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陰司回來已是下午一點多了,辰辰下樓看宏憲沒在家,客廳桌子上放著一張字條,
上面寫著:
飯在廚房保溫飯盒里,起來記得吃飯,我去你王伯伯家喝茶了
——爸爸
辰辰心里暖暖的,轉身去廚房吃飯。
入夜十分,辰辰躺在床上,把趙掌司寫的帖子放在手里,合眼入夢。
恍惚里,辰辰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四周煙霧重重,什么都看不清。
“有人嗎?”辰辰喊了一聲。
霎時煙霧四散,辰辰定睛一看,自己已經(jīng)在一個古樸雅致的房間內(nèi),一個約五十出頭的男人正坐在琴案前撥弄著古琴,琴音深沉而曠遠,讓人頓時心凈耳清,這人正是趙掌司所說的常天光。
“坐吧,丫頭”常天光說道。
丫頭,這稱呼,算了,畢竟是凡夫肉胎,看不到本司公的真身。
“你既投生這身體,便不再是從前的你,即便法靈歸位,卻也回不去從前模樣,難道你就不疑惑嗎?”常天光仿佛能聽到辰辰的心聲似的。
“你的意思是說,哪怕我陽壽殆盡回歸陰司,還是這副模樣?”辰辰有些驚訝了,之前法靈歸位也曾疑惑過為什么真身不現(xiàn),還以為是受肉體影響。
“哈哈哈哈,不錯,這就是你的真身,脫胎換骨更上一層?!背L旃庹f:“丫頭,我與你爺爺奶奶曾是同修道友,你該叫我一聲爺爺?!?p> 爺爺?這怎么看也就五十來歲,占誰便宜呢,辰辰說:“常伯,我從沒見過爺爺奶奶,聽說他們很早就去世了。”
常天光笑笑說道:“你爺爺奶奶原跟我一起修苦道,因為鬧年災,你爺爺為了幾個孩子能活下來,幫人家殺驢壞了修行,后來倆人覺得反正也破戒了,干脆不修,又生下了你小叔。”
“我還有個小叔?怎么也沒聽過。我只知道有個姑姑嫁得很遠,說是有一次跟婆家生氣,喝了農(nóng)藥死了?!背匠秸f道。
“是,當年你小叔出生不足月就死了,后來你姑姑又出事,你爺爺奶奶知道是天罰,給你爸爸過繼給賀家改了名,讓他學戲唱花臉,這才保住他的命。”常天光說:“你出生后,你爸爸下了戲臺,也就丟了命?!?p> “常伯,當年在檔案里查四陰身,并沒看到這記錄啊。”辰辰疑問道。
“你爺爺奶奶不在陰司,因為受天罰,在你爸爸十幾歲時他們就相繼去世,如今還赤身裸體地掛在荊棘樹上受罰?!背L旃鈬@了口氣:“從前常與他們談經(jīng)論道,所以看到你特別親切?!?p> 辰辰竟不知其中這么多曲折,不住有些神傷。
“丫頭”常天光說:“你今天見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辰辰這才從思緒里回過神來,想起正事要緊,于是把邪物一事詳細告知常天光。
常天光說道:“古時候那些官宦人家為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常常會招攬一些會行巫蠱之術的江湖人士,為他們制作害人的東西。根據(jù)你所描述的,應該是一種名叫‘傀儡’的邪物,這種邪物以裹尸布為外皮,取7個童男童女胎發(fā)做頭發(fā),最殘忍的要一個未出閣的少女架高活生生地烘烤七天七夜,煉出尸油滲入沉木做內(nèi)芯制成傀儡布偶。把邪物刻上受蠱人的生辰八字,初一十五供奉香火,受蠱者便會迷失心智,聽從擺布。”
“這么說,一個‘傀儡’只能蠱惑一人,且失去供奉應該也不會再害人了吧?!背匠秸f道。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這種邪物因為陰氣太重,且有被害人的怨氣所集,應該也會對人不利”常天光說。
辰辰說:“我一個同學誤撿了這邪物,據(jù)她所說,能看到邪物化身,現(xiàn)在印堂發(fā)黑,高燒不退,整個人有點精神錯亂”。
“這種邪物雖然陰氣很重,但有童男童女純陽的胎發(fā)克制,又長期受香火供奉,也有些許靈氣。你同學應該是被化身嚇到了,不用擔心,回去之后,只需要將那邪物原封不動送回去就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