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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武禮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將平叛大軍抵達益州城的消息提前送到城里去,這樣宣節(jié)校尉馮琛炳便可以提早做些準備,與大軍里應外合。
這樣做最關鍵的一環(huán)就是派出軍卒扮成百姓混入益州城中。
若是放在往時這自然十分簡單,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益州城整個被叛軍控制。那蕭琛又是個有求穩(wěn)的主,勢必會堅守城池,禁止城門進出。
“本將軍自然已有計較。”
薛武禮擺了擺手,示意荀冉到身前來。
荀冉探過身去,薛武禮在少年耳邊低語了一陣。
“薛帥真是好計謀!”荀冉真是沒想到薛武禮能夠想出如此精妙的計謀。在他的印象里,薛武禮一直是以勇武著稱的,不曾想竟也如此狡黠。
“具體的事宜還得你和孫五商議?!?p> “末將得令!”
......
......
翌日一早,荀冉便領著十數名忠武團的將士縱騎向益州周遭偵查。
益州城北側有一處土山,最高處有一百余米,能夠容納一百余人同時登上。
若是將投石車運送上去,正好可以攻擊北側城墻。只是此處同時是在叛軍的攻擊范圍內。若是那蕭琛命人將床弩從馬道運送到城墻之上,同樣可以對土山上的左千牛衛(wèi)造成極大的威脅。
荀冉略作思忖,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憂慮講給薛武禮聽,至于薛武禮采納不采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從土山之上,荀冉可以清楚看到環(huán)繞益州城有一方護城河。護城河寬約十二米,在南側城門處懸有吊橋。平日里這吊橋都是放下的,此時卻是高高懸起,看來那蕭琛確是已經下令戒嚴。
現在益州城全城上下估計已是不許出入,一切從嚴管理。
若要硬著攻城,除了從土山上用投石車向北側城墻投擲石塊以外,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填滿這條護城河。
用沙袋填滿護城河當然是一個辦法,只是這樣需要承擔的損失相當大。畢竟一旦接近城墻五十米,就將面對叛軍石塊、沸水、滾木的連番攻擊。
這些僅僅依靠盾牌是無法抵擋的,要想填滿護城河,左千牛衛(wèi)的將士將付出很大的代價。
若是宣節(jié)校尉馮琛炳能夠里應外合打開城門那當然是最好的。不過這有相當大的風險,荀冉他們必須做好備選方案。一旦馮琛炳事發(fā)被抓,也要隨機應變,不能自己亂了陣腳。
“勇封,我吩咐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旁側戰(zhàn)馬之上,王勇封拍了拍胸脯道:“荀將軍你便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末將已經命人去辦了。只是,這么做,似乎有些冒險啊?!?p> 荀冉苦笑道:“若是不危險,以那蕭琛狡猾的性子當然不會相信。事情做得真了才容易讓他上鉤,眼下也顧不得那許多了?!?p> ......
......
益州城,節(jié)度使府邸。
折沖都督府都督蕭琛愁眉緊鎖。
他剛剛舉起反旗不到五日,朝廷派出的平叛軍隊就已經殺到了益州城外。雖然他們有堅城可以依靠,有充足的糧草可供補給,但總覺得有些心里發(fā)虛。
也許還是反的太倉促了,各方面的準備都有所不足。
但是仇英那個老匹夫實在是欺人太甚,若是此時不反,難免他會在暗處給蕭琛一刀。
如今仇英已死,整個益州城乃至劍南道的軍隊都在蕭琛的掌控之中,確是讓他心安了幾分。
倒是蜀王那里的態(tài)度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蜀王雖然曾經暗示要站到晉王這一邊,可在得知蕭琛殺死節(jié)度使高舉反旗后,竟然反悔了。
李秀將自己鎖在王府中,大門不出。蕭琛也不好過于相逼,便由著他這么明哲保身。眼下蕭琛可不希望自己后院起火,只希望薛武禮能夠按捺不住性子搶先攻城,這樣便可以重創(chuàng)前來平叛的唐軍。
他曾細細算過,如今拱衛(wèi)長安的軍隊除了這只左千牛衛(wèi)再就是羽林軍了。
只要一口吃下薛武禮這只軍隊,再揮師北上急行軍,便可直接攻向長安。
越過秦嶺,長安將無險可守,只要拿下長安,便可迎接從河東來的晉王入城稱帝。
此時皇帝遠在安西,自然顧及不到長安的事情。
待到木已成舟,便是他再震怒也于事無補。
“回稟將軍,蜀王殿下那里還是不肯相見?!?p> 一名偏將沖蕭琛抱了抱拳,沉聲稟報道。
蕭琛冷笑道:“本以為他是個有血性的漢子,恁的事到臨頭卻學起做縮頭烏龜了。罷了罷了,他要明哲保身,本將軍也不做這個惡人。你派人給我盯著他,若是蜀王府有何異動,立刻來報?!?p> “末將遵命!”
偏將抱拳領命而去。
蕭琛走至案幾前凝神看起了地圖。
益州城之所以易守難攻,除了城墻堅固以為,最重要的便是四處沒有明顯的高山。如果想靠地勢優(yōu)勢將床弩、投石車推送上去,借以轟擊城墻,那就是癡人說夢。
唯一的一座土山還在益州城的攻擊范圍之內,他只需要幾架床弩便可讓左千牛衛(wèi)瞬間變成土雞瓦狗。
而且攻城需要十倍于守城將士的軍力。據他了解,這只左千牛衛(wèi)總共只有一萬余人,而益州守軍足足有兩萬人,正常情況下薛武禮完全沒有任何機會攻下益州城。
至于詭道嘛...
在蕭琛看來任何詭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無濟于事的。薛武禮要想用詭道便讓他用去吧,自己只要不貪圖小利,堅守城池慢慢消耗左千牛衛(wèi)的兵力,就絕對不會出錯。
想到這里,蕭琛只覺得分外舒暢,遂背著雙手走出書房,徑直朝馬房走去。
“將軍,您的馬剛剛喂好?!?p> 馬倌見蕭琛急匆匆的走來,諂媚的賠上笑臉迎上去。
他本是仇英的馬倌,仇英被殺后自然而然給蕭琛養(yǎng)起馬來。
蕭琛嗯了一聲,擺手道:“你還擋在那里干甚?”
馬倌立刻心領神會將戰(zhàn)馬牽了出來。蕭琛剛想翻身上馬,那馬倌卻是搶先一步跪倒在地,作稽首狀。
“蕭將軍請上馬!”
蕭琛大笑道:“好!”
他一腳踏在馬倌背上,另一只腳用力一蹬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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