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那片竹林,一股竹子的清香頓時幽幽的撲了過來。我們一行三人保持一個三角的形狀慢慢的走著,生怕中了什么埋伏。這竹林里的景象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乍一看去與南方地區(qū)常見的竹林幾乎一模一樣。
我們小心翼翼的沿著竹林里的小徑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后一間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小屋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
乍一看去,那間小屋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仔細一看,我們發(fā)現(xiàn)支撐著那間小屋的竹子之中居然有十六根竹子是活的!那十六根竹子均勻的分布在小屋的四面,不偏不倚的把那小屋平穩(wěn)支撐了起來。我們彎下身子一看,那間小屋好像已經(jīng)隨著那些竹子的生長脫離了地面。
在那小屋外面稍作停頓之后,古靈率先朝那小屋走了過去。
來到小屋跟前,我們先是在外面聽了聽里面的動靜。在確定里面沒有動靜之后我們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那扇竹門。
一張竹子做成的小桌,幾把竹椅,還有一個大大的盛滿了清水的竹筒。除此以外,小屋之中再沒有別的東西。
“看來是個供來人臨時歇息的地方。”古靈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輕輕的說了一句。
“嗯。我們走吧?!?p> 曾祖母話剛落音,一聲輕輕的“咯吱”聲忽然傳了過來。緊接著,那個盛滿了清水的竹筒忽然莫名的倒在了地上,滿滿的一大筒水登時浸濕了大半個地面。
“不好!”曾祖母喊了一聲同時身形一晃沖著那扇竹門掠了過去。
本是敞開著的那扇竹門,不知什么時候竟被死死的關(guān)了起來!而在那門的里面,居然沒有任何把手!
曾祖母用力推了一下,但那竹門竟然紋絲未動!
這時,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忽然傳了過來。只覺腳下一陣晃動,我們感覺這小屋慢慢的升高了起來。
我勉強穩(wěn)住腳下,然后大步一跨抬起右腳沖那竹門踹了過去。我這一腳雖然沒有用全力但也用了差不多七八成的力氣,可一腳踹在那門上之后那竹門只是輕微的動了一下!
大驚之下,只聽腳底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撞到了這小屋的地面。緊接著,一陣劇烈的噼里啪啦聲響了起來,夾雜著一股淡淡的竹子燃燒的味兒。
“著火了?”一聞到那股刺鼻的煙味兒,我頓時感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妙。難不成,我們被人架了起來玩起了燒烤?
這時,一小撮蔚藍色火苗忽然從地板上的縫隙里竄了出來。它幽幽的跳動了一下,然后在那片被水浸濕了的地上蹭的一下竄起了一股半米多高的火苗,一道火勢兇猛的火墻眨眼間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感情那竹筒里面裝的并不是清水,而是一些易于燃燒的液體!
我用盡全力撞擊著那扇竹門,但那門就像被施了法術(shù)一樣如銅墻鐵壁般牢固。曾祖母和古靈也各自用手中的武器擊打著四周的墻壁希望可以打開一個出口,但那墻壁的厚度大大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一刀下去居然根本插不到底!
隨著火勢的蔓延我們很快沒了可以立腳的地方,只能合三人之力不斷撲滅著蔓延過來的火苗苦苦支撐。
聽著周圍噼里啪啦的聲音,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火燒眉毛的滋味兒。這間用竹子搭建成的小屋就像一個巨大的海綿體,我用盡全力撞它一下它便稍稍的玩去一下然后在反彈回來。任憑我有一身蠻力但拿這柔韌有力的竹子居然毫無辦法。
小屋很快搖晃了起來,眼見著就要塌了。身處屋中我們也不知道在一個什么樣的高度,如果那布局之人再在這小屋的下面設(shè)下一些尖刺陷阱之類的機關(guān)那我們縱算有三頭六臂恐怕也在劫難逃了。
“初七!古靈!”
忽然,一聲若有若無的喊聲摻雜在那噼里啪啦聲中隱隱的傳了過來。聽那聲音,好像是阿匪的聲音。
“難道,阿匪來救我們了?”一念至此,我趕緊扯開嗓子大喊了一聲。
“初七!古靈!”
又一聲傳來,這次我們?nèi)硕记宄穆牭搅四呛奥?,并且聽出了是阿匪的聲音?p> “阿匪!我們在這里!快救我們!”古靈激動的大喊了起來,我和曾祖母也放開嗓子喊了起來。
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之后在那最先起火的地方忽然傳來了一下重重的撞擊之聲。聽到那聲響聲,我頓時明白了外面發(fā)生的事情。于是拿過曾祖母手中的鋼鞭沖著那個地方狠狠的抽了過去。
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過后,一根頗為粗壯的竹竿忽然猛地一下穿了進來。那竹竿穿進來之后很快的又縮了回去。然后,在那窟窿的旁邊那個竹竿又猛的一下穿了進來。透過那個窟窿兒,我終于看到了阿匪的身影。只見他正抱著一根粗壯的竹竿用力的擊打著這小屋的下面。
又是一陣嘩啦聲過后,剛才那個碗口般大小的洞口豁然打了幾倍。與此同時,那個竹竿緊緊的靠在了那個洞口的一角。
“快點兒!”阿匪緊緊的抱著那根竹竿大喊了一聲。
“老奶奶,快!”我一邊喊著一邊揮動鋼鞭暫時逼退熊熊的火焰,然后不由分說的拉起曾祖母朝那洞口邁了過去。
曾祖母身子一蹲抓住那根竹竿迅速的滑了下去。
這時,小屋忽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慢慢的朝著一側(cè)傾斜了下去。
“古靈!”我揮動鋼鞭打開道路沖著里面喊了一聲。
“你先走!”一聲劇烈的咳嗽傳來,古靈伸開雙手踉踉蹌蹌的朝我推了過來。
見到那個瘦弱的身影,我不禁想起了她為我擋下爪蹄獸那致命一擊時的情景。只覺眼眶一濕,我一手抓住那條纖細的胳膊一手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朝那洞口推了下去。
“接?。 ?p> 我沖著那洞口大喊了一聲,然后只覺腳下一顫整個身子往下落了下去。
“我不能死!”
一個念頭閃過,我咬緊牙關(guān)揮動鋼鞭甩向了洞口的那根竹竿,然后我用盡全力一拉整個身體直沖著那個洞口鉆了過去……
死里逃生!
望著那熊熊燃燒著的房屋,想起剛才的一幕,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在我們進入小屋之后那扇門悄悄的關(guān)了起來,與此同時那支撐著小屋的十六根竹子不知被什么力道牽引著陡然間拔起了三米多高。而在那小屋下方的土地上,則出現(xiàn)了一層被削的極為鋒利的竹刺!如此厲害的布局,如此歹毒的計策。初入這片竹林,我們的對手就給我們好好的上了一課!
我問阿匪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他說他在監(jiān)視張老鬼的過程中不幸中了那神秘之人的奸計,差點兒被他算計致死,多虧蜘蛛全力抵抗才得以逃過。逃過一劫之后,他擔(dān)心那神秘之人會在暗中算計我們,于是便立即趕往了我養(yǎng)傷的地方。在那兒沒發(fā)現(xiàn)我們,他便料到我們可能已經(jīng)行動了,于是在留下一個暗號之后匆匆趕來了這里。在那竹林外面,他看到了那已被破壞掉的三星捧月和那只血玲瓏的尸體,于是便猜測我們可能已經(jīng)進了這竹林,便一路喊著來到了這里,然后發(fā)現(xiàn)了燃燒著的小屋,然后便砍倒一根竹子救了我們。
阿匪又說這小屋的構(gòu)造很奇特,他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曾見過這種構(gòu)造的囚牢。這種房子是利用了“門”的原理,人在外面很容里打開,但在里卻怎么也打不開,除非把那四周的墻壁打穿。人處在這種房子里面,就像是從里面開一扇向里開的門,越是用力那門就會越緊。
我又問道那神秘之人是怎么算計他的,他說那神秘之人以“行尸蠱”控制了十余個野人,然后趁他外出狩獵的時候突然發(fā)難。那些中了“行尸蠱”的野人簡直和在死河邊上見到的那些界碑僵尸一模一樣,不僅力大無比而且皮糙肉厚,要不是蜘蛛全力抵抗恐怕他早就被那些僵尸給撕了。
說完之后,阿匪將蜘蛛從肩頭拿了下來遞給了我。
一回到我的肩頭,蜘蛛就像回到了家里一樣興奮的轉(zhuǎn)了幾圈,然后吱吱的叫了幾聲,就好像在跟我匯報它的戰(zhàn)功一樣。
他說張老鬼已經(jīng)挑明了與我們?yōu)閿沉?。外出狩獵的事兒就是張老鬼提出來的,然后在那些僵尸出現(xiàn)的時候他冷笑著說了一聲“保重”就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并沒有感到多少震驚。這是遲早的事兒,早點兒挑明了倒好,省得大家整天戴著一副面具互相演戲。
曾祖母問道了老人的情況,阿匪說老人一直沒有出現(xiàn),就連大個子也在三天之前不見了蹤影。
我又問他有沒有到老人居住的洞里找過,他說他倒是想過,但由于得監(jiān)視張老鬼他一直沒敢走開。聽他這么一說頓時放心了不少,眼前也不由得浮現(xiàn)出了那藥冢里的情景。
大家相互問了一下彼此的情況之后又圍著那堆熊熊的火焰閑聊了幾句。在這期間,曾祖母給我們講了那“蝕心蠱蟲”的事情。她說那是苗疆蠱毒里面極為厲害的一種,是以罌粟的提煉物喂養(yǎng)一種帶有腐蝕之毒的小蛇制成。當那些小蛇被喂養(yǎng)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會慢慢的僵化,直到最后變成有如樹枝之類的東西。這時,要將其密封在一個沒有空氣的容器之中,然后在里面注入一種營養(yǎng)液讓那些小蛇慢慢的蘇醒。等那小蛇再次醒來之后,它們會變成像蚯蚓一樣的東西,也就是將罌粟的毒性與自身的毒性融為一體的“蝕心蠱蟲”。這種蠱蟲不會被用來直接作用于目標,而是用其飼養(yǎng)一些兇猛的野獸之類,那些野獸在吃了這“蝕心蠱蟲”之后能夠在極短的時間之內(nèi)恢復(fù)體力,煥發(fā)精神。由于有罌粟的存在,時間一長那些野獸就會對這種蠱蟲產(chǎn)生依賴感,從而受那下蠱之人的控制。這種蠱蟲雖然厲害之極但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不能見得空氣,只能待在一個密封的容器里面。一旦遇到空氣,會立刻蜷縮成一團死去。
聽了曾祖母的講述,我們頓時明白了那血玲瓏為何總是時戰(zhàn)時歇一次次的飛回到那玉柱上面。感情它是要靠那“蝕心蠱蟲”來保持精神,維持體力。
三星捧月,加上蝕心蠱蟲,還有那堅硬鋒利的鷹蹄鐵,這不能不說是一個令人佩服之極的搭配!
由此看來,那神秘之人的實力遠遠超乎了我們的想象。
這場突如其來的火災(zāi)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好在阿匪及時趕到把我們救了出來。雖然僥幸逃過一劫,但那布局之人的厲害與歹毒卻是深深的印在了我們每個人的心里。
望著眼前那條幽深的林間小路,我們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思。
在這路的深處,還藏有多少厲害的機關(guān)?
這路的盡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