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卷殘煙

第十四章 婉拒收徒遇險事

卷殘煙 梵舍主人 6242 2017-10-02 16:15:37

  用過晚膳,宋巖拿著藥盒來到燕一的帳內(nèi),為其重新處理傷口。

  “恩?你怎么還有藥?”燕一清楚記得,當(dāng)時將宋巖所有的東西都尋遍出來毀了,這家伙究竟怎么還有這么多藥。這個宋巖,真的越來越叫人刮目相看了。

  宋巖秀氣的丟過一記白眼,哼,告訴你藥放何處,下次接著偷去玩踩泡泡?做夢!

  燕一對于宋巖的無理白眼,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掏出藏在胸口的一整瓶的解毒丸,如獲至寶?!八螏r,軍醫(yī)說你的解毒丸乃是上上品,那些老家伙都未必能配得出來,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再丟一記白眼,處理好傷口,不客氣的將一瓶藥丟給燕一?!斑@瓶藥,早晚各擦一次,保準(zhǔn)你連疤痕都不留?!痹亳耄敛华q豫的撒把啞藥,讓你一輩子別想說話!

  傷了那么深,這一小瓶藥就能治愈還不留疤痕?燕一欣賞的眼光,立即變成崇拜。一瘸一拐的攔住宋巖的去路,黑白分明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盯著宋巖,腦子里不斷的催眠自己,這是圣人,圣人,一定要偷師!不,不,拜師,拜師。

  “小白臉……不,不,不,宋巖宋公子,”一臉憨笑的抱拳,“可否教我這個!”舉起手中的圣藥,可憐巴巴的看向宋巖,嘴角困難的咧出來毫無誠意的笑,抽搐,不停的抽搐。

  這張看似俊逸卻毫無誠意的臉,叫宋巖實(shí)在看不下去。方才惡狠狠的毀了她那么多藥,別以為裝個可愛就能了事!既然想拜師,那就先整死你再說。

  “我?guī)熼T,除我之外不收男弟子!”

  “你師父是尼姑庵的?”惡狠狠的白眼丟過來,燕一頓時發(fā)覺說錯話,口無遮攔的毛病就是會壞事!“呵呵,你不告訴師祖便是!”這哪兒跟哪兒?拜師的八字還沒一撇,師祖先喊上了。

  “師訓(xùn)猶記在耳,不敢違背。煩勞您讓讓!”哼,先吊足了你的胃口。

  看著宋巖趾高氣昂走出門的背影,真想上前暴打一頓,不過得忍。從來不知道原來藥師是這么好玩的事,是神醫(yī)亦毒醫(yī)!還得先忍忍,偷完師再說!

  出了燕一的營帳,宋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太解氣了!心里頭還頗有些得意!快走到自己的營帳時,忽見一個身影在帳外徘徊。是那個極少言語軍醫(yī),柳東生!這么晚了,他來此做什么?

  “柳先生好!”

  “宋先生好!”柳東生對宋巖深深作了個揖。

  “夜已深,柳先生怎的還不回營休息?”

  柳東生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有些難言之隱,卻又欲言又止的。支支吾吾了半日,宋巖有些著急,忽聽得有個聲音傳來,“柳先生你也來啦!”是趙吉。趙吉笑嘻嘻的說道:“宋巖,你回來啦?”柳東生見了趙吉,頭也不回的走了。

  “柳先生這是怎么了?”

  “想跟你學(xué)醫(yī)唄!”趙吉笑笑,“宋巖,你看你來軍醫(yī)處,我是最常幫著你的是不是?你小子藏的也夠深的!今兒翼王拿了你的藥給孫壽山看,孫壽山贊不絕口的!那個老頭子,一向自恃在軍營待得時間長,是個老軍醫(yī),就不將人放在眼里!這下,你的藥可給了他個下馬威!”痛斥完孫壽山,趙吉繼而說道:“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帶徒弟……”

  做賊的喊抓賊!宋巖故作難堪,瞅瞅周圍沒有旁人,方低聲說道:“趙吉,不瞞你說,那些藥都是我在勾欄城時偶得的!我怎么可能做出這些藥呢?”

  “???”趙吉一臉的不相信。

  “噓……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來軍營混個閑職,一來不至于餓死,二來跟隨你們,還能學(xué)得些治病救人的手藝,他日回鄉(xiāng)了,也好混口飯吃啊!”這話說得,宋巖自己都不信。

  “那你的那些藥是哪兒來的?。俊壁w吉依舊半信半疑。

  “我在勾欄城的時,是一個酒樓的小伙計,”宋巖腦子飛快的轉(zhuǎn)著,尋找著托辭,“這些藥,是一個西域的客商和我們老板娘打賭輸了的,將身上最值錢的東西留下了。老板娘不識貨,便給了我!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什么用,只因是那客商最值錢的東西,便一直放在身邊。若非翼王拿給孫大夫看,我還不知道呢!”

  “是嗎?”

  “倘若我真的知道那是好藥,何不賣掉換些銀兩直接回鄉(xiāng)娶妻去了,何苦來軍營熬著。”宋巖見趙吉有幾分相信的神色,繼而說道:“我現(xiàn)在可后悔著呢!那些寶貝都被翼王收了去!怕是再也拿不回來了!早知道那是寶貝,我早賣了!”

  “我怎的就沒遇到這樣的好事?”趙吉認(rèn)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囑咐著宋巖日后小心之類的話,便走了。宋巖嘆了口氣,但愿軍醫(yī)們對她的這個借口能夠茍同。

  然而,軍醫(yī)們對她的這番說辭顯然是不信的,士兵有些頭疼腦熱的,孫壽山都會叫宋巖先醫(yī)治,她便趁機(jī)故意說錯,或抓錯藥。這么一來二去的,軍醫(yī)們似乎對她的醫(yī)術(shù)究竟有多高,心里也有了數(shù)??磥恚螏r這小子也不過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走了大運(yùn)罷了。過不了多久,她又乖乖做回了小藥童。

  西北風(fēng)日漸刺骨,邊疆的冬日愈發(fā)的寒冷。聽路磊說,孤王軍又打贏了幾場勝仗,失地已經(jīng)差不多收回,只待打下沙克城,便可準(zhǔn)備著過年的事情了!估計開春便能結(jié)束這場持續(xù)了近一年多的戰(zhàn)事。戰(zhàn)爭,不僅給國家?guī)砦C(jī),更給百姓帶來無盡的災(zāi)難。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不論前朝還是今世,多嬌的山河不知引來多少梟雄為之瘋狂,可這自相殘殺的本是血脈相通的同根弟兄。千百年來,江山在刀光劍影中幾度易手??珊卧犝f誰又能真正坐擁江山,萬世不倒!百年后,憑你是天之驕子亦或是人間真龍,不都化作塵土在寒風(fēng)中哀嚎?

  宋巖想到這些,不禁深深嘆口氣,埋頭熬藥。近來受刀傷的士兵越來越多,得多熬點(diǎn)用來消炎的藥水才行。平日里在軍醫(yī)營,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根本無法熬制?,F(xiàn)下,找了路磊替他找來些熬藥的器具,索性便在自己的營中熬制,也方便許多。

  “宋先生好!”

  宋巖驚的抬起頭看去,柳東生正掀開簾子,站在門口作揖。宋巖急忙起身,回敬:“柳先生好!”

  柳東生進(jìn)了營帳,眼睛盯著宋巖熬的藥,“其實(shí)自打先生來到軍營,我便知道先生定不簡單!那些突然痊愈的病患,便是先生的功勞!”

  “柳先生言重了!”宋巖尷尬的笑著:“其實(shí)那都是柳先生及幾位軍醫(yī)的醫(yī)術(shù)高明,在下不過是個藥童?!?p>  柳東生打開藥罐蓋子,“這便是不會讓傷口化膿發(fā)炎的藥吧!”宋巖愣在當(dāng)場,答應(yīng)不是,不答應(yīng)也不是。

  “宋先生的故事編的甚好,只是在下偶有幾次看見宋先生夜入軍營,替?zhèn)集焸胖壬鷮?shí)乃真人也!”

  一向以為自己很是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被看到了,這下可百口莫辯了!就看著柳東生究竟要干什么了。

  “先生,若不嫌棄柳某笨拙,望先生賜教一二。”說著,柳東生居然單膝跪倒在宋巖面前。宋巖急忙上前阻攔,“柳先生,你,你,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實(shí)在不必如此!”可柳東生硬是不起來?!扒笙壬饝?yīng)!”

  “柳先生,不是宋某不愿,只是宋某的醫(yī)術(shù)也只是隨向下村醫(yī)學(xué)的一些皮毛,萬萬不敢在先生面前班門弄斧!”

  “先生何必妄自菲薄?”

  “柳先生,醫(yī)道只在相互切磋,探討,不在傳授之說。還望先生明白宋某的心意?!?p>  柳東生愣了片刻,徐徐站起身,躬身道:“柳某今日唐突了,還望宋先生海涵。拜師之事,請先生再三考慮,今日柳某不打攪,告辭?!?p>  宋巖無奈的坐在椅子上,一頭的冷汗。這戰(zhàn)事還是早早的結(jié)束的好,安安心心的回健康去,回歸她閨秀的日子。摸摸臉上這面具,已經(jīng)許久沒有看見自己的模樣了。

  晚上,在軍醫(yī)營忙碌完,宋巖一手的血,正欲回自己的營帳清洗干凈,忽聽得不遠(yuǎn)處有一悉悉索索的聲音,悄悄探身過去,只見一個黑影朝糧倉而去。宋巖心中一緊,莫不是賊?

  果然,此人到了糧倉,四下張望了一番,從腰間掏出了火折子。宋巖大心道不好!施了輕功上前奪過那黑影手中的火折子,扔向遠(yuǎn)處,一小堆枯草遇到了火折子猛的燃燒起來。巡視的將士瞧著,大叫“走水了!”,只見數(shù)十人迅速開展滅火行動,其余全軍立即進(jìn)入戒備狀態(tài),這速度,不愧是孤王軍啊。

  那黑影見勢不妙,掏出匕首,抓過宋巖,抵住她的喉嚨,說了一句聽不懂的蒙國語,拖著宋巖往營地外走去。將士們很快發(fā)現(xiàn)了刺客,包圍過來。宋巖能感覺到身后的黑影全身都在不自主的顫抖,看來不是這這孤王軍當(dāng)真威名遠(yuǎn)赫,便是這刺客真的是個業(yè)余的!

  蒙國刺客緊緊挾持著宋巖這根救命稻草,迅速的上了一匹馬,出了營帳范圍,奔馳了數(shù)里。宋巖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你來挾持,就多穿點(diǎn)衣服,這單薄的衣服,在北風(fēng)里狂奔,手指頭都快凍僵了!

  蒙國刺客見到達(dá)了安全的地方,不想留下這個壞了他好事的小兵,抓著匕首揚(yáng)起手臂直直的刺向宋巖的心臟。宋巖一把握住他臂彎的幾處穴道,刺客手中的匕首立即掉落在地上,整條手臂軟了下來,驚訝的看著被挾持的小兵,找死!隨即又揚(yáng)起手抓住另外一把匕首。宋巖心中憤憤道,蒙國人真是怪胎,全身上下裝那么多匕首做什么?!她以同樣的方法化去危機(jī),反手奪過匕首,抵住蒙國兵的下顎,那兵也不老實(shí),反抗間被匕首劃傷,血順著刀柄低落在枯黃的草地里。

  宋巖氣急,手中捏碎一顆藥丸,灑向蒙國兵,只見他瞬間失去知覺跌落馬下不省人事。宋巖下馬,為他處理了傷勢。抬起頭,只見黑暗中兩點(diǎn)螢綠的光。嗯?難道冬日里,草原上還會有螢火蟲?正思忖著,只見兩道螢綠的光突然躍起,朝自己而來!宋巖驚嚇的朝后跳去,眼前昏厥的蒙國兵瞬間被兩只狼分解了肢體,血液不斷的從尸身上流出,整個草原漂浮著濃重的血腥氣。

  宋巖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終是抑制不住嘔吐了出來!可不待她緩解惡心的情緒,兩只狼將螢綠的雙眼死死的盯過來,它滿眼寫著,現(xiàn)在輪到你了,你是我的獵物,別想跑!

  宋巖一陣瑟縮,她雖然會輕功,可是對狼的天生的畏懼絲毫不減,何況此時的她沒有兵器,怎么赤手空拳殺死狼。她心里深深的沉下去,就要命喪于此了嗎?沒有死在燕一的劍下,沒有死在蒙國兵的刀下,到命喪了這狼口。

  孤王,孤王你在哪里?在哪里?

  宋巖心里一驚,怎么在最危險的時候,想起的是他?為什么?

  不由宋巖多想,未吃飽的狼絕不放過這輕易唾手可得的美食,騰跳而起,向著她猛撲過去。宋巖猶如一只輕盈的燕子騰空躍起,快速的往回狂奔??墒?,狼的速度不見比她慢多少。

  宋巖迎著寒風(fēng),瑟瑟發(fā)抖的施著輕功往回奔,正在落地?fù)Q氣時,不料被枯草絆住了腳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臂一陣刺辣的疼。狼放慢了速度,靜靜的走到她跟前,眼中隱藏著陰森恐怖的笑意。

  宋巖深吸口氣,難道自己就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了。想必孤王一定會著急,會尋找,可他萬萬想不到她是被狼吃掉,尸骨無存!嘆息間,宋巖驚恐的看見狼正張著血盆大口朝自己跳過來!還未來得及閉上雙眸,忽聽“搜…”的一聲,一支箭穿狼身而過,箭端的白羽上,滴滴答答的流著狼血,瞬間凝固成冰血。這道箭力道甚大,竟帶著狼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宋巖還未反應(yīng)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見一個人緊緊抱起自己飄然落地,深沉的聲音緊張的問道:“可受傷了?”

  宋巖瞧去,竟是那個冷峻不禁的孤王。“沒,沒,沒。。?!闭泵忉?,忽覺得手臂陣陣刺痛,揭開袖子,手臂上道道劃痕,往外滲著鮮血。孤王瞧見她手上的血跡,眼睛惡狠狠的朝狼看去,一把長劍“嗖”的一聲不偏不移的刺入狼的心臟,還未聽到哀嚎,便沒了氣息。

  宋巖張大嘴巴,驚駭當(dāng)場,這就是傳說中孤王的狠絕之處?

  孤王撕開衣服的內(nèi)襯,為宋巖仔細(xì)的包扎著,見血止住,凝重的神情緩和了許多,“受驚了。”

  月黑風(fēng)高夜,天上點(diǎn)著幾顆小星,寒冷的北風(fēng)刺骨的痛,宋巖忍不住打了寒顫。孤王干脆將她摟進(jìn)錦袍,貼著心口,騎上馬往營地悠悠走去。

  宋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孤王是怕刺骨的寒風(fēng)傷了她嗎?這么近,從未和男人這么近,不,完全是緊貼著,毫無縫隙的貼著,彼此的呼吸,心跳都感覺得到。孤王身上的氣味甚是好聞,是男人特有的幽幽香氣。她微微抬頭,臉正好埋進(jìn)孤王的脖子,好舒服的觸感,絲滑如冰,這樣的肌膚之親使得她心跳更快。

  孤王似乎感覺到了宋巖火燙的體溫,這孩子不會是發(fā)燒了吧?他摸摸她的腦袋,急切的一扯韁繩,馬停住了。

  “怎么了?”孤王用自己冰冷的額頭對上宋巖的額頭。好近,好近,宋巖的呼吸突然急促,如果再低點(diǎn),雙唇就撞上了呢。怎么辦,呼吸都覺得有點(diǎn)困難,胸口好悶哦。孤王怎么就一點(diǎn)不避諱呢!

  “你病了?”孤王抓住宋巖的手,搖搖還在做著迷糊夢的丫頭。

  “沒,沒有??!”宋巖將頭埋進(jìn)了脖子,像只鴕鳥似的,恨不得找個洞鉆進(jìn)去。腦子里胡亂的閃過《女則》,《女戒》里的條條框框,還是沒用,圣賢書,此刻顯得很蒼白,白讀了,真的好丟人!

  宋巖面具下的小臉緋紅,除了父親,從未有男人拉著自己的手,羞怯的想縮回,卻被孤王死死的攥在手里。小心臟又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哎,總這么跳,遲早會衰竭的!躲在孤王寬厚的臂彎里,偶爾撞上他冰冷的眸子,那份透出的專注,冷酷的神情,深深的吸引著她的眼球。羞答答的低下頭,像是被看穿了的小鹿,努力想使自己平靜下來。

  回到營帳,眾人急忙迎過來,卻見孤王親自抱著宋巖下馬,并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攪她休息。不一會,只聽外頭傳來棍棒的敲打聲,不時的伴有男人的叫聲。宋巖和衣出了營帳,見莫大為正在鞭打當(dāng)值的首領(lǐng),頓時明白了事由,急忙上前阻攔,卻被一臉陰沉滿臉疤痕的孤王攔住了去路,拉回營帳。

  “王爺……”

  “你只管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莫插手!”說罷正欲出去,被宋巖拉住,塞過來一小青花瓷瓶。

  “這是我配制的金瘡藥,請王爺轉(zhuǎn)交給受刑的將領(lǐng)?!?p>  孤王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眼,“你且在這里歇著,晚些再來看你!”宋巖微笑著目送孤王離開了營帳。

  忽然想起方才孤王帶她回來時,經(jīng)過路磊說的那處溫泉!這一夜的經(jīng)歷太過驚險,太過寒冷,真真需要暖暖的泡泡才好!宋巖心想著,此刻軍營里的人都在忙乎著防御戒備問題,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這里,干脆去泡澡。

  她簡單的收拾妥當(dāng),偷偷的從營后施輕功來到那片溫暖的泉水處。小心的環(huán)顧,四下無人,試試池水的溫度,好溫暖哦,感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迅速的解開扎在頭上的繩子,一叢瀑布般黑亮的絲發(fā)垂直而下至腰際,食指沿著下顎摸索著接開了貼在臉上的面具,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顯露無疑,晶瑩透亮的肌膚在月光下透著妖媚的柔光。

  冬日里皎潔的月光從天際灑下來,清冷的籠罩在溫泉上,泛起銀白的霧氣,如魚鱗般幽美光亮。璀璨的波光粼粼中,宋巖背對著站在水中,如墨的頭發(fā)披散下來,她整個身子浸入水里,不過幾秒的功夫站起身,溫泉水滑過黑發(fā),輕盈的滴淌下來,濺起叮咚的水月音色。

  月光灑在那纖細(xì)的身體上,就如攏了一層琉璃瓷色一般,盈盈生輝,陪襯著那夜色中的池水醞釀出來的熱氣,聲音身周光華流動,就如天際宇宙著她轉(zhuǎn)動一般,飄渺不沾塵煙。

  她此刻的心情不亦樂乎,殊不知在不遠(yuǎn)處的黑暗中,那犀利的眼神,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周身洗得舒服了,宋巖心滿意足的重新喬裝好,施了輕功回到營帳內(nèi)。小嘴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倒下,和和美美的閉著雙眸喃喃自語:“舒服…好舒服…”

  “宋巖,可睡了?”孤王低沉悅耳的聲音突然傳來,打去了宋巖全部睡意?!巴酢峦酢钕隆彼@訝的坐起身,孤王此刻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坐在床邊。

  是藥!宋巖的鼻子一嗅便知道了其中的成分,治傷寒的藥。果真一回來就找軍醫(yī)去配的嗎?笑著接過孤王遞上的藥一飲而盡。一陣暖流頓時流遍全身,說不出的舒服。陡然對上孤王炯炯有神的雙眼,小臉騰地一下的又紅了。

  “我已命人明日將你的到我那兒去,暫時養(yǎng)著,軍醫(yī)處就先別去了。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再說。”

  宋巖低頭不語,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知殿下平日吃的藥,是何人所配?”孤王意味深長了看了看她,“自然是宮里的御醫(yī),你的醫(yī)術(shù)尚未成熟,想拜師學(xué)醫(yī)還為時尚早,早點(diǎn)休息!”說罷頭也不回的出了營帳。

  宋巖欲言又止,罷了,找機(jī)會再說罷!大晚上這么一折騰,再染了風(fēng)寒經(jīng)溫泉水一泡,宋巖困倦的不行,頭一歪,睡著了。

  黑暗中,孤王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宋巖的床頭,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她。粗糙的手,輕撫著宋巖帶著面具的臉,不舍的神情溢于言表。正在此時,另一個高大的黑影恭敬的站在帳外,輕聲說道,“王,是蒙國阿魯克的人?!?p>  “阿魯克,”帳內(nèi)的人玩味的說著這個名字,半晌之后冷冷的說道“滅族!”

  帳外的人身形稍有晃動,隨即斬釘截鐵的回道:“是!”他的主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了!

  凄冷無比的夜,一群黑影在荒涼的土地上疾馳朝沙克城而去。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