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今夜,御史李子方府邸書房之中,迎來一位神秘客人。
此人黑巾蒙面,僅露出一雙眼睛。
李子方滿懷戒備,開口問道:“汝是何人?本官面前,為何不肯露出真面目?”
李子方有些埋怨管家,為何冒失將此人放進府來。
“大人無需緊張,小人今日前來,乃是奉命給大人一個升遷機會。不知大人可愿聽小人詳述?”來人低聲說道。
“哦?汝有何來意,盡管直言?!?p> 得李子方允許,來人冷笑一聲,說道:“大人身為御史多年,始終不得升遷。
如今新君繼位,新君勵精圖治,大人可算迎來春天。
御史乃朝廷喉舌,若要引起帝王重視,必要語出驚人方可。
如今有一件血案,乃是朝中權(quán)臣親屬所為。
洛陽知府衙門與大理寺衙門礙于此人權(quán)勢,均未開堂審理此案。
若大人借此在皇帝面前,彈劾此人一本,必會引起皇帝重視。
大人不畏權(quán)貴,耿直進言,皇帝最喜此類臣子,大人升遷之日不遠矣。
如今朝廷御史臺群龍無首,莫說御史大夫,連侍中也無。
大人若得皇帝重視,晉升侍中十拿九穩(wěn)?!鄙衩厝苏f罷,取出一卷案宗,放在桌案之上。
李子方拿過卷宗,展開仔細一看。
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說道:“茲事體大,中書令在皇帝面前說一不二。
讓本官去彈劾此人,若是稍有不慎,本官豈不招來滅門之禍?”
“大人,豈不聽人言富貴險中求?若有四平八穩(wěn)富貴,還能輪到大人?
御史乃言官,大人不向皇帝直柬,更待何時?中書令一心求于聲名,愛惜羽毛之人,斷不會對大人伺機報復。
何況此案罪證確鑿,容不得抵賴。大人無需忌諱,直言進柬便是。
若大人不愿升遷,那是小人來錯地方。
請恕小人打擾,還請大人將卷宗還給小人,小人還要去范御史府中一行。”
李子方心想自己作為御史,已有八年光景。
此前先帝在位,不理朝政,李家奸黨擅權(quán),御史形同虛設(shè)。
自己不愿投靠李家,想要升遷,不若癡人說夢。
如今新君掌權(quán),確如來人所言,勵精圖治。若是此次進柬成功,勢必得到皇帝賞識。
罷了!富貴便是火中取栗。
“多謝指點,此事本官去做便是。本官即刻寫奏折,明日早朝便去彈劾中書令?!?p> 李子方終于決定,來人點頭說道:“大人當機立斷,小人在此預祝大人仕途飛黃騰達。
這里有一份賀家所寫訴狀,另有萬芳樓三名人證供詞,都已簽字畫押。
明日賀家便會去刑部大堂告狀,聽聞刑部周侍郎鐵面無私。
若是大人動作稍慢,恐怕被周侍郎搶先。小人不打擾大人,就此告辭。”來人說完,施禮退出。
李子方備好紙筆,開始書寫奏折。凡事在此一舉,若是功成,自然名就。
端木別院后堂,那名前往李子方處神秘人進來,摘去面紗,正是端木祥林。
端木子元早在屋中等候,見狀問道:“祥林,此行如何?”
“回稟父親大人,孩兒前去,曉以利害。那李子方終于被孩兒說動,決定明日早朝彈劾陳日飛?!?p> 端木祥林低聲答道。
“如此甚好,為官之人,多是利欲熏心之輩。那李子方為父認識多年,此人多次抱怨自己不得皇帝重用。
此次為父送他一次良機,能否把握,就看他造化。
那陳日飛一手傾覆何家、宋家、隋家、張家與趙家也被其重創(chuàng)。
此次輪到自己堂弟,看他如何自處?即便保住官位,大義滅親,又該如何面對族人?
況且此事一出,皇帝必會對他有所猜忌。之前君臣親密無間,自此便會慢慢有裂痕。
一旦君臣不合,自然無暇顧及外部??尚﹃惾诊w一心為難權(quán)貴,殊不知自家也算權(quán)貴。”
端木子元忽然想起一事,連忙詢問:“祥林,汝從李府回轉(zhuǎn),路上可曾注意,有無人尾隨?”
端木祥林早就料到父親會這般詢問,笑道:“父親大可放心。
孩兒一路,曾進過三處地方,更換衣服與車輛,一路時刻注意,并無人跟隨孩兒?!?p> 聽聞端木祥林這般說法,端木子元一顆心放下來。
此事不能泄露,萬一走漏風聲,讓陳日飛知曉端木家在幕后,那可大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