喚醒了心底最柔的那個地方,她不再年輕,心愛的人早已沒入黃土,是她親手送他去的,可心里沒有一點點的開心快樂,即便他死了,身邊總是有那個女人陪伴。她又剩下什么?寂寞的宮門,人見人懼的權(quán)勢,漸漸蒼老卻風韻猶存的容貌……系數(shù)宮中的一切繁華,奢侈,竟然沒有一件使得她快樂的。
“臣妾回頭命太醫(yī)再為皇上仔細瞧瞧,望皇上龍體早日康健。”自己都驚訝于從嗓子里發(fā)出的沙啞低沉的聲音。她終究是個女人,渴望的終究還是男人的愛。
可惜她早已親手葬送了他曾經(jīng)那么熾熱的愛,“皇后,朕老了,不勝酒力啦!春喜啊,扶朕回寢宮休息?!?p> “是!”太監(jiān)春喜示意幾個宮女一同山前搭著皇帝走下殿去?;屎蟮难壑芯尤挥行駶?,她究竟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無力阻攔皇帝的離開,雖然知道他壓根沒喝一滴酒。
收起淚水,轉(zhuǎn)身舉起酒杯,恢復了她母儀天下的威儀“孤王凱旋,皇上高興的多飲了幾杯,還望眾臣體恤皇上的年老體衰,不勝酒力!”
眾臣立即和聲應和著。
“本宮,作為皇后,代皇上敬孤王一杯!我天朝能有孤王,是陛下之福,儲君之福,也是天下萬民之福。”皇后舉著玉杯走到孤王面前。
孤王慢悠悠的起身作揖,將酒杯的酒一飲而盡。
“孤王當與你太子哥哥多加走動,兄友弟恭方能保天朝太平!”
“兒臣謹記!”
皇家宮宴在一片帶著面具的緊張氣氛中結(jié)束了。
兩灣似蹙非蹙罥煙眉,淚光點點,面色蒼白,嬌喘微微。病中的宋嫣仍顯得清雅絕俗,姿容秀麗無比,當真病如西子勝三分?;馗蟮墓峦?,一經(jīng)沐浴更衣便徑直來瞧瞧宋嫣的病情。
“請王放寬心,太醫(yī)為姑娘診脈,病情已無大礙,只是寒氣侵體,需用藥慢慢調(diào)養(yǎng),不日便可恢復的!”服侍在一旁的丫鬟夢依說道。
孤王揮揮手,夢依自覺的退下。
握起她纖弱的柔荑,滿懷的不舍與憐憫。此次歸來,便要分道揚鑣了吧,往后有無機會再見面還是個未知數(shù)。身為天朝皇子的他本該坐享榮華富貴,可惜他的前方卻是滿目瘡痍,布滿荊棘,危險重重。他如何舍得她跟著身涉險境?
孤王為宋嫣準備的園子,在孤王府后園的一片竹林之后,靜謐隱秘,大片的梅花隨風搖逸,幽香四溢,鵝卵石路曲徑通幽,寧靜。沿鵝卵石路向前走,拐過一個墻角,有個半掩的門,門內(nèi)是另外一個別院,靜園。這院中綠植郁郁蔥蔥,品種繁多,花香濃郁,仙鶴悠然信步園中,亭臺樓閣雕欄畫棟,不論外形及畫工都幾近完美,一條蜿蜒溪水穿梭園內(nèi),清漪漣漣,錦鯉嬉戲水中,美不勝收。倒不似這冬日里該有的風景。
穿過靜園的門,是個美輪美奐的正屋,左側(cè)是書房,滿滿的一架子的書,案上還有未完成的半幅翠竹。正對著嫣兒的正廳是一張黃花梨雕花桌子,桌子后側(cè)是一張八仙桌,桌上全都是鮮花。右側(cè)的簾幔后,掩著的是閨房,紅燭閃耀,讓人誤以為到了仙境。閨房的正面是一處簡單的品茗的桌椅,右側(cè)是黃花梨雕花的衣櫥,左側(cè)一張秀床,床上鋪著柔軟的錦緞褥子,床邊是一套雕工精美的妝臺,妝臺上的銅鏡在紅燭的映襯下,閃著火紅的光。妝臺再往左,有一處簾幔,簾幔外是一個半拱門的露臺,雕鏤畫棟好不精美,露臺外是一處池塘,幾十尾錦鯉嬉戲水中,好不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