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當你在看月亮的時候,月亮是否在看你?”江火瞇著麻布下的眼,目視著夕陽底的那輛馬車漸漸的從山的一邊遠去。
在馬車后面跟著大隊人馬,護衛(wèi)著車內(nèi)的人的安全。
荊鳳就坐在馬車中,旁邊一個女人不停的給她擦著眼淚。
良久,荊鳳才說道:“江火救過我,若不是他我恐怕活不到今天?!?p> “噢?那不得了,救過你歸救過你,他又不是咱家親人……”女子怔了一下,笑著說道:“所以沒必要為一個外人傷心,況且他的傷也快好了?!?p> “但愿……”荊鳳靠在馬車內(nèi),嗚咽著離去。
江火收回目光,本來他不打算來此看著最后一眼的,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軍營的那女子硬是把他從山腳提到山頂上來,江火真是佩服了這女人的力氣。
“今晚好像是殘月,看完就走吧!”女子坐在江火一側(cè)的石頭上,目視這夕陽的最后一點余暉,滿意的拍拍身上的裙褶,說道。
“嗯?!苯饝?yīng)了一聲,似乎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女人的存在,江火沒有刻意的去看她到底是否是呂青元假扮的,任由她抱起,然后放在木輪車上,由兩名兵士推下山。
軍營里的伙食很差,江火吃的更差,就一碗淡粥,連一點糖都不給放。
“六子哥,偷偷給我點蜜餞吧!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江火可憐巴巴的望著鍋邊的六子,說道。
“不行,軍醫(yī)說你吃了糖會影響到藥效?!绷宇^搖得似撥浪鼓似得,嘟喃道:“要不?給你來點藥湯吧!昨天的藥湯里將軍特意命那位姑娘放了半塊蜜餞,應(yīng)該能吃出感覺的。”
江火一下愣住了,藥湯,什么藥湯?連忙掙扎著從椅子上起身,望準了油燈,從碗里拿起小勺一勺扔過去。
“江小哥?。∧阍趺茨敲凑{(diào)皮,昨天就跟你說過了,這油燈難點,叫你乖乖吃藥?!毙×訃Z叨著,點好油燈。
轉(zhuǎn)身一看,哪里還有江火的影子,而此時的江火正躺在釘有四個輪子的木板上,由兩名兵士在前面拉著繩子,他竊笑兩聲道:“快點啊,用我的方法,現(xiàn)在剛過去河邊一定能撈到很多魚的?!?p> “可是,江小哥,這都大晚上了,萬一將軍找不到你咋辦啊?”面前的兵士有些擔(dān)心的道了一句。
前幾天江火便唆使了兩名兵士,讓他們在半夜的時候帶著自己到河邊撈魚,白天肯定是不敢去的,軍營里那個神秘的女人可兇著呢。
“沒事,就你們將軍那變態(tài),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找我的麻煩?!苯鸫笱圆粦M的說著,實際上卻催促兩名兵士趕緊拉快點,要不然待會月亮落下,就得打火把回來了。
“唉?怎么不走了?”江火疑惑的從木板上起身,扯扯兩名兵士手中的繩子,頓時嚇得大呼道:“哎喲喲!別是鬼啊!小毛子,出來?。e嚇你們的江小哥?。 ?p> 半天還是不見兵士說話,而繩索卻脫了,江火有些發(fā)寒的抱著雙手,真是明月高懸,孤身一人。
“哈哈!敢瞞著老娘偷出軍營,好玩吧?”
一聲潑皮婦的聲音出現(xiàn)在周圍,江火被嚇得差點停止的心跳好不容易恢復(fù)過來,身子一輕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抬在一個木輪椅上了。
這輪椅是他剛從昏迷醒轉(zhuǎn)的那幾天就讓營里的士兵做的,但那女人說不準他動用淫俗巧技,便把輪椅收回。
“轟轟!”
木輪碾過官道上的碎石,緩緩的往河邊走去,不知為何,江火突然不想說話了。
一路沉默,到了河畔,一個魚竿放到他手里。
“你不是喜歡釣魚嗎?給!這是魚餌?!迸影岩淮眉埌〉酿D料放到江火手里。
江火放下魚竿,扔過餌料道:“你釣,我看?!?p> “不會……”
“那回去吧!”江火說了一句,便閉上眼睛。
“軍醫(yī)說,若是你半年之內(nèi)不能恢復(fù)就永遠好不起來了?!迸訜o奈的拿過魚竿,放長魚線,輕聲道。
江火語氣平靜的說道:“好不了就算了,聽董老頭的信上說明天陛下巡視運河,帶我去看看?!?p> “可以?!?p> 女子也平靜的答了一句,魚竿漸漸變得沉重,一條比較適中的魚順著魚竿提起,被她扔在河岸邊。
江火默數(shù)著,不是說不會釣魚嗎?這不沒多久都已經(jīng)十幾條了。
“夠了吧!”他忍不住的說了一句,又說道:“就算你考慮了全營的將士們,可釣一晚也釣不了幾千條的?!?p> “嗯,那走吧?!迸影阳~兒裝入籮筐中,放到江火的手里抱著,而她則是退在木輪椅后面。
回到軍營,江火也吃了點魚,不過他碗里的魚一點作料都沒有。
而且他吃東西的位置比較怪異,從油燈亮起的那一刻便被人放在軍營的角落里,背對著眾人,就好像他吃東西的樣子真有點嚇人還是怎么說。
在山頂看夕陽的時候他也是背其他人的,或者是側(cè)往一旁。
“就算不給看你的樣子,也沒必要這樣對我?!苯鹦⌒囊硪淼淖哉Z著,趕緊喝下碗里的東西,以免被人聽到他說的話。
吃完東西,他隨意的把碗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閉著眼睛就靠在椅背上睡著。
“大姐,那小子睡著了?!毙×油蝗桓慌猿灾~肉的女子說道。
女子吃完手里的東西,沉默了半晌說道:“明日陛下前來運河巡游,你找?guī)讉€人帶他去看看?!?p> “嗯,好的?!绷踊卮鹬?,有些羨慕的看了那角落里的江火一眼,他們的大姐對誰都沒這么好過,軍營里犯了錯至少都是五十大板,不過這小子一來大姐的脾氣好像也沒以前那么暴躁了。
江火睡得很沉,天微微亮的時候被人搖醒,艱難的到茅房解決了一下私人問題,剛洗了把臉就被幾個軍營里的大漢用繩子栓在輪椅上,往山頭抬去。
前路略微艱難,倒不是走的人艱難,不走的人被顛得差點暈過去,江火指著前路的矮坡,道:“六子哥??!到了!”
“噢噢!大家把江小哥放到那兒去,快!”六子熱得喘氣,不時從腰間拿過水馕喝幾口。
幾個大漢嘿嚯的吼著,把江火順利的放到矮坡上的樹下坐好,從他這個位置恰好能看見這段運河的全貌,還能隱約的看見民工營前,杜思賢那小子低著頭站在董其昌面前,看樣子又被罵了。
“大人吶,大哥今天肯定在山坡山看著呢,就讓我去見見他,哪怕給他送口水喝也行的?!?p> 杜思賢苦著臉,央求道。
一大早他便在這央求了,可董老頭也是十分的固執(zhí),說要是令江火心情不好,影響了傷勢咋辦,于是杜思賢一直央求到現(xiàn)在。
“嗯,好吧!”
董其昌終于受不了杜思賢的嘮叨,稍微的點了一下頭。
“哈哈!大人英明??!”杜思賢說著便要轉(zhuǎn)身,只見董其昌偷偷的望了望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從懷里掏出一打有些古怪的葉片遞到杜思賢的手里。
“收好,這是我托人從西域搞來的貨,還有這包是種子,叫江火省著點抽?!边f的時候,董其昌滿臉的肉疼,這東西按照江火的叫法叫草煙,西域那邊叫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只是偶爾把江火給的樣品寄到朝中,被一位老學(xué)究看到,命人送來兩捆類似的葉子。
“好的,大人放心?!倍潘假t利索的把這打煙葉收好,背上幾個早已準備好的水袋,興沖沖的往運河旁山頭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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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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