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要收回剛才的提意，我不會動一分人力、物力、財力去實現(xiàn)你的承諾，從這一刻你也別想動用任何與凌氏有關(guān)的錢，甚至還會為之前你在D市醫(yī)院刷付的錢而坐牢，如果你堅決不回凌氏，這將是你已被預(yù)定好的下場?！?p> 一字一字飄入耳里，我的思緒是恍惚的卻不知為何聽的又特清楚。
這樣的類似手段威迫，曾經(jīng)在家族里見過，小叔叔被爺爺迫娶一豪門名媛時上演過，幾年前的記憶里場景畫面唯小叔叔那無法用悲痛能將之完全形容的神情記得特清晰。
然這幾年離開了凌氏后又經(jīng)歷了幾幕如此的，而我卻是現(xiàn)在上演的一個。
嘲諷的笑意勾勒在心里，再次抬眼望著眼前的身影，只有漠然與冰冷。
“考慮清楚了么？”爺爺?shù)穆曇粼僖淮雾懫稹?p> “我……”
還未說完的話被爺爺打斷，“你可以堅決你的意見，我不阻止，可是至少那個女孩我可不保證。”爺爺用眼角余光俯視著我“她心臟不好吧，父母離異，母親視錢如命，父親只是不善經(jīng)營的小廠老板，高昂的治療與藥費是一筆不小的負(fù)擔(dān)，就算有錢也未必有醫(yī)生敢收下她，心臟病還不能受刺激，不能廷誤救濟?！?p> 這帶著濃濃的感脅意味又豈聽不出，小若的背景又被調(diào)查過，我真的相信如果我拒絕掉的話，爺爺口中的假設(shè)會立刻成真實。
小若的身影浮現(xiàn)腦海，心里某個角落泛著疼痛。
佑司，原諒我！
“我還有能選擇的嗎？”
這是一場已被安排好的結(jié)局，只是過程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地爭奪、改變，終還是不能動搖爺爺堅如磐石的鐵心。
爺爺臉上有一抹滿意的微笑取代了他的憤懣。父親走過來拉起我的胳膊，“收拾下我們就回去。”
“不用收拾了。”我的身子未動爺爺已出言阻止。“現(xiàn)在回去?！?p> 望著已邁開步子離開的背影，我道出了心聲：“回去并不是我真正意愿，我心你管不著。”
走至門玄處的身影忽地停下，燈光拉著他的影子斜長斜長，探出了門外，只是短短的幾秒時間又繼續(xù)邁動了步子，聲音飄來屋子里“就算我只能活上七八年，至少你心的自由還要歸我這老頭子管?！?p> 象瓷破碎時的裂聲，心里最后一絲希望也被殘忍擊碎。
垂斂雙眸，眼眶里的那一層氤氳朦朧的視野仍是朦朧一片，攥緊的拳頭乏力地松開。
“你這孩子就算心里真的不滿也不該這樣。”父親的聲音頓了一下，才找了合適的詞匯“坦承地直接與你爺爺對峙?！?p> 沒有看見父親的神情，他氣敗的聲音清晰地響在我耳旁，只是這樣善意的提點裝不進我疼痛無比的心里。
腦海的身影，心里卻沒有勇氣默念出還能承受揪痛與悲憤。
無法原諒自己，無奈的退卻。
“現(xiàn)在不是你想不想回去了，是你爺爺不惜一切逼你回去，成大事就需能屈能伸。”父親拍著我的肩。
“爸”我抬頭喚著，“你希望我回去？”
父親瞪著我，臉上閃過一絲呆滯，復(fù)雜的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掃過。
“我回去當(dāng)凌氏的繼承人你希望嗎？”
“你，你這是什么話？你那些叔伯恨不得他們的孩子能當(dāng)下一任的繼續(xù)人，我做父親的也希望孩子有所成就。”父親理所當(dāng)然的說著。
可在我聲音話落的那一霎，他眼神掠過的驚訝還是落在了我眼里。
“爸，不如……”
“沒有假設(shè)，你以為我現(xiàn)在讓你走了，你爺爺就能放過那女孩嗎？風(fēng)翔那是你太不了解你爺爺了，你越是反抗你爺爺?shù)氖侄尉蜁郊ち摇Ｄ愎霉卯?dāng)年的結(jié)局就是最好的例子，整個家族里沒有人能違背你爺爺?shù)男囊獾?，你姑姑是例外也例子?！?p> 真的沒有人能夠做到嗎？為什么爸的語氣里充落了無奈與惆悵。
“姑姑她現(xiàn)在怎樣？”
“你爺爺不準(zhǔn)人提你以后也別問?？傊阌涀∠胍约盒膬?nèi)在乎的人過得好就別忤逆你爺爺意思。好了，別讓你爺爺在樓下等?！?p> 父親側(cè)身而過的身影已邁出了屋外，一室的明亮照著我的孤影，環(huán)視熟悉的擺設(shè)，心底那份未平息的悲憤又涌起駭浪。
我會再回來的！
我告訴自己，不管最終付出的是自己怎樣的代價。
拖著沉重的步子，寂靜的走廊回蕩著我的腳步聲，身后的門緩緩地關(guān)上，由背后照出燈光在眼前的漸暗，“咔！”電子自動門鎖鎖上的聲響飄那一霎，眼里的世界成了幽暗，上方的感應(yīng)燈遲遲未亮起。
車內(nèi)昏黃的燈光映在車窗的玻璃上，清晰可見的輪廓勾勒出一張臉龐，緊抿的雙唇，帶著不滿的情愫，雙眉微皺，黑色的眼眸映在玻璃上如外面夜的色彩，卻是黯然的。
手指輕觸上車窗玻璃，撫上鏡像，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也映在玻璃的那一張臉上。這樣的自己，怎看也是一副失魂的落魄樣。
玻璃鏡像中的臉龐上的那抹笑意漸漸的擴散，上揚起的弧度象一道被撕裂開的傷痕，再見，小若。
車子啟動的聲音驚飛了沉溺的思緒，車外的景物在視野里開始慢慢地往后移，“等一下！”
我突然驚呼的聲音響在車內(nèi)，車內(nèi)的其他三人齊齊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你爺爺說了東西都不用帶上，你又怎么了？”
爸的聲音沒有引去我的注視，目光停落在爺爺?shù)纳砩?，凝視?！拔矣兄匾氖虑橥?，快停車！?p> 駕駛座的陳叔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又轉(zhuǎn)向爺爺?shù)姆较颍恢绾螞Q定。
“繼續(xù)，直到凌家才停車?！睜敔斈坏叵逻_命令。
“爺爺，我已答應(yīng)你回去了，你難道就能夠讓我去同小若道個別嗎？”
“不能！”
簡單冰冷的兩字自爺爺口中堅決地道出，疼痛感仍未消失的角落又扎上了新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