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姝慌了,在他懷里掙扎著要擺脫他的控制,卻是不管怎么好用力也根本難以撼動分毫。
她突然開始覺得自己應(yīng)該早些去學(xué)寫武功,這里的人大多習(xí)武,像她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實在是處境艱難。
司空慕寒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將她的手也一并鎖住,讓她只得乖乖坐在他腿上,“怎樣?還要拒絕嗎?”
他的呼吸就在杜姝的耳邊,將她鬧得面紅耳赤,卻不敢再反駁他,生怕他真的將她如何。
他見她這樣,也停下了捉弄她的手,只是將她抱在懷里。
杜姝糾結(jié)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他只是將她抱住,也沒有做什么,于是小小地松了口氣,“你放我下來?!?p> 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讓我抱一會兒。”他將頭抵在她的肩上,小聲說著。
杜姝凌亂了,這都什么事兒?她和這個三皇子什么時候有這么親密的關(guān)系了?一言不合就騎馬把她抓過來,一言不合就這么對她,這到底都是為什么?
她心里亂七八糟,可怎么也不愿意被他就這樣抱著,就推著他的頭,“放我下去!”
司空慕寒被她鬧得起了一絲火氣,難得的耐心和溫柔都見鬼一般地?zé)熛粕?,只將她往旁邊一扔,自己就踱著步子出了房間。
杜姝被他丟在地上,摔得呲牙咧嘴,心道這人怎么一點氣度也沒有。好容易爬起來坐到梳妝臺前,收拾停當(dāng),望著鏡子里的於紅發(fā)愁。
她哀嘆一聲,決定還是去找熱毛巾來敷一下,多少能夠讓它好得快一點。
她走出房門,便看見司空慕寒坐在池塘前的竹席上,面前有個車夫打扮的人,正躬身對他說,“王爺,事情已經(jīng)辦好了。”
他淡淡地點頭,“嗯?!?p> 那人聽了這話,又抬頭看了看,知道他沒有別的吩咐,于是又躬了一下身,退了下去。
杜姝見了這一幕,也沒什么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繼續(xù)去找熱水。
他這苑里看來是用作賞花觀魚的,廊前的池塘里漂浮著各色的錦鯉,在水中浮動著。而他所住的那整個木屋,只是中間用門板隔開,四面卻都是透風(fēng)地大敞著,既明亮又涼爽。
杜姝想起她們昨天在廊下曖昧,面前就是那一池活水,別的遮掩不過就是些放低到一半的竹簾,幾乎可以說是露天的環(huán)境,不由臉上一陣發(fā)燙。
恨恨地跺了跺腳,卻不敢再去找他理論此事。
司空慕寒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她從對面的房里出來,卻沒有跟她打招呼,像是在喂她剛才的舉動置氣。
左拐右拐的,總算是找來了一些熱水,她回了房,細(xì)細(xì)地將脖子上敷好,可那痕跡仍是紅妍妍地印在她脖子上,像是在耀武揚威一般。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氣急敗壞地跑到司空慕寒那邊——他正喝著茶。
嗯,是茶。
“你這個無賴,臭流氓!”她張牙舞爪,氣得快要吐血。
司空慕寒不知道她為何突然發(fā)作,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她。
她指著自己的脖子,“你這讓我怎么回家????昨天一晚上不回去就算了,要是我今天回去是這個樣子,我會被我爹趕出來的你知不知道?”
他看著氣得跳腳的杜姝莫名地想笑,又覺得就這么笑出來似乎不太好。真奇怪,他什么時候竟這么愛笑了。
杜姝看著他一臉的強忍笑意,一時間羞怒交加,抬腳就踹過去。
她知道以她這點子三腳貓都算不上的功夫,要踹到司空慕寒簡直是天方夜譚,可這一腳竟然牢牢地踹到了實處。
她一時間愣住了。
司空慕寒不甚在意,受過的大大小小的傷也算不少了,她這么軟綿綿的一腳,即便有些痛,也可以忽略不計。
杜姝收回腳來,自己覺得有點過分,她雖然踹他,可真是踹到了那可就不太一樣,怎么說也有點過火了,“咳……你干嘛不躲?”
司空慕寒咂了口茶,被她踹了這一腳,竟連手里的茶杯都沒有動過,“你消氣了?”
她瞬間噎住了。
你以為你示弱我就這么算了嗎?!天真!
去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沒有,我快氣死了。”
司空慕寒終于沒有憋住,但知道她雖然這么說,但真要她再炸毛也是不可能的了,拍了拍手,讓人上菜。
杜姝不淡定了,他居然,拿吃的打發(fā)她嗎?
然后她妥協(xié)了。
司空慕寒在她對面吃著手里的雞翅,一邊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得意地看著正在掃蕩飯桌的她,從未見過,只需要一點好吃的就能輕易勾走的貴家小姐。這要是說出去,恐怕能把將軍府的臉都丟盡吧?
杜姝自己吃著舒服,卻看見司空慕寒一個雞翅啃了小半天,總覺得一個男人怎么可能吃飯這么慢,便問他,“你沒胃口嗎?”
司空慕寒無語了,見到這么能吃的姑娘,他還真是飯量漸小??偛荒芎鸵粋€女人搶吃的吧?
果然還是在軍中來的自在。
連飯也吃完了,杜姝雖不再找他的麻煩,可總是一臉的愁云慘淡,悶悶不樂地坐在廊下,盯著水里的錦鯉發(fā)呆。
司空慕寒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來來往往的人總在向他報告著各種軍中的和宮中的消息。
杜姝覺得他們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也懶得去打擾他。
待到他忙完,才走到她身邊坐下,“怎么了?”
“想回家”,她快哭了。
天知道她在杜府站穩(wěn)腳有多不容易,這下要是無故失蹤個幾天,恐怕又要費一大堆的事兒了。
還有那個南覺師姐,竟然給她帶了一劑藥方,莫非是有人要對她用什么藥嗎?那可真是太慘了,她的外科是強項,可對于中藥的方子還真是一竅不通啊。
“你不能這樣回去。”
“我知道啊……”她抱著膝蓋嘆氣,“所以才心里苦?!?p> 他撒了一把魚餌在水里,伸手去讓那些聚集過來的魚湊上來親吻他的手指,“放心吧。杜府里的事情,交給我來就好?!?p> 他說得漫不經(jīng)心,杜姝回頭望了一眼他沒有面具的側(cè)臉。剛硬的線條下,他的眼簾低低地垂下,看著水中的魚,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手里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