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很多悲催的事情,失戀僅僅是其中之一。
為了生活,郁景苒第二天就上班了。
不,其實以左逸與向陽的關(guān)系,若是左逸硬要替她請假半月也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與其呆在家里,上班更容易讓人忘記某些不愿記起、不愿面對的東西。
許玨一整晚都在發(fā)消息,至于內(nèi)容,郁景苒看也沒看。那時候她就在想,打開家里的門,許玨會不會站在門外?又或者,許玨會不會在雜志社樓下等她?
女人,面對愛情的時候,總是一面說著不要另一面卻充滿幻想。
“喂,你沒事兒吧?”陳靜一上班就看到了郁景苒坐在辦公桌前發(fā)愣,等她處理完手上的東西回頭一看,郁景苒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沒事兒?!庇艟败蹞u了搖頭,無神的眼睛看著電腦上的字,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陳靜沒好氣地抽出一張紙丟給郁景苒,“還說沒事兒,那請告訴我你眼里的水是什么?”
“你沒看見我滴的眼藥水么?”郁景苒胡亂在臉上擦了擦,沒好氣地瞪了陳靜一眼,“整天嘰嘰喳喳的,忙你的去。”
“你管我?!标愳o翻了個白眼,指著郁景苒的電腦說,“比起我,你的作者找的怎么樣了?”
“能怎么樣,簽了幾個還不錯的新手,至于其他的,毫無進展?!?p> “我?guī)湍銌柫藛?,我有個朋友有提到,聽說上次拉瓦組織的言情大賽獲獎冠軍米齊齊暫時還沒和任何人簽約?!?p> “真的?”郁景苒記得那次言情大賽組織的很不錯,有很多新銳寫手脫穎而出。
“應(yīng)該錯不了,否則以拉瓦的性格,早就滿世界宣傳米齊齊了。不過,這個米齊齊好像很難搞,喜歡四處旅游,行蹤不定?!?p> “應(yīng)該會比莫璺好搞一點吧,我給莫璺發(fā)了好幾封郵件都石沉大海,她除了定時發(fā)稿給我,都不回我信息的?!?p> 說道這里,郁景苒猛然響起早上聽見了類似郵件提示音的聲音,因為許玨不停發(fā)消息的原因,她沒怎么注意?,F(xiàn)在說起來,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兒。
郁景苒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在電腦上登陸起電子郵箱。
一種直覺,強烈的直覺,促使她加快了動作。
陳靜不解地看著郁景苒的動作,很是不懂。
“你在做什么?”
“別說話!”
話音剛落,郵箱就已經(jīng)打開。消息提示:有一封來自莫璺的未讀郵件!
“是莫璺,莫璺給我發(fā)消息了?!?p> “我看看。”陳靜湊到電腦前,看著郁景苒一步步打開,“什么意思?命里有時終須有?”
郵件只顯示了七個字:命里有時終須有。發(fā)件時間:凌晨四點。
郁景苒很郁悶,總覺得莫璺說的話太過高深莫測。什么有的沒的,是說這次比賽還是說她的感情?這句話怎么看都像形容人感情的,命里無時莫強求嘛。
“郁景苒,保安打電話說外面有個男的找你?!蓖录锥酥Х茸哌^來,眼神在吸引倆人的電腦屏幕上停留半秒后,落在郁景苒的臉上。
昨天左逸那個大帥哥給大家造成的影響余威還在,郁景苒多少是感覺得到大家充滿探究的眼神,就如同當初向陽大主編將莫璺的協(xié)作工作交給她時。
“哦,好的。謝謝?!庇艟败蹏@著氣將郵箱關(guān)了,看向陳靜,“莫璺應(yīng)該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選那個米齊齊了,找關(guān)系幫我查查他的行蹤吧?!?p> “ok?!标愳o點頭,伸長了脖子朝窗外看去,這一看臉色都變了,“許玨在外面?!?p> 咯噔一聲,郁景苒的臉色也變了。五味陳雜的心咚咚咚地擲地有聲,在慌亂中還有一絲絲期待?她不清楚這種感覺,她只知道自己有些害怕,害怕面對。
“媽蛋,他居然敢追到公司來,這是活得不耐煩了。不行,我得給左逸打個電話!”
“別?!庇艟败劾£愳o的手,乞求地搖了搖頭,“別打,不用理他就好?!?p> “不是,小苒苒你該不會是心軟了吧?他昨天怎么做的,你難道忘記了?”
“我沒忘,沒忘!他發(fā)了一夜的短信我都沒看,但是我需要時間,陳靜,我需要時間?!庇艟败郾е^趴在桌子上,“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弄的更糟,我想我還是愛他的,但是我又無法接受那樣的他。你們不要再逼我,好不好?!?p> 一段感情哪能說斷就斷,說不愛立刻就能收回愛呢?
當事人剜心的疼痛,旁觀者永遠不懂。
左逸接到向陽電話的時候,正在會議室開會。當著十多個下屬接了電話的他,嚴肅得不能再嚴肅。他以為郁景苒又出了什么狀況,畢竟昨天落了水還受了打擊,他真怕郁景苒堅持不下去。今早還特意打電話給兄弟向陽,讓他幫忙注意郁景苒,哪料到才上班一會兒就接到了電話。
“散會!”
接完電話的左逸當機立斷,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會議室。回到辦公室抓起外套走了兩步,又退回了腳步,坐在老板椅上撥通了電話。
“小五,有沒有康樂琛的消息?”不知對方說了什么,左逸皺著的眉頭微微松散開,“繼續(xù)跟進,再找人給我調(diào)查一下她老婆和小舅子,務(wù)必給我巨細無遺的報上來?!?p> “羅小姐,羅小姐你不能進去!”
秘書前腳話音剛落,緊接著辦公室的門就被粗魯?shù)赝屏碎_。
“左逸!”
左逸抬頭瞥了來人一眼,朝秘書揮了揮手示意讓秘書出去。全程的臉可以用黑成鍋底來形容,或者,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在電話里簡單交代了兩句,砰地一聲丟在了桌子上。
“你來干什么!”
“人家很久沒有看到過你了,想你了?!?p> “住嘴!”左逸騰地從老板椅上站起來,“羅亞雪,你tmd聽不懂人話還是怎么地!上次你自作主張去找郁景苒的時候,我們就一刀兩斷了!誰允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鬧的?”
是的,來人正是上次郁景苒住院時莫名奇妙問了一大推問題的羅亞雪。羅亞雪的側(cè)臉看起來像極了郁景苒,但是性格上卻與郁景苒大相徑庭。
羅亞雪刀削似的下巴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尖酸又刻薄,雖然有傲人的身材,卻因為喜歡短裙制服的原因,而造成了一副老氣橫秋的死板。左逸不知道自己當初是進了水還是撞了墻,惹上了這么一尊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人家上次不是承認錯誤了嘛,小逸,原諒人家好不好,人家是真的喜歡你的。”
“你喜歡與不喜歡我可管不著,一開始我們就是各取所需,喜歡太廉價了吧?”
“左逸,你不可以對我這么無情,不可以。我會崩潰的,我真的會崩潰的?!?p> 女人的把戲可不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左逸顯然是嗤之以鼻的,對于他來說,除非對象是郁景苒,不然,隨你!
一個人的任性只能針對愛你的那個人,否則,不會有好結(jié)果。
“給你兩個選擇,自己出去,或者讓保安帶你出去。”
“左逸!你真的對我那么殘忍?”
“對別人的忍心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的專業(yè),你不會忘了吧?”
說著左逸就要拿起內(nèi)線電話叫人,羅亞雪除了不甘心地在原地跺了跺腳,別無他法。
“好,我走!”羅亞雪恨恨地與左逸對視了半秒,“我會讓你后悔的?!?p> 一室安靜,只??諝饫锲〉耐倌亲釉谡咽玖_亞雪曾經(jīng)站在這里。聽著羅亞雪的話,左逸的眼皮沒來由地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