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心語的一掌,讓岳衡暫時失去了知覺,此時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身上并沒有感覺到疼,他轉(zhuǎn)動一下眼睛,想抬起自己的手,抬是抬起來了,只是抬起來后,差點又暈過去,因為他雖然按照習(xí)慣抬起自己的右手,可抬的時候就感覺到別扭,等抬起來后,他看到的一剎那,真的差點背過氣去,因為他看到的是一只翅膀,準確的說是一只黑褐色的翅膀,他又抬起了左邊,然后振動雙臂,應(yīng)該是雙翅拍打了兩下,帶動了地上的塵土飛揚,他站了起來,搖搖晃晃,活像一只剛出殼的雛鳥,因為這倒霉的雙腿竟是向前彎曲的,實在是別扭不聽使喚,不用看岳衡也知道自己的雙腳是個什么模樣,可他還是忍不住去看了,粗壯的四趾,前三后一,還有長長的尖彎鉤,他又回頭看看自己的身體,他竟看到了自己的后背,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長滿了黑褐色的羽毛,就在他剛剛驚訝還沒來得急多想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邊方向有聲音,急忙偏過頭去看。
看到三只似狼似狗的東西,眼睛還泛著綠光,那些家伙正不懷好意的慢慢靠近,見岳衡發(fā)現(xiàn)了它們,那三只家伙像商量好的似的,齊齊前腿彎曲,身子略往后靠,看到這個動作,岳衡當時就明白它們要干什么了,也來不急思考什么,趕緊一拍雙翅,兩腳一蹬地,向天上飛去,只是岳衡的反應(yīng)雖然不慢,但畢竟對這身體不太熟悉,還是平生第一次起飛,所以就稍微慢了那麼一點點,只是險險得從三只惡獸的嘴里逃生,但右腿被一只惡獸的爪子抓傷了,鮮血流了下來,岳衡也顧不得疼,此刻是逃命要緊,他奮力拍打雙翅,向著萬里長空沖去。
遠遠離開了剛才的險地,岳衡才看清楚,原來自己醒來的地方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而此時他已在高空中向遠處飛去,離開灌木叢不遠有一條長河蜿蜒流向遠方,再遠處是連亙起伏的山脈,岳衡飛過河的上空,看見了自己在河面上的投影,原來自己是一只鷹,現(xiàn)在岳衡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飛行,好像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一直是這樣飛行,他飛過河流,飛向山脈之中。
進山之后又飛了不知多久,有一座山峰高聳入云,半山中虎嘯猿啼,只是山的上半截一片寂靜,只有山風(fēng)拂過松濤陣陣,岳衡心想這山峰的上面一定能安全,他沖入云端直飛山頂,停落在一塊石頭上,這塊石頭的顏色很特別,是藍色的,而且是和天空一樣的蔚藍,藍的那么可愛,讓岳衡隱隱感覺這塊石頭很熟悉,很親切,讓他想一直守著這塊石頭不忍離去,岳衡沒有察覺到,他腿上的傷口正流下血來,緩緩滴落在石頭上,然后奇妙般的滲進了石頭里面。
岳衡的傷好了,白天他外出覓食,晚上他就棲息在石頭旁邊,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終于有一天岳衡感覺體力不支,似要飛不動了,可他心里還想著那塊蔚藍色的石頭,那怕是耗盡最后一絲力氣,他也要再飛上山頂,再看一眼那塊石頭,他終于飛上去了,可他卻沒有看到那塊石頭,它不見了,岳衡想飛起來去尋找,可他已經(jīng)再沒有力氣了,岳衡感覺自己的身體沉重,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要閉上了,就在他的眼睛要徹底閉上時,他模糊的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位身穿藍裙的少女,懷里抱著一張古琴,款款向他走來,在他的身邊少女盤膝坐下,十指輕彈,只是一曲未完,岳衡就什么也聽不見了。
岳衡很著急,很著急,急得一下坐了起來,猛然睜開了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是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身上蓋著樸素的棉被,岳衡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這是一間簡陋的小屋,屋子里的陳設(shè)除了這張床之外就只有一張方桌和四個木凳,岳衡感覺真是無語了,為什么每次醒來環(huán)境都會變,他看看自己的手,又摸摸自己的臉,還好是人形,那個變成鷹的經(jīng)歷好像只是一場夢,他清楚記得夢的最后出現(xiàn)了一個穿藍裙的女孩兒,只是沒看清她的面容,岳衡此刻感覺腦袋有些發(fā)沉。
他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頭,從床上下來,岳衡細看了自己的裝扮,原本的t恤牛仔褲變成了一身青色長袍,帥氣的短發(fā)也變成了漂逸的披肩長發(fā),
這間屋子不大,岳衡幾步走到門口,推開了房門,明亮的陽光晃發(fā)岳衡一陣目眩,他急忙用手去擋,片刻后,他看見外面是一個用木柵欄圍成的小院子,院子正中有一張方桌和四個長條凳子,小院的門是向南開的,北面有三間正房,東西各有兩間廂房,岳衡正站在西廂房南面的門口,北面還有一個門,而東廂房只有正中一個門,此時的門開著,門口掛了個花布門簾,不知道里面有幾個人,只是偶爾傳出幾聲少女的咳嗽聲,岳衡正茫然的站在院子里,看著眼前的景象,小院的門開了,一個六旬左右的老者挑著滿滿一擔木頭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一進院就看見站在院子里面岳衡,老者放下?lián)?,用脖子上的搭的毛巾搽搽臉上的汗說:年輕人,你醒了?
岳衡看那老人家花白的頭發(fā)在頭頂處梳著發(fā)髻,一身灰衣灰褲,腰里扎一條黑布帶子,上面斜插著一把斧頭,腳上是一雙黑布鞋,雙腿略有些彎曲,樸實蒼桑的臉上愁眉緊鎖,不過還是對岳衡和善的笑了笑。
岳衡疑惑的向那老者說:老伯,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到這來的?此刻的岳衡還是有些發(fā)懵,有點理不清頭緒,場景變化得太快了,雖然感覺冥冥之中有一些牽引,似乎有種責(zé)任感,但他的心里卻有些不爽,他不喜歡受人擺布,喜歡按照自我感覺的判斷做選擇,顯然這次他是沒有享受到被尊重的權(quán)力,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和一種只能忍氣吃虧的無力感,讓他的心里憋著一股火,卻也成了日后讓他不斷向上攀登的動力。
就在岳衡心里范嘀咕的時候,那老者也打量完岳衡開口說:這里是浩渺山靖玄門管轄的地域,蓉城北面的小橋村,到處都是山溝溝,大溝接小溝,小溝連大溝,只能架起木板橋才能通過,村里的人不論上山下田,哪怕是串門子,每天都要過大大小小的橋,年輕人,我是前天見你昏倒在溝邊上,就把你背了回來,你不是本地人吧?
岳衡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因為他從老者的穿著和話語中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個什么地方,只感覺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時空,所以略微低下頭思量話該怎么說。
年輕人?老者見岳衡低頭不語,又問了句:你怎么會昏倒在溝邊上,我懂醫(yī)術(shù),給你把過脈,你脈象平穩(wěn)有力,既沒受傷也沒中毒,而且看你的打扮也不像本地人,你是從哪來呀?問完后老者似有些緊張,眼睛緊緊盯著岳衡,這時東廂房門簾一挑,走出一個深藍色衣裙的老婦人,嘴里說:她爹,你回來了?然后看見岳衡站在院子里,老頭緊張的盯著岳衡,忍不住身子一顫,但表情很鎮(zhèn)定,只是面向岳衡,側(cè)身慢慢向正房的門靠近,隨后東廂房里又傳出了少女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