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她為何要告訴頃涼這些,她脾氣古怪,偶爾,連自己的心思都分不清楚,倒是癡。
頃涼一時心驚,忍不住打斷道:“白殤究竟是誰?他為何要跟飲雪殿和小阿爹過不去?”
魅鈴晃了晃手里裝蠱的器皿,挑眉回道:“不知,我知道也寥寥不多,我只是被殿主救回來的小乞丐,我跟隨殿主時,只是在飲雪殿苦練武功幾年,出來第一個任務(wù),就是從他手里把你這奶娃子和龍素老太婆送到蝶谷。后來,就是暗自保護你,在云狼鎮(zhèn)過普通人的生活,直到現(xiàn)在,我只是聽說飲雪殿易主,卻回不去,回不到他身邊?!?p> 還是夜色,雨聲愈發(fā)大了些,砸在窗臺如石落地,墜在誰的心上沉甸不去。
“那,食髓蠱是怎么回事?是誰要喂養(yǎng)心蠱?”頃涼轉(zhuǎn)移了話語問道。
“哈哈哈,”魅鈴?fù)蝗淮笮Τ雎?,陰寒不已:“別人隨意布的螻蟻之命而已,而我,本是拿了錢財應(yīng)人之事,這小子好好的少爺不當(dāng),出來張揚,我是打算滅了他的,做事拖泥帶水,可不是我的風(fēng)格。不過,我現(xiàn)在突然起了別樣的想法,我,想你死。雖然,我到這里的確是為了保護你?!彼χ此?,話語卻冷成冰。
“魅鈴,你何必這么恨我?”頃涼心下引了些思緒,直接叫了她的名字問道。她們,畢竟也是相識。她這么多年來,除了花玨與龍素,相處時間最長的便是魅鈴,可魅鈴確是一直厭她的。
“我為什么這么恨你,我只是為報他恩,卻受命守你身邊,他如今有難,我卻回不去,我那么多年護在你身邊,不見他一面,我怎么不可以恨你。”她說的狠厲,卻也心酸。
“你為什么不恨他?”頃涼苦笑。
魅鈴?fù)蝗徊谎?,平靜了面容。她心知肚明,她誰都不該恨,該好好活著就好,好好活著就好啊,怎的惹了情緒。
她避開話題,“你死了,我解脫,回到他身邊。”她揚了嘴角,抓起手中的器皿,迅疾奪門而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羲查g溺入雨簾,絕于耳跡。
魅鈴并不打算與她交手,而是放過了洛染,離去。
頃涼立在屋內(nèi),輕呢道:“我死了,你更回不到他身邊。魅鈴,命格已定,我們誰,都逃不掉。”她說完后,眼里添了些許寒意。
火酒搖了搖火紅的尾巴,走到那少年身邊,用牙齒咬住那少年的肩膀,拖到頃涼身邊。
頃涼收了思緒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洛染,然后又看了看那少了一個蠱器的木桌,些微皺眉,
這雨,看來還得下得更大,更久。
翌日早晨,依舊大雨。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音剛起,門就打了開來,似乎等待已久。
“不知頃涼美人,一大早來找本公子所為何事?”龍牙開門后就倚在格子門上,一只腿曲起,腳踮起,一只手握在下巴上,吹了吹劉海,自我感覺很好的看著頃涼。
“洛少爺在我房間里?!表暃龅?。
龍牙手與下巴一同掉了下去,雙目瞬間通紅,周身冷意煞人:“本公子去剁了他!”
頃涼淡然道:“你不是知道我房間有人。”要不怎么會一大早就起身等待。
“那是個女人,我見過的,怎得變成了男子?”龍牙火道。
“那洛染先入,受了重傷,沒多少氣息?!表暃龃蛄科瘕堁赖哪樕?,看他一臉不爽,還是接著自顧自開口:“不過,他說,昨天我們救的孩子,要死了。”
龍牙眉目暗淡幾分,那月色皎潔的夜,他就知道了……正欲開口說些什么,突然捕捉到一絲嘈雜之音,隨后他立即踹了隔壁房間的格子門:“龍虎,起來,吃飯!”
龍虎瞬間翻身而起,落腳的聲音讓人感到這客棧要破了窟窿。
“老大,要吃飯了?!饼埢O速穿好鞋子,抹了把臉,跑到門外來。
“吃什么飯,逃命!走?!?p> “逃命,逃什么命?”龍虎一臉茫然。
說話間,落云樓內(nèi)就涌進了大批鎮(zhèn)民,喊鬧著讓龍牙幾人出來。
龍牙微微蹙眉:“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