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魚哄仙的手里,提著一條鐵尺。
這條鐵尺,看起來就像是一具直挺挺的尸體,所以它擁有一個并不太吉利的稱呼——“橫尸鐵尺”。
吳最樂卻抓著一個烏黑發(fā)亮的鐵皮圓筒。
杜沉非見過鐵尺,也見過鐵皮圓筒,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黑又這么亮的鐵皮圓筒。
杜沉非是一個謹慎的人,所以他盯著這個圓筒看了很久。然而,他沒有看出來,這圓筒究竟是一個什么玩意?
此刻,魚哄仙與吳最樂笑瞇瞇的走了過來,就像是出門迎接久已未見的老朋友。
魚哄仙還打了個哈哈,向杜沉非和牛犢先揮了揮手:“兩位,你們好??!沒想到我們還這么有緣份,這么快又見面了?!?p> 杜沉非盯著魚哄仙,隨隨便便地說了一句:“是啊!你是不是覺得很驚喜?”
魚哄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忽然說:“Nice to meet you!”
魚哄仙的這句話,杜沉非聽得懂,因為他已不止一次聽白珠和黑珠說過。
只是讓他覺得疑惑的是,眼前的這個死胖子,一點都不像是外國人,怎么也會說洋文?
杜沉非雖然有點疑惑,但是他并不打算去問,他涉足江湖的時間雖然不太長,可是他已經(jīng)聽到過很多穿越的故事。他也并不是一個很喜歡說廢話的人,他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來交朋友的。
廢話可以不說,朋友也可以不交,但有逼不裝,一定會憋出內(nèi)傷。
于是,杜沉非也用一種連他自己都感覺很爛的發(fā)音說:“Nice to meet you too!”
一聽到這話,魚哄仙和吳最樂的臉上,也都同時有了疑惑的神情。這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目光都一齊落在杜沉非的臉上。
一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杜沉非的嘴角,就出現(xiàn)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過了很久,吳最樂才忍不住問杜沉非:“帥哥,你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
杜沉非搖了搖頭:“No!”
吳最樂皺著眉頭:“不是?那你怎么還會說洋文?”
杜沉非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會?。〉笪囊仓徊贿^是我的業(yè)余選修課,并不是我的專業(yè)。”
吳最樂又問:“那么你的專業(yè)是什么?”
對于這樣的問題,杜沉非顯得酷酷地回答了兩個字:“砍人。”
這時,魚哄仙忽然笑了笑,也隨隨便便地說了一句:“你今天是不是很想砍人?”
杜沉非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是?。∥?guī)Я税训?,今天到這里來,就是準備來砍人的?!?p> 說到這里,他忽然向四周看了看:“這地方風(fēng)景好像還不錯,我很喜歡在風(fēng)景不錯的地方砍人?!?p> 魚哄仙也看了看手里的鐵尺,然后滿不在乎地說:“你想砍誰啊?”
杜沉非笑了笑:“除了你們幾位,我還能砍誰?”
魚哄仙淡淡地說:“兩位走這么遠的路,跑到這里來砍我,可真是不容易啊,辛苦你們了,實在不好意思!”
杜沉非又笑了笑:“不用客氣!”
魚哄仙盯著杜沉非手里的刀,忽然問:“你們既然是來砍人,那么你現(xiàn)在有沒有做好砍人的準備?”
杜沉非也在盯著魚哄仙:“怎么?你很著急?”
魚哄仙點了點頭:“我最近業(yè)務(wù)比較忙,行程安排得也很緊。今天晚上又正好是我兄弟的生日,還有精彩的節(jié)目安排。所以,你如果想砍人的話,一定要抓緊時間。”
杜沉非點了點頭:“好?。∽ゾo時間也很好!”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魚哄仙的咽喉上,他的手也已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刀柄。
但在這個時候,牛犢先卻忽然拉住了杜沉非的手臂。
杜沉非頗有些奇怪地看著牛犢先。
牛犢先指了指這廣場角落里地蒸籠,說:“老大,搞到這時候,咱們連飯都沒有吃,肚子早已餓得呱呱叫。這里正做飯呢,我們先去好好吃一頓,填飽肚子,再過來打架,怎么樣?”
一聽說這話,杜沉非也覺得自己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便立刻笑了起來:“好啊,我也早就餓壞了,既然這里有飯吃,那還是先吃飯的好。走,我們?nèi)コ燥?。?p> 話音剛落,這兩個人果然朝這廣場的角落里走去。
土灶旁,還壯著膽子在燒火的兩個小伙子見了,嚇得放了兩個響屁,然后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對于這一點,杜沉非也感覺很滿意。他覺得,能夠讓人害怕自己,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然而,就在他們剛轉(zhuǎn)身走出八步的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了一聲輕響。
這種輕響,杜沉非雖然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還從來沒有聽到過,但以他這種穩(wěn)如老狗的性情,他的第一反應(yīng)絕不會是去分辨這究竟是什么聲音,而是立刻回頭,然后拔刀。
很快,杜沉非就看到了一個好像并不太害怕自己的人。
這個人是吳最樂。
吳最樂沒有像那兩個燒火的小伙子一樣開溜,而是端起了那個奇怪的鐵皮圓筒。
這鐵皮圓筒上,有一個很黑的小洞。
這時,這個小洞正對著杜沉非。
一看到這一幕,在一個極短暫的時間內(nèi),杜沉非就做出了一個相當(dāng)準確的判斷。
他忽然揮刀。
只見刀光一閃,刀面上立刻傳來一連串“悉悉索索”的聲音。
杜沉非知道,這是暗器擊打在刀面上的聲音。
杜沉非已經(jīng)沒有了去吃飯的打算,而是慢慢地朝吳最樂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他已完全做好了殺人的準備。
因為他一點都不喜歡吳最樂這種喜歡在背后下黑手的人。
吳最樂見自己一擊落空,很快又扣動了機關(guān),只聽一聲輕響,一把銀針已從鐵皮圓筒中暴射而出。
這一把銀針,不是射向杜沉非與牛犢先,而是射向了天空。
杜沉非與牛犢先不知道吳最樂玩的什么花樣,不敢掉以輕心,連忙仰頭去看。
但就在這個時候,杜沉非與牛犢先腳下的地面忽然動了起來。
然后,就有一個鐵籠從地下躥了出來。
在一個短暫到讓人壓根就反應(yīng)不過來的時間內(nèi),這鐵籠就已經(jīng)將杜沉非與牛犢先困在了其中。
這是一個用很粗的鐵條打造而成的鐵籠。
杜沉非可以保證,自己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絕對沒有見過鐵條這么粗的鐵籠。
杜沉非與牛犢先站在鐵籠中,死死地盯著魚哄仙與吳最樂。
魚哄仙盯著杜沉非和牛犢先看了很久,才忽然扭頭看向吳最樂,顯得頗為滿意地說:“哇靠!阿樂,你這小伙子,這狗籠子做得真不錯啊,不愧是從什么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前途不可限量,魚哥我很欣賞你,好好干,世界就是你的……”
吳最樂聽了,臉上也已經(jīng)有了得意的笑容,他笑嘻嘻地拍了拍胸脯,說:“老魚,我跟你說啊,這些都只不過是小兒科,下次我還要研究一點更先進的東西。我可以保證,不管是誰,想來找我們單位的麻煩,都絕壁叫他有來無回。”。
魚哄仙聽了,忍不住一陣大笑:“好哇!好哇!這兩個叼毛說想來砍我一刀,看來好像也不是一件容易事?!?p> 吳最樂也跟著大笑:“不管是哪個叼毛想砍你一刀,都絕不會是一件容易事。”
話音未了,這兩個人立刻就發(fā)出了一陣愉快的笑聲。
可是很快,這種愉快的笑聲就已經(jīng)停止,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并不太愉快的事情。
只見那鐵籠中,有一道耀眼的光芒忽然閃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然后,他們就看見牛犢先一把將自己的上衣扯掉,露出暴突的肌肉。
牛犢先張開雙臂,抓著鐵籠上已被杜沉非削斷的鐵條,一把掰斷,扔在了地上。
從出生到現(xiàn)在,魚哄仙和吳最樂都從來沒有見過力氣這么大的人。
他們已完全看呆。
但就在他們還在發(fā)愣的瞬間,杜沉非身形一閃,就已走出了那個鐵籠,他的人已站在魚哄仙的面前。
魚哄仙盯著杜沉非手里的刀看了很久,才說:“哇靠!你這是什么刀?這么牛逼?”
杜沉非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這把刀的名字,叫作烈日烏云刀?!?p> 魚哄仙點了點頭,他看了看牛犢先,才向吳最樂說:“這黑鬼的力氣真不小,我可以保證,只要把他喂飽飯,然后架桿犁在他肩上,一天絕對可以干翻八畝地!”
吳最樂說:“估計干翻十畝地都不成問題?!?p> 話音未落,這兩個人是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