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歸來
走在街頭的韋不凡抬頭望望天空，現(xiàn)在時刻還沒到中午。他愁眉苦臉：“這頓飯解決了，下頓和下下頓怎么辦？”
他要等到天黑。天黑后，可以繼續(xù)向家里飛。可天黑前，先要想法子解決兩次溫飽問題。
回頭看那家肉包店，已經隱沒在來往的人群。
這時，他剛剛想到一點。包子店掛牌時，那么多人，如果自己趁著人多，向懷里塞幾個肉包，也不必擔憂下頓飯了。
眼前的人群中，先后走過兩個賣糖葫蘆的。韋不凡眼睛一亮，心里想，賣糖葫蘆的有兩個，這么大的城鎮(zhèn)，賣肉包的不止一家吧？
他想到遇到第二家包子店，還可以做托兒，混幾個包子吃。
好心情來了。
見第二個賣糖葫蘆的走近，韋不凡伸手一抓，一串冰糖葫蘆已在自己手中。
來往的人群，趕路的趕路，交談的交談，購物的購物，沒有誰看到他偷了一串鮮紅的冰糖葫蘆。
脆甜的冰糖葫蘆吃在嘴里，咽下肚子。他閉眼回味著，還是小時候那個味道。
剛抹嘴吃完，突然肚子叫了。
“老天，怎么回事？”
韋不凡兩手緊緊腰帶。
“怎么剛吃完東西就餓？是……是不是上天在懲罰我偷東西吃？”
他疾走一陣，眼睛不停向大街左右觀望，心中著急：“怎么還沒包子店出現(xiàn)？”
又走一段路，沒有看到第二家包子店。
“神佛保佑。沒包子店，饅頭店、油條店、快餐店、便當什么的也行。”
這段街頭根本沒有買吃的。
“如來和觀世音保佑。有沒有大排檔？有的話，過了中午，我到大排檔要點剩飯吃?！?p> 韋不凡餓的全身發(fā)熱，呼呼喘息，走路開始左右搖擺。
自己搖擺的身體，已經碰撞到行人。
“對不起，對不起?！?p> 他看到右側墻角有一處地方，慢慢靠過去。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如果還繼續(xù)走，恐怕摔倒在街頭，任人踩踏。那種情況，輕則輕傷，重則重傷，再嚴重點，命也沒了。
韋不凡身體剛靠在墻上，還沒喘口氣休息一下，突然聽到前方“啪啪啪”鞭炮響起，聲聲震耳。
街上的人群圍上前，不知前面有什么事。
韋不凡倚靠在墻角，遠遠觀望。
“是不是哪家大排檔今日開張？我做個托兒，混一頓，撐撐場面。”
“或是，哪位公子今日結束單身？我恭賀幾句，公子一高興，也許會賞我?guī)變摄y子?！?p> 他身體向墻上一支，跟著人群圍上。
人群圍在街頭，已經擋住來去的行人。
鞭炮還在響著，韋不凡撥開一層人，又撥開一層人，漸漸擠進人群中心地帶。
人群里面變的空間寬松，鞭炮聲逐漸停下，聽到前方有老人的哭泣。
“兒子，兒子??！……”
韋不凡很吃驚，是不是哪位伯伯的小孩兒被馬車撞了？
又一想，如果被車撞了，放鞭炮干嘛呢？
他想看個明白，真有人被撞，自己懂點急救的醫(yī)術。
他一步一步靠近那個哭泣的聲音。
韋不凡懷著沉重的心，推開左右的人，眼前出現(xiàn)一位身材發(fā)福、老板模樣、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用衣袖擦著眼淚，低著頭。
看看地上，沒有受傷的，周圍也沒馬車。
韋不凡一陣疑惑，站在老人前，不知所措。
老人還在低聲哭泣，韋不凡也沒想到問問什么，只想退回人群，看看怎么回事。
“兒子，兒子！”老人抬頭，突然對著韋不凡大叫兒子。
韋不凡一驚，轉身看看自己身后，想著他兒子是不是在自己身后。
身后是人群，都看著韋不凡。
“兒子，兒子！”老人又對著韋不凡大叫。
韋不凡第二次轉身，看看身后，確定真的是叫自己：“你……你認錯人了吧？”
老人沒說話，又開始哭。
老人身后站出一個人，低聲對韋不凡道：“少爺，老爺知道你今天回家，已經在門口等你半天啦?！?p> “少爺……老爺……門口……”
韋不凡后退幾步，抬頭向上一看，街頭一則，橫掛一幅金子招牌：順天錢莊。
“?。 ?p> 韋不凡張大口，傻在那里。
人群中開始議論：“怎么當兒子的，連自己的親爹都不認了?！?p> “是啊。真是大逆不道！”
“這種人，應該被車撞死。”
“這種人，應該被狗咬死！”
“這種人，直接自殺算了?！?p> 韋不凡還在張口發(fā)傻，聽到有人指責，咳咳幾聲，走近老人：“大叔，你尊姓大名是……”
老人一聽，用袖子擦著眼淚，一陣痛苦。
“??！自己親爹的名字都忘了？！”
人群對著韋不凡指指點點。
“快來輛車，撞死他吧?！?p> “誰去牽條狗，快咬死他?！?p> 韋不凡忍無可忍，對著人群道：“大叔，大媽，拜托你們都閉嘴。我該死的時候就死了，不用你們咒我，咒我也沒用。我想說的是，我和我爹十年沒見，很需要確認一下吧？”
老人突然不哭：“有道理?！?p> 眾人都被老人吸引。
老人道：“兒子，不凡，大叔我就是遠近聞名的順天錢莊老板你的老爹韋追富。”
韋不凡緊接著笑道：“老爹，你早說我早認出你了?！?p> 韋追富眼淚唰唰流出：“兒子，兒子！你終于回來了?！?p> 韋不凡眼淚也唰唰地流著：“是啊，老爹，我回來拉啦。10年未見，您老人家年輕多了。
韋追富哭道：“兒子，我好想你。”
韋追富的頭靠在韋不凡懷里，又被韋不凡抱住，繼續(xù)哭著。
韋不凡兩手緊抱著韋天意，右手輕輕拍著韋追富的頭：“老爹，不哭，不哭。我也想你?！?p> 人群響起一陣掌聲：“這才是做兒子的樣兒。”
鞭炮聲又響起，父子擁抱著。
韋不凡在歡樂中，第二次流下熱淚：“在饑寒交迫、流浪街頭、走投無路的時候，我竟然到家了。”
錢莊的幾個伙計在前面開路，人群已經讓開一條路。
父子相擁走著，走進門庭寬闊的順天錢莊。
錢莊里的伙計，看到父子兩人，個個歡喜祝賀。
錢莊有不少商戶，伙計在錢莊忙活兒，韋追富帶著兒子韋不凡走進后院。
后院好大，有好兩層院子。
前面的院子，是錢莊伙計和丫鬟傭人住的。后面的大院子，是韋追富住的。
韋追富滿臉喜色，腳步輕快地帶著韋不凡進入大院，進入正堂。
剛走進屋，韋追富叫一聲：“來人！”
很快，一個伙計跑來：“老爺，少爺，什么事？”
韋追富笑道：“今天是少爺回家歸來的紀念日，錢莊上下要慶祝一番。
伙計：是，老爺。
伙計答應一聲，走了。
“不凡，坐下，我們父子好好聊聊?！表f追富笑道。
韋不凡剛坐下，突然聞到一股水果味兒。深吸幾口，向桌子上一看，擺有一盤蘋果和一盤香蕉。
韋不凡看到吃的，又覺的肚子餓了：“老爹，我沒什么聊的。你想和我聊，你聊吧，我聽就可以了?！闭f著，一伸手，一手拿一蘋果，一手拿根香蕉，左右開吃。
韋追富也沒注意這些，自言自語，只管說自己的：“不凡，自從你拜師走后，我每天想你，每時想你，每刻想你。每天盼你回家，每時盼你回家，每刻盼你回家。我在錢莊忙時想你，空閑時也想你。我在睡覺前想你，睡覺時也想你……”
桌上的蘋果和香蕉已經被韋不凡吃完，韋追富還在說想想想……
韋不凡打個飽嗝，只聽到韋追富最后一句：“不凡，今天老爹終于把你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