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易安的謀劃
革新教是一百多年前的教會,活躍在南朝和北岳,無論當(dāng)局者如何絞殺,革新教總會像是雨后春筍樣層出不窮。
他們存在各個階級里,當(dāng)局的要員可能是,平民百姓可能是,落魄的人可能是,紅館里的舞女也可能是。
他們有一個目標(biāo),就是推翻帝制,把中央集權(quán)分散,讓權(quán)利可以分散到每一個自由人。
因為在南朝和北岳都存在著這樣的教會,他們分為了南北教,雖然叫法不同,但是息息相關(guān)。
李斯是革新教這兩年來新起之星,早在他考取舉人的時候就入了革新教,直到李叔為了救小花身亡,李斯才決定終身為了革新而奮斗。
這個天下能夠過得幸福的只有少數(shù)人,李斯說的百萬教眾可能是有些謙虛了。
李斯撂下茶杯,信心滿滿的看著易安,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求到了他,雖然他會滿口抱怨甚至當(dāng)面拒絕,但是事后一定會拼盡全力。
不是什么大理由,只是李斯需要幫助。
易安沉思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問道:“你需要什么?”
“糧食,藥物,武器,你有什么我要什么,雖然我們很窮,但是我們?nèi)硕?,每一個人都伸手,小水滴也能匯聚成江河?!?p> 易安想了想,找出一張紙,交到了他的手里,鄭重其事的說:“你的要求可以到上面所寫的地方去購買,絕對是成本價格。不過,這里不包括兵器,戰(zhàn)馬之類的東西。你要知道,我可以在這里囂張,是因為沒有觸及到底線。如果我將南朝大量的武器都銷售到這里,山河軍早就來滅掉我了?!?p> 李斯如釋重負(fù)的結(jié)果這張紙,雖然沒有武器軍械,但是這次依舊收獲不菲。
李斯收起地址,好心的對易安說:“我勸你還是早日做打算,你的身份不能出現(xiàn)在南朝,在這里你畢竟是個外族人,何去何從我希望你能清楚,不要在這里蹉跎?!?p> 易安自信的說:“你知道天河以北的四郡嗎,這里無論是南朝人,還是北岳人,甚至丘陵人,都沒有明確的歸屬感,他們只是依附在統(tǒng)治之下而已?!?p> 李斯點點頭說:“也是這一點,革新教沒有過多的在這里發(fā)展。”
“是的,這里沒有所謂的民族意識,或許你忘了,這里有個傳統(tǒng),每當(dāng)一個王的出現(xiàn),這些沒有歸屬感的人們就會擰成一股繩?!?p> 李斯笑著說:“沒用的,暮日戰(zhàn)鐘已經(jīng)快一千年沒有想起,天葬山已經(jīng)不可能出現(xiàn)王了?!?p> 嚴(yán)格來說,生活在這里甚至在丘陵的各族人們,他們都可以稱為天葬山人,無論是南人也好,北岳人也好,都以天葬山為祖山。
橫跨在大地上的天葬山是祖山,天葬山承認(rèn)的人是他們的王。
一千年前,暮日戰(zhàn)王敲響了暮日戰(zhàn)鐘,帶領(lǐng)這些沒有歸宿感的人征戰(zhàn)天下,除了當(dāng)時還屬于西楚的天門關(guān)阻止了大軍的腳步,整個天下都是暮日戰(zhàn)王的土地。
暮日戰(zhàn)王死后,后人沒有保住疆土,帝國以天河為界,被分為南北。
南北兩大王朝為了安撫人心,將暮日戰(zhàn)王的后代送到了現(xiàn)在天葬山,也就是現(xiàn)在南朝東北四郡和丘陵地帶。
據(jù)民間的傳聞,暮日戰(zhàn)王可能出身于山族,也是山族在丘陵地帶是人口最多的種族的原因。
易安有些落魄的說:“也許你說的對,天葬山不可能出現(xiàn)王了。天下之大,貌似只有這里是我容身之所。南朝容不下我,如果不是周萬夫和那為叔父,我可能就真的死在皇城;投到別的國家,我易家各代祖先不能容我,所以我只能呆在這里?!?p> 李斯心疼的看著易安,安慰著他:“你不要擔(dān)心,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在這里待不下去了,革新教是個不錯的地方。”
易安苦澀的笑了笑,說:“如果有一天你成為全天下通緝的人,我在天葬山做大,我可以保你一世平安。”
送走李斯,易安站在山坡上,看著北方,不知不覺出神。
大師兄留下的信件中,說過,三年之內(nèi),北岳必將侵占東北全境。
死人臉二師兄曾經(jīng)透漏過,師尊讀書人有的時候不可信,但是師兄說絕大多數(shù)是正確的。
讀書人已經(jīng)消失十年之久,易安是書院唯一一個沒有見過讀書人的,也是選擇出來爭世的。
讀書人一共收了二十七個徒弟,十年之間,書院的先生分成了三個集體,一個是以大師兄為首的,希望守護者書院,一個是以三師兄為首的,希望用自己學(xué)到的本事,闖出一片天地,剩下的人旁觀,要用時間來證明誰是正確的。
當(dāng)端木宏瑯兵臨城下的那一刻,大師兄才明白,沒有讀書人的書院只是別人眼里的一口肉,所以,他讓死人臉二師兄代師收徒,作為掌控保護書院的力量。
當(dāng)北岳人來了,易安才有機會整合這里,才有理由組建軍團。
雖然書院沒有直接參與易安的活動,但是給了他支持,包括畢小夕,打開真族的丹藥,其余的讓易安自生自滅。
易安得到的資源相對來說比較少,是因為二師兄并不看好大師兄所說的,也是因為不僅僅是易安一個人爭世。
除了幾位師兄,剩下的十幾位,易安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誰。
誰都不知道,擺在天葬山這條商路,實際上掌控在書院的手里,有一半的財富進(jìn)入了書院,易安只是擺在明面上的而已。
易安可以說是窮,非常的窮,龐大的資金只在自己的手中流動,真正到了自己的手里,只是一小部分,所以他經(jīng)常的帶著手下四處打獵。
書院奉行的是交易,自古到今。
書院只是需要一個安定的地方,易安需要的是一個立命之所,易安這些年的奔波,就是為了還賬。
如果你有足夠的積蓄,書院甚至可以發(fā)動所有的力量,給你建造一個帝國。
易安這兩年出生入死攢下來的,除了真族的友誼,只有一千個旋風(fēng)兵和一個隱藏的隊伍。
這個隊伍恐怕只有易安自己知道,是等待北岳進(jìn)攻時的生力軍。
易安所有的錢都供給了這批隊伍,易安甚至不知道有不少人。
他把這支隊伍交到了他絕對放心的人手里,所有的資源都砸到了這支隊伍。
易安在周萬夫和一位父親的老友的幫助下,脫身皇城。死在斷頭臺上的只是一個和自己長的相像的死囚。
所以說易安這個名字已經(jīng)死了,南朝再也不可能承認(rèn)易安的身份。
易安處心積慮的籌建了旋風(fēng)軍團的,這些人,是為了那只隊伍培養(yǎng)的骨干。易安將在燦星學(xué)院學(xué)習(xí)到的知識,潛移默化的交給了這些人,無論是誰都已經(jīng)達(dá)到一個合格的指揮程度。
唯一要擔(dān)心的就是這些人的忠誠。
易安曾經(jīng)想找死人臉二師兄幫忙,二師兄秉承書院的規(guī)則,開出了一個足以讓易安心血直流的價格,易安果斷放棄尋求書院的幫助,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讓他們死心塌地的辦法。兩年的時間,易安只獲得了不到一半的人絕對忠誠,剩下的基本上是因為已經(jīng)無法脫離旋風(fēng)軍團,所以被迫的留下。
所以說這些人并不是鐵板一塊,有很多人應(yīng)該抱著想要離開的心思。
每當(dāng)易安想到這里,都不由自主的想看看二師兄給出的妙計,但是本能的感到這個計謀不是什么好事。
一夜的時間,讓疲憊的易安休息過來,每次回來,旋風(fēng)軍團都需要一天的時間整頓。有些人現(xiàn)在腳步虛浮的回來,見到東西就吃見到床就睡,明眼的人都知道,這些人肯定是慰問真族的嗷嗷待哺的美女。
易安來到大本營的中間有個房間,這里有東北四郡周邊的沙盤,這里是易安教授軍事知識的地方,易安甚至想到,如果這里以后真的安定下來,會不會成為另一個燦星軍事學(xué)院。
易安盯著沙盤,推演著北岳可能的動作,從哪里進(jìn)攻。
推演了半天,易安有些疲倦的坐在椅子上,明知道北岳一定會攻過來,但是易安的準(zhǔn)備還是不夠充分。
門被推開,馬瑪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封書信。馬瑪不知道是誰的書信,但是每個月都會有這樣的一封信,在固定的一天送到這里。
“大人,這是您的書信。”馬瑪把信放到了桌子上,安靜的退開,易安看著火漆,沒有拆開過的痕跡。
易安揉揉太陽穴,拆開,看著里面的內(nèi)容,嘆了一口氣,將紙張燒成了灰燼。
易安看著沙盤,盯著天葬山的某一處,暗自下決心。
這一次,我要給我在乎的人留下一個安身之所。
小花,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保佑我能在這里建功立業(yè)。
小花,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