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名門宗女

第三章 王侯病女

名門宗女 醋果 3167 2016-03-22 16:44:55

  “看來……真真是嚇傻了!“女子艷春明媚,嘴角笑意四溢。

  “……”冉子晚收回深深地眸色,原本以為身死,如今卻是安然的活著……冉子晚看著眼前女子令人生厭的挑釁,轉(zhuǎn)眸看向橋墩左邊的河水。袖管中的玉手,狠狠的拽著自己濕透了的衣裙:“我……失足……掉進了河里?”

  “自然是你自己失足,難不成還賴我們姐妹推了你!”女子笑容依舊明媚,只是那一眼明媚之中,盡是得逞后的故意。

  冉子晚眸色沉靜,散發(fā)著清寒的光芒。陽春三月,柳葉抽新枝,離百花含苞待放尚早,自己卻被叫來賞風景。

  初春的河水雖然已經(jīng)解凍,但是這份寒冷怎是一個女子能承受的,冉子晚低頭看了看自己,通體冰涼一身狼狽。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意,好一個津門橋賞風景,好一個她生來體弱自己失足掉進了河里。

  那女子看著冉子晚低垂的臉掩唇而笑,一副幸災樂禍地挑著眉。端郡王府的冉子晚,不過如此……就如傳言一般……不過是個病美人而已!盡管那張臉,一眼傾城!只是命不久已,如此美貌又能如何?看來……老天還是公道的!

  “春桃,去把那個被扔進河里的丫頭救上來,……那個叫紫棉的!帶回崔府。嗯,去跟冉子晴說,讓她做主,本小姐看上了那個丫頭,送也好,買也罷,本小姐是要定了!”女子說完轉(zhuǎn)身打算離開,身后還擁著眾多侯府的千金,名門閨秀還有一大堆丫鬟婆子小廝。

  “小姐……不過一個尋常的使喚丫頭罷了,您要她作甚?咱們府里可是不缺那樣兒實心眼的丫鬟!”催千秋的貼身侍女春桃,也是個見多識廣的機靈人,此刻卻有些不明所以。

  春桃遭了自己主子崔千秋一個白眼:“你懂什么?我要她……不過是打她主子的臉面!只要是我崔千秋想要的,她端王府就得給!”

  冉子晚站在原地,而崔千秋的聲調(diào)很高,高到很怕近在咫尺的冉子晚聽不到自己話一般,極盡挑釁之能。

  “??!好痛!”自稱崔姓的女子驚呼一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臂彎無法掙脫:“冉子晚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剛剛被我拋進海河的丫頭,你不是看到了么?”冉子晚拉拽著眼前女子的藕臂,聲音淡淡,穿透力卻極強,清幽而沉靜,淡淡散發(fā)著不可一世的高貴:“你那么想要她……便自己下去撈!”

  “你敢……你敢得罪我崔千秋?我父親……定然不會放過你們端郡王府那個破落戶!”催千秋驚慌的看向自己本狠狠扣住的手腕,從小到大,還沒人還對于自己如此造次。至少在她的眼中,冉子晚只不過是出身

  “陽春三月,這津門橋一無美景可賞,二無美男可看!你約我到這里,我不管你存的是怎樣的心思?單單是浪費本小姐的大好時光,卻什么回報都沒有,這也太有違我......冉子晚的原則了,不是嗎?”冉子晚眉眼清冽,掃視了一眼那個叫做春桃的丫鬟,逼得崔千秋身后的一干人不敢上前。

  “冉子晚,我要你端王府好看!你竟敢.....啊,好痛!”冉子晚一把將拖拽著的女子甩了出去摔在地上,漫步緊逼地走向前輕笑道:“要我們端王府好看?呵.....我正無趣,你若能玩出點花樣兒,我倒是感謝你幫我消遣這所剩不多的時日!我只怕你,沒那三分能耐!”

  冉子晚擺擺手,面上無害,說話卻不留余地,看也不看地上那女子,一眼望盡繁華,說不出的囂張。

  地上的女子掙扎著爬起一邊撲向冉子晚,一邊瞪向身后的隨從,牙齒作響的擠出幾個字:“一群廢物,還不幫我拿下她!”

  冉子晚冷笑一聲,衣袖輕輕一揮。隨之而來,是自己聽慣了的噗通聲。

  只聽崔千秋一聲慘叫,“你冉子晚,你哥短命鬼我崔府不會放過你....啊.....”

  “小姐……”春桃已經(jīng)被嚇傻了,看著崔千丘北冉子晚提起,她便本能的躲進人群。

  “冉子晚,你竟然敢將“嫡小姐”扔進冰冷的海河里,你可知道......”那群鶯鶯燕燕此時除了少些個驚慌失措蜷縮后退的,還有個別的站出來譴責冉子晚。

  冉子晚低垂著頭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指,抖了抖雜亂的袖口,聲音清冽中帶著些許戲謔,挑著眉一臉無害地打斷道?!叭碌暮:雍拥佐~蝦水草極美,且暢快涼爽!哪個府門的小姐若是覺得賞景沒盡興的,我冉子晚不介意送你們暢游一番的?”

  “冉子晚,你竟如此囂張暴虐!不就是仗著太子殿下默許你將來入宮么?可你別忘了……如今你是丞相府未婚先休的蔽履,太子殿下……再也不會娶你......??!”又聽噗通一聲,有一個女子被扔進了河里。

  又一個錦羅綢緞,門第尚好的女子站了出來,指著冉子晚的鼻子“冉子晚,你太過分了!你信不信我.....啊”

  又有一名女子被冉子晚大力的甩了出去,方向卻不是河水,而是海河上一艘滿是活物的漁船,那女子顯然是被驚嚇的呆住了,木木的被一船河蟹泥鰍蹦跶噠的小魚包裹,好不滑稽。

  “那你.....又信不信呢?”冉子晚粲然一笑,又一個女子被她扔進了海河。

  津門橋上一眾女子失措驚慌,再無人出聲,個別膽子大的,也是大氣不敢出,拿眼睛盯著海河里,撲騰的幾個閨秀,不敢言語。

  看著平素里趾高氣昂的崔府大小姐被扔進海河,津門橋上的人似乎被這一幕忘了之前那句暴虐,竟發(fā)出了一陣類似于喝彩的驚呼聲。很難想象端王府那個傳言先天病弱,無二八可活的女子……如此一個柔若無骨,似云朵般輕柔的女子竟然能將人輕飄飄的扔進海河,且姿態(tài)高貴隨意的讓人覺得多看一眼都是褻瀆,儼然成了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人們愣在當場,有些年紀的老人,紛紛搖頭:“莫不是自己年老眼花?這子晚郡主……哪里是傳言說的那般芳華不過二八,先天心疾體弱的人兒呢?“

  不理眾人的議論,冉子晚捋了捋耳鬢的青絲,向人群中相反的方向離去。不知走了多久,身體終究疲憊難捱,渾然倒地。

  ……

  ……

  “果然是個病秧子,誰會娶她呢?是不是七弟?“陌生的聲音響起,擠眉弄眼之間,寫滿了玩世不恭。

  “四哥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被問話的少年不置可否,輕斥了那個少年。話語說的溫潤,只是有微微沉重的氣息傳來,俊逸的眉宇寫滿暗沉凝重。

  “我說熒惑!你怎么跟兄長說話呢?”說話的是當今禛帝第四子,玄天熠。

  冉子晚坐動了動身子,干澀地眨了眨眼睛,靜靜的聽著屋舍內(nèi)眾人的你來我往。她深深吸了一口涼氣,聞著屋內(nèi)淡淡的熏香,眉眼間沒有一點波瀾。

  “醒了?“一聲有別于先前聲色的聲音,好聽的響起。

  “……”錦繡江山也不及眼前人三分顏色,溫潤如玉雕琢,氣宇如乾坤在手,這是怎樣的一個少年。冉子晚忍不住揮動自己的兩條臟兮兮的爪子,速度極快地奔著少年的臉掐去。

  “呵.....傾竟不知冉子晚還有如此.....癖好?“少年溫潤而笑,出塵溫暖,一派華貴雍容。明明是王者之上的氣度,明明有著魅惑眾生的暖意,明明.....他卻不曾躲閃,像是靜靜等待。

  冉子晚的手頓在半空,忽然坐起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杏目圓睜,速度極快的掃視了一圈,是被震驚了,真的是驚住了。

  她曾是老藺公考古世家的掌上明珠,此刻卻是驚駭?shù)挠行﹩∪弧?p>  “嘶……好涼?!比阶油頊啘嗀钠鹕?,動作遲緩的拖著虛弱的身體,赤著腳丫蹦到地上。

  冉子晚才意識到這里不是歷史文化博物館,不是自己的考古發(fā)現(xiàn),這是某個大小姐的閨房。對著滿屋子的器皿古董頂看個不停,還發(fā)出嘖嘖聲。作為一個十歲就可以橫穿考古界,把玩真跡古董不在話下的藺墨菲,這一屋子的擺件實在是太震撼了,鄉(xiāng)巴佬進城嗎?還是鄉(xiāng)下丫頭嫁入豪門當二奶呀,這么多得古董,這得多少錢啊。

  眼前的雕刻著游龍戲鳳的紅木屏風,還有這鍍了金的青銅鏡,鳳凰玉瓊。冉子晚低眉,正了正神色,心底暗暗盤算著:看樣子這身子的主人還真不辱沒市井之人封的那句“貴胄”。

  那個世界爭搶的大部分古董對于古代的價值,也多不過是一種尋常的擺設罷了,冉子晚不禁慘然一笑。

  想起藺氏家族以考古傳家,數(shù)代人的付出也不及眼前這區(qū)區(qū)一室之內(nèi)的古玩珍貴,不明白為何祖父一直執(zhí)著于考古,甚至為了捍衛(wèi)所謂的家族祖訓讓自己的子孫后代執(zhí)念,直到藺氏家族出了一個藺墨菲,讓家族的人對于流傳千年的家族秘辛升起了一絲希望。

  冉子晚眸光定在了妝臺上的鏡子,看到鏡中自己的樣子,還是那張一眼傾國的臉,眉眼間還是既俏皮又憂傷的樣子。只是因為太狼狽,頭發(fā)散亂在胸前,實在沒了往日魔鬼又文藝的風格。冉子晚的性子自小就是家族里訓練出來的,扔荒山上也不會自生自滅,反而會活得更好。這些應該歸功于她那不可一世的爺爺,老藺公!

  對著鏡子,冉子晚輕輕的捋了捋自己的青絲,妙容皎潔如皓月當空,傾城絕色不足以稱贊這份容顏。

  “雍世子的喜惡,著實令本皇子看不懂呢。呵呵......“是那個說她是病秧子的玄天熠,語氣中的戲謔毫不掩飾,笑聲中透著一抹漫不經(jīng)心。

  如果不是內(nèi)心驚駭,冉子晚定然會當那人是只蒼蠅,毫不由于地一巴掌拍成爛泥,就算她拍死的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美男,也不心疼,誰讓他惹了她“白骨精”了呢。

  如今,她連對那人翻白眼的心情都沒有,只是定定地瞟了那人一眼,平靜的看不出情緒。

  只是那一眼清漣絕華,似霧似煙。似情深難訴,彌漫不清。似守望千年,凝重固執(zhí)。篤定而倔強,涼薄而情重,瞬間攝人心魄。

  “冉子晚,你這副樣子做什么?你本來就活不過十六歲,本皇子說的也沒錯?!靶祆隗@慌之色溢于言表,仿佛被那一眼攝取了心智。但畢竟是如今貴妃的親子,地位尊貴自不必說。轉(zhuǎn)瞬,定了定神,少了之前那份戲虐地強調(diào)道“你生死與本皇子何干?我還不愿和你多費口舌”。

  轉(zhuǎn)身消失的無影無蹤,看起來更像是落荒而逃。

  “貞郡王府的貞央兒,天生命貴,傾國傾城。上天雖有不公,但這十幾年端王府對你萬千寵愛,甚至父皇對你的寵愛也是絕無僅有。你活得比我們這些皇子公主都愜意。你既生而跋扈肆意,最后又去投河?為太子?還是為你自己?“紫華滿溢的少年一直束手而立,抿唇不語,眉眼深鎖,語氣凝重冷厲。

  她冉子晚自己跳河輕生的?她有那么脆弱?只是看那少年的樣子也不像是說的假話,難道她冤屈了津門橋上的那幾位名門千金?這是又一次聽人提起她芳華不過二八!

  芳華不過二八?王侯病女,好不容易重新睜開眼再活一次,卻是個短命的!冉子晚凝眉!歷經(jīng)生死,反倒不能再輕言可以參透生死!

  冉子晚不禁慘然一笑,絲絲涼意一點點的滲透進來:“我冉子晚怎樣過活,與你又有何關聯(lián)?左不過輕如塵埃,不值所念而已?!薄?p>  自自己睜開眼的一刻,入眼的是云淡風輕,江山猶不可及的風傾。轉(zhuǎn)而是吊兒郎當戲謔奚落的皇子,后又是這個束手蹙眉的少年。

  冉子晚提醒自己,她已不是那個世界考古行當里那個特立獨行的‘白骨精'了。這是另一個世界,無論如何不可逆轉(zhuǎn)。而這一世,她就是冉子晚。只是她冉子晚哪怕活不過那人口中的十六歲,哪怕活一天,她也絕不再只是世人眼中的‘王侯病女'。

  “晚兒,倒是我高攀了與你的情分!”少年的臉一瞬間的深沉,蒼涼之氣周身彌漫,一個人轉(zhuǎn)身離去,頭也不曾回過,那背影像是背負了無盡的傷感,紫衣如蓮花般多多綻放。

  皇子,世子,投河?

  冉子晚,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一個與世家公子,王公皇子牽扯不清的人嗎?

  冉子晚收起探究的神色,驀地轉(zhuǎn)向那個讓江山失色的少年,軟糯道:“雍世子,我......?!?p>  還不待冉子晚說完,風傾輕輕的應了一句“好“

  錦衣華賞風流皺起,清幽的檀木香安人心魂,還不及反應,冉子晚已被風傾從容地攬起,像秋葉一樣的輕飄,隨風而起輕盈入懷。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