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木三下落,史鑒商卻說不知道,不似扯謊。
素珍微微一震,心想:倒也難為木三,不動聲色地予她溫飽之余,還照拂她面子。
她問罷,欲蹦走。
史鑒商一把拉住她,陰森森地道:“你小子怎么覺察出來的?”
“若是您老人家,飯菜至多便是那天請我的檔次,這些天的飯菜不差?!?p> “早知我便按足那木公子的吩咐,仍給你配那天的菜,哼?!?p> 她聞言,又是微微一怔。
木三原是這般吩咐的?
這男人考慮周到,本來她絕不至于發(fā)現(xiàn),卻是因為史鑒商沒喪盡天良,拿了木三的錢,配了些好菜,她才發(fā)覺。微處見智,這木三是個謎。
看史鑒商將算盤撥得噼啪響,她笑道:“你老人家也是個好人啦?!?p> 史鑒商吹胡子瞪眼,“第一天那頓真是我請的。”
她點頭,朝他一揖。
心里舒坦,真沒什么芥蒂,史鑒商待她已是不錯。像那個女官說的,這世間看熱鬧的人多了去了,相惡的、冷漠的、純粹圍觀的、帶著憐憫的、懷著目的出手相助的、不求回報的……但帶著憐憫的,便是大多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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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她攜冷血去了霍府。
今天已是考前最后一天。
聽說二人求見霍侯,倆門房看二人衣飾普通,便先有了幾分輕蔑之意,道:“霍侯此時正早朝呢,再說,公子不知這侯爺可非誰都能見著的,如此,豈非乞丐、賤民也可隨意闖進來?”
她按住神色一變的冷血,也不和這兩人計較,將扳指掏出,只笑道:“這是霍侯之物,煩勞交予府上能說上話的人,一般奴仆的狗眼可不識這東西,便說魯縣李懷素求見。”
兩個門房一聽要怒,當(dāng)目光落到扳指上,又都有些吃驚。
素珍心想:這東西華貴,和她穿著并不相襯,只是好東西便是好東西,便是這等人也是識得的。
對方遲疑著,終于,其中一人將東西接了過去,進門稟報,留下一人盯住她。
未幾,那門房領(lǐng)著一人匆匆奔出。
其后那人,看模樣應(yīng)是府中管家。
他眼中有著精明的探究,禮貌卻極是到家,對她微微欠身道:“不知李公子此物從何處而來?”
素珍還禮,也不多話,只說是一個朋友所贈,讓她有事可找霍侯。
管家略一沉吟,請她進去稍坐,說霍侯不久便回府。他接著又斥了那倆門房幾句,說他們怠慢了貴客。
那二人早已驚懼,此時只唯唯諾諾地向她致歉。
管家見此扳指竟對她如此恭敬,素珍心里越發(fā)思慮白衣的身份,還有她與霍長安的關(guān)系。
最后,她婉言謝絕了管家好意,只道還有急事在身,稍后再前來拜訪,又問他能否贈支上好人參。
管家聽罷這古怪要求,微微有些發(fā)愣,卻不露一絲鄙色,立下便道:“這便為公子置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