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郎。”莫愁慟叫。
門外也還站了好些花枝女子看著這一切。
有人小聲勸:“娘親,饒過莫愁吧?!?p> 也有人輕蔑一笑,“女表.子也立牌坊嗎?”眼波明滅間,墮落似乎也成了一種風(fēng)情,卻讓人心頭沉甸甸的。
那謝生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個(gè)金鐲子,遞到那媽媽眼前,喘著粗氣,道:“這個(gè),你拿去?!?p> “這是你祖?zhèn)鞯臇|西,你不能給她!你拒娶自小便訂下姻緣的青梅竹馬,已是不肖于祖上……”
莫愁臉色一變,死命掙扎,欲掙開緊攥著她雙臂的兩名大漢,奔到情郎身邊。
謝生搖頭一笑,一揩唇邊血沫,看著她的目光既溫柔又有痛色,“莫愁,這嫵娘說得對(duì),我是個(gè)沒用的人。欲迎娶你已是大不韙,可既已做錯(cuò),也只能一錯(cuò)到底,否則,先前所做有何意義?家無長(zhǎng)物,這鐲子今日帶來,本也是打算送你,他日必定贖回便是?!?p> 莫愁眼中一眶淚水,唇際卻泛起一朵笑花。
那嫵娘卻是變了臉色,目光一動(dòng),突然劈手將金鐲子奪過,嗤道:“這假金子值一百兩?當(dāng)真可笑了!你們……將莫愁押回去!”
背后,幾名姑娘不覺低低驚叫出聲。
莫愁雙眸大睜,怒道:“嫵娘,你不能這樣!這鐲子足值百兩有余,你搶了東西還要抓人,這樣做不是教其他姐妹心寒嗎?你們放開、放開我!”
嫵娘一個(gè)耳刮子打了過去,在她臉上落下一個(gè)深紅掌印,冷笑道:“心寒什么?過了今晚,我自然放你?!?p> 謝生低吼一聲,便去搶人。只可惜,有時(shí)當(dāng)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很快便再次被幾名大漢打翻在地。
莫愁哭喊:“謝郎,莫和他們爭(zhēng),我必不負(fù)你,死亦絕不負(fù)你?!?p> 地上,臉上漿血模糊的謝生撿起地上莫愁跌落的一枚金釵,大叫:“龜婆子,我刺死你!”幾名護(hù)院這次下了狠勁,有人一腳便往他心口踹去。
素珍一看這哪行,雖從方才便告誡自己這次絕不可再惹事,一跺腳,仍是沖過去阻止。沒承想,阿顧已先她一步,低喝一聲道:“住手!你說過的,一百兩?!彼淅涞囟⒅鴭衬?,一撫衣衫,方才驀然想起什么。
幾名男子相視一笑,已各自遞過錢袋。
素珍悄悄退了下去。李兆廷安靜地站在最后面,她亦靜靜在他身邊停下。他正摘下腰間錢袋,同時(shí)帶出腰帶里的東西。他很快將東西連錢袋一同收好。
她卻怔在原地,哪怕前方影像、聲音在眼里、耳廓依舊清晰。
前方,阿顧朝眾人一福,最終欠身取了青龍?zhí)婺饺萘f去的銀兩。
嫵娘自是不肯。
木三上前,笑道:“我們也不問你那位貴客是什么人,只是鄙人和幾位朋友正好和京兆尹認(rèn)識(shí),若他接報(bào)你這樓里藏了朝廷的通緝犯什么的,你說會(huì)怎么樣?”
嫵娘在風(fēng)月場(chǎng)上打滾多年,多見人事,聞言一震,眼角快速一掠眼前眾人,竟是二話不說放了人。
謝生和莫愁相顧一眼,朝阿顧和各人一揖到地。那謝生卻是個(gè)有幾分傲骨的人,又問及阿顧名姓、地址,日后好歸還錢銀。
阿顧看了慕容六一眼。慕容六微微頷首。她于是笑言不必,祝愿他下屆高中。
木三笑道:“今日盡做散財(cái)之事,阿顧便饒過大伙吧,這下可到酒樓了吧?”
阿顧歉意一笑,卻冷不防忽而被人一推,一蹌之下,卻發(fā)現(xiàn)竟是那個(gè)瘦小少年李懷素。
慕容九伸手去拽人,有些壞心眼地故意去掐少年的手臂,小用了力道。沒想到那李懷素卻動(dòng)了蠻勁,竟一下甩開他,幸虧他撤手時(shí)狠力掐了李懷素一下,才不至于吃虧。
慕容九這一下是真將素珍掐疼了,只是這疼到底比不上心頭那股突如其來宛如潮涌的澀意。
眼中明晃晃的竟只剩李兆廷方才不動(dòng)聲色放回懷里的東西。
那是……此前阿顧捐施了的玉簪。
另一邊,阿顧一怔之間,又教那少年用力推了一下。
“李懷素,你又在胡鬧什么?給我滾過來!”慕容六眉頭一皺,這晚第一次微微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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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下章上架,進(jìn)入殿試國案、送愛入局、筑情為城等新篇,感激陪歌至此的朋友,也謝謝不離不棄陪我繼續(xù)走下去的各位。跟大家分享一首歌,許嵩的天龍八部之宿敵。意外發(fā)現(xiàn)這歌和文竟然甚是契合,“當(dāng)恩怨各一半,我怎么圈攬……當(dāng)天上星河轉(zhuǎn),我命已定盤”,mv里還有慕容六的折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