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待客之道
夫君無故被偷襲,婆母的命令被誤解,秦如喜立刻跳出來辯解:“你放肆,夫人的意思是要你在賓客面前獻(xiàn)舞一曲,可沒讓你跟人比武?!?p> “跳舞?”黎殊兒假裝詫異的樣子,說道:“原來夫人說的是跳舞啊??墒俏枵叨嘤屑s束,獻(xiàn)舞之前先要修身養(yǎng)性空腹三日,獻(xiàn)藝之前更要沐浴更衣,點(diǎn)一柱高香跪謝先師,以祈求獻(xiàn)藝順利。舞蹈姿勢萬千靈活多變,稍有不慎就是骨折腰傷。凡是名揚(yáng)天下的舞者,哪一個不是跳的傷痕累累。更何況舞蹈又以曲樂輔之,這里又沒有琴樂高師,你們讓我如何跳?”
秦如喜有些幸災(zāi)樂禍,言道:“那是你自己答應(yīng)的,我們不管?!?p> 黎殊兒欠身,委婉的說道:“怕是夫人沒有交代清楚,小女子會錯意思了。敢問夫人是否還要獻(xiàn)舞,那就請夫人命人傳來高琴師助樂?!?p> 黎殊兒口中的高琴師是奉樂司的司樂,掌管宮中禮樂。除非祭奠儀典會由他親自掌樂,平常時(shí)候根本請他不動,更別說要他出宮。燕夫人知道黎殊兒給她出了個難題,施壓不成反而被牽著鼻子走,一時(shí)不知作何反應(yīng)。罰,傷了賢妃的面子,不罰,傷了自己的面子。
秦如喜看婆母始終不發(fā)一言,以為是有心施恩寬恕于她。與妹妹長的一摸一樣本來就讓她心生恨意,更何況她還主動挑釁敢來嚇?biāo)舨唤o她點(diǎn)顏色,還真以為她好欺負(fù)。秦如喜一聲不吭,走到黎殊兒面前,伸手就是響亮的一個耳光。
黎殊兒本來可以躲開這一巴掌,甚至可以直接返手給她一巴掌??墒侨绻话つ且欢?,怎么顯的司馬府咄咄逼人,怎么好理直氣壯的鬧的天翻地覆。
黎殊兒摸了摸發(fā)燙的臉頰,臉上掛笑,諷刺說:“打人這種小事還要少夫人親自動手,府里那么多仆人婢女,難不成都指揮不動?今日府里賓客眾多,總不能失了少夫人的身份。”
秦如喜徹底被激怒,也不顧站在一旁的婆母,立即發(fā)令說:“來人啊,把這賤人拖下去重重責(zé)罰。我要讓你知道我在府里到底有沒有地位,能不能指揮的了仆人婢女?!?p> 黎殊兒心想:“秦如喜還真是愚蠢,三言兩語就能被激怒。三年前能敗在她手里是何其悲哀。仔細(xì)想來也不算是敗在她手里,畢竟她只是坐收漁人之利,從頭到尾都是別人替她出謀劃策。三年前所有參與那件案子的人,無論參與多少都要你們付出代價(jià)?!?p> 黎殊兒轉(zhuǎn)身對司馬越秀說:“這就是堂堂晉國公府的待客之道,小女子今日真是見識到了。既不是誠意邀請,又何必多此一舉邀我前來,難道只是為了當(dāng)眾羞辱我。我雖出身卑微只是一介舞姬,,比不上晉國公府的位高權(quán)重,但也是奉皇后詔令進(jìn)京。晉國公府如此待我,未免太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p> 秦如喜氣急敗壞,跳腳直罵:“你個賤人,明明是你挑釁在先。先是在后院裝神弄鬼的嚇人,又打傷了府里的侍衛(wèi),現(xiàn)在還倒打一耙說我們當(dāng)眾羞辱你。你如此藐視晉國公府,還癡心妄想要晉國公府待你如上賓,不過是個區(qū)區(qū)下賤的舞姬?!?p> 黎殊兒一邊摸著發(fā)燙的臉頰,確實(shí)被打的生疼,另一邊看著在場賓客的反應(yīng),有的歡喜,有的厭惡,有的在竊竊私語,總之都是一副看戲的表情。黎殊兒并不接秦如喜的招,而是來到洛王身邊,將難題甩給了洛王,說道:“洛王殿下,我無非是沒有按你的命令入軍為將,你也不必這么刁難我。秦晏凌被打成重傷,可憐兮兮的趴在床上,死纏爛打又尋死覓活的非要我來赴宴。我出身卑微,難登大雅之堂,可也于心不忍,沒想到竟會是這般待遇?!?p> 洛王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黎殊兒會把矛頭指向他身上。他的本意只是想請眾賓客辨認(rèn)一下是否真是秦花凌,好寬司馬越秀和周培晨的心,日后不要因?yàn)橐粋€長相相似的人受到干擾。
況且這件事情已經(jīng)陷入僵局,若不再有人出面調(diào)解,必定不好收場。洛王離開坐席去見了晉國公司馬岸和驍尉將軍秦琛,對二人說:“國公大人、秦將軍,黎姑娘確實(shí)是我請來的。因?yàn)榕c秦姑娘長相相似,越秀和培晨又與秦姑娘有些難解的過往。今天請她來的目的無非是讓兩位大人親自辨認(rèn)一下,是否是秦氏花凌。當(dāng)然,我知道秦姑娘已經(jīng)??????”洛王話未說全,看了一眼秦琛的反應(yīng),繼續(xù)說:“還是請二位大人確認(rèn)一下為好。若當(dāng)真不是,還請國公大人給我個面子,不在為難黎姑娘。畢竟是府上的喜宴,得饒人處且饒人,當(dāng)是為小公子積德了”
秦琛素來不愛多言,看見黎姑娘與花凌長的如此相似也著實(shí)嚇了一跳??赡媾咽?,當(dāng)不會有別的想法。況且這黎姑娘與花凌的行為舉止大相徑庭,看起來既刁鉆又潑辣,就連燕夫人都拿她沒有辦法。秦琛深看了一眼黎殊兒,轉(zhuǎn)而對洛王說:“小女已故,是宴凌親眼所見,當(dāng)不會有假。不過我想跟她說兩句話,不知兩位大人是否同意?”
李傲和司馬岸對視一眼,當(dāng)即表示同意,洛王讓出道路,揮手道:“秦將軍,請?!?p> 黎殊兒看見秦琛向她走來,假裝無所事事的去揉臉頰。又以左手持扇遮住半臉,手背向外對著秦琛。黎殊兒這么做是有目的的,她的左手虎口本有一處紅心痣,現(xiàn)在卻沒有了。
秦琛仔細(xì)看了她的手,確定沒有紅心小痣,心里那一點(diǎn)殘存的希望也破滅了。他說:“我是宴凌和如喜的父親??????”
黎殊兒詫異的說道:“這位就是秦將軍吧,看你是個器宇軒昂的挺拔將軍,是怎么能教出秦晏凌那吃喝嫖賭的浪~蕩公子,還有那蠻不講理隨便打人毫無教養(yǎng)的女兒的?!?p> 被人說成毫無教養(yǎng),秦如喜當(dāng)即罵道:“你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p> 黎殊兒左手持扇背于身后,右手遮嘴后退一步,輕輕的搖了搖頭。
秦琛無奈的返回司馬岸身邊,嘆了口氣說道:“司馬兄,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吧?!?p> 司馬岸突然哈哈大笑道:“既然黎姑娘是洛王殿下請來的,晉國公府必定奉為上賓。來者皆是客,既是為我孫兒送福,老夫大大歡迎?!?p> 燕夫人看了丈夫一眼,明白丈夫的意思,立刻上前對黎殊兒說:“黎姑娘請坐吧。”秦如喜心中不平,狠狠的瞪了一眼黎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