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寧回了小院就著手開始準備五日后的委托。
她是煉氣三層的小修士,沒有主要的攻擊手段,縱然有委托小組里其他人擋住疾風狼,但保險起見還是得帶上爆裂符和寒冰符。
采集娥女香時需要用到刺金術,然而她本身并不具備金系靈根,需要將體內靈氣轉化為金靈氣再施用,不僅施展速度慢,轉換過程中也有損耗,如此回氣丹就必不可少。
就算有了玉羅絲手套,但娥女香花萼畢竟有毒,不小心被割傷了也是麻煩,如此,芩黃膏和清心丹也要備上。
還有今日新買的御風屢。
這是用火光鼠的皮毛做的,火光鼠的身形比普通老鼠大了數(shù)倍,然而卻極敏銳,速度也極快,這雙御風屢可以達成一定的速度增幅,跑路時用得上。
做完這些事,穆長寧又將儲物袋里的法器拿了出來。
蒲氏給她準備的幾樣法器都是上品,然而以她目前的能力想要煉化就太過吃力,也發(fā)揮不來它們的作用,何況她一個小姑娘居然拿得出上等法器,這不是活脫脫的對外炫富嗎?
暫時拋開這些法器不提,穆長寧想起先前在魚怪腹中撿來的桃木劍和鎖靈環(huán),這兩樣法器品階一般,不至于太過惹眼,但論起實用性卻也不錯。
穆長寧花了半天的時間將鎖靈環(huán)煉化,印上自己的神識標記,在空間里和望穿演練熟悉用法,將自己的狀態(tài)調整到最佳后,五日之期就已經到了。
和陶恒約定好的是辰時三刻在點蒼城外的十里亭見面,穆長寧到的時候是辰時二刻,遠遠就看到十里亭處已經站了四人,兩男兩女。兩個男子一個筑基中期,一個筑基初期,而兩個女子,穿藍色衣衫容貌清秀典雅的是煉氣七層,穿紅色襦裙看起來明艷張揚的是煉氣六層。
穆長寧四處張望,卻沒見到陶恒的影子,她也不確定他們是不是陶恒所說的臨時委托小組。
依這些人的衣著氣質看,并不像是缺靈石的,陶然居委托兌換的靈石再怎么多,也不至于值得他們來執(zhí)行任務。
慢慢朝著十里亭的方向走去,穆長寧小心翼翼放出神識。
她現(xiàn)在的神識范圍有筑基初期水準,比她低階的人感受不到她的神識刺探,而自己因為修煉紫元決,神識強度韌性早已今非昔比,控制得好了,連筑基后期的修士都感應不到。
可盡管如此,穆長寧也不得不小心謹慎。
筑基中期的男子雙手環(huán)胸正閉目養(yǎng)神,兩個煉氣期女子坐在一起說著話,而另一個筑基初期男子則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兩位美人。
紅衣女子此時的面色不大好,秀眉微蹙顯得有些急躁,拉著藍衣女子埋怨:“說好的采集娥女香,本來我們幾個就夠了,疾風狼是四階,憑吳大哥和白大哥,難道還對付不來嗎?那陶小公子想來就來唄,這個時候還不到,還真是會拿喬!”
穆長寧微微蹙眉,這種尖酸的語氣,讓她對紅衣女子的印象率先便差了許多。
正紅色的裝束,刻薄的語氣神態(tài),很容易讓她聯(lián)想到一個人——那位凌家的九小姐凌清婉。
嬌蠻任性,全世界唯她獨尊,凡事都得順著她的意愿來……果然都是一樣的。
藍衣女子無奈道:“接下這個委托,我們拿到我們想要的,多虧了陶小公子我們才有的這個機會,再說,這不還沒到時辰呢嗎?耐心再等等吧。”
“真兒你就是脾氣好!”
紅衣女子嘟著嘴說道。目光悄悄瞥了眼那位筑基中期的男子,紅艷的雙唇微抿,側著身子微微挺胸,飽滿的所在傲人挺立,風情萬種。
可惜筑基中期男子閉著眼,她的賣弄風騷,不過就是做給了瞎子看……哦,也不是,至少另外那個筑基初期男子的眼睛這時候都已經看直了。
穆長寧基本確定了他們就是委托小組,此時她離十里亭已經很近,神識盡數(shù)收了回去,亭中幾人察覺到來人,不約而同都將目光看向了她。
見是個煉氣三層的女娃娃,紅衣女子率先就蹙了眉,也不正眼看人,揚起下巴斜睨她:“有事?”
穆長寧站定,并不回應紅衣女子,卻是拱手問道:“幾位可是接受陶然居任務的委托小組?”
筑基中期的修士緩緩睜開眼,藍衣女子起身問道:“可是陶小公子有事交代?”
“并非。”穆長寧對藍衣女子微微一笑:“諸位此行是為采集娥女香,我是陶小公子找來的幫手?!?p> 話剛說完,其他人還未所表示,紅衣女子便尖聲叫了起來:“什么!你?”
她指著穆長寧,一臉難以置信:“人家陶小公子好歹還是煉氣五層呢,你一個煉氣三層,能有什么本事,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還要拖我們后腿,你安的什么心哪!”
紅衣女子咋咋呼呼的,說的話也有些令人難堪,藍衣女子連忙拉著她,都沒能攔住。
穆長寧神色不變。
以前比這更難聽的話,她都在凌清婉嘴里聽過,紅衣女子這些都算得上小兒科了。
她不爭不惱,四下只聽得到紅衣女子略顯尖利的聲音,便顯得只是她一個人在無理取鬧,何況對方還只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更加坐實了紅衣女子以大欺小。
紅衣女子霎時察覺了不對勁,悄悄去看筑基中期男子的反應,卻見他嘴角微抿,連一眼都沒往自己身上看,當下一股悶氣就被憋在心口,鬧騰地難受。
正待發(fā)作,藍衣女子拉住她搖了搖頭。
“小道友,陶小公子事先并未與我們提及會再增添人員,采薇是一時太驚訝了,還請別放心上。”藍衣女子溫柔隨和地致歉。
修士總有他們的驕傲,在低階修士面前也能友好對待,足以窺見此人修養(yǎng)。
或許藍衣女子也有她的考量,姑且認為穆長寧所言非虛,那她便是陶恒請來的,就算不給穆長寧面子,也好歹得給陶恒面子,否則陶小公子就有些難做了。
穆長寧大方笑答:“這位姐姐客氣了,我并不在意。”
藍衣女子覺得這個小女孩很好說話,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臉皮到底薄,能如此寬容的并不多。
反倒紅衣女子忍不住刺上幾句:“呦,還姐姐,叫得可真親切呢!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采薇……”藍衣女子輕嘆,對穆長寧投了一個抱歉的眼神。
穆長寧反正是無所謂,公主病也是病,對付這種人,不理就是,當真了就是為難自己,還抬舉人家。
吃力又不討好的事,何必去做。
紅衣女子還要說些什么,就聽遠遠傳來一聲高喊:“妹子!”
熟悉的聲音,穆長寧已經知道是誰了。
陶恒一路小跑過來,沒來得及跟其余幾人打招呼,就佯怒地指著穆長寧:“你也真是的,也不等等我就自己一個人先來了!”
穆長寧微怔,卻見陶恒正給她使著眼色,她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
陶恒轉頭與幾人說道:“煩勞諸位久等了,臨時有點事耽擱了一下,這位是我妹子,剛過煉氣三層,我?guī)鰜硪娨娛烂??!?p> 他得體地笑著,隨后用肩膀撞了穆長寧一下,挑眉問道:“誒,我說,你沒給人家惹麻煩吧?”
穆長寧配合著輕翻了個白眼:“我是這種人嗎?”
陶恒不置可否:“我怎么覺得這樣不可信呢?”
穆長寧暗暗瞪他。
兩人默契熟稔的互動看在幾人眼里,紅衣女子臉色霎時變得更難看了。
這個小丫頭居然是陶小公子的妹妹!那她剛剛還說了那樣的話,不是把人家給得罪了?
這次的委托還得看陶小公子的意思呢,委托費用他們倒是看不上的,可那云頂拍賣會的入場券對吳大哥來說實在太重要了,萬一因為她搞砸了……
紅衣女子不敢細想,悄悄看向筑基中期男子,只見男子輕瞥她一眼,眸中神色冷淡,分明透露著不屑和厭煩。
她心中一痛,更是由此恨上了穆長寧。
誰讓這死丫頭事先不將話說清楚了,鬧了這么個笑話,能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