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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學(xué)士

第二章 小風(fēng)波

超品學(xué)士 石徑荒蕪 3017 2016-02-29 16:05:52

  “你說的當(dāng)真?”

  “空口無憑,你可敢立下契書憑證!”

  看到對方痛快的一口答應(yīng)下來,讓這些吵鬧的佃戶們大感意外,他們原本以為,這次交涉,少不了又要多費幾番唇舌,你來我往扯皮一番,卻沒想到,對方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怪,這讓他們反而心里不踏實起來。

  有兩個彪形大漢站出來當(dāng)場質(zhì)問,這兩人長得都身軀健壯,孔武有力,一個叫作王鐵柱,一個叫作張二牛,正是帶著這群佃戶鬧事的領(lǐng)頭人。

  “當(dāng)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們?nèi)羰遣恍?,?dāng)場立下契約憑證,也不是不可以的。”江云一副肯定的神色道。

  眾佃戶一時面面相覷,江云態(tài)度的大轉(zhuǎn)變讓他們反而感到幾分不踏實,只覺得眼前的人行事透著古怪,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哪里像是原先那個呆頭鵝一般的酸書生了,給他們感覺,倒像是一個狡猾的老狐貍,是不是正挖了一個大坑,等著他們往里跳呢。

  但他們左思右想,又實在想不出,對方會有什么陰謀詭計,對方滿口答應(yīng)租子減作兩成,這不就是一件好事,也正是他們此來的目的,如今目的達(dá)成,他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若是就此退怯,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好,不是我信不過你,這事情,還是立字為證,有憑有據(jù)的好!”王鐵柱,張二牛跟其他人又低頭小聲竊議一番,不再多想,就要求立字為證。

  江云也不多說,轉(zhuǎn)頭吩咐一旁的老管家谷伯去拿來紙筆,老管家谷伯站在那里一時卻沒有動作,他沒想到,江云會一口痛快答應(yīng)對方的條件,這或許是自家老爺?shù)木彵嫞灰线^了這一陣子緊迫的春耕時節(jié)就好,等到夏收的時候再好生計議。

  可是若當(dāng)場立下合同憑證,白紙黑字,鐵證如山,那就不是簡單的口頭約定了,若是反悔,到時這事鬧到官府衙門去,自家也站不住理,只有依著合同辦事了。

  他心下焦急,忙拉住對方低聲勸阻道:“老爺,這事可萬萬不能留下真憑實據(jù),否則我們就是站不住理,到時想要反悔也不成了?!?p>  “誰說我要反悔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讀圣人之書,這點道理豈能不知,之所以留下憑證,不過是讓他們安心罷了?!苯普J(rèn)真的道。

  老管家谷伯聽得一愣,看來老爺并不是想要使什么緩兵之計,而是準(zhǔn)備真的要答應(yīng)對方的條件啊,若真是這樣,以后自家的租子豈不是都要減作兩成,白白損失三分之一的進(jìn)項不說,還會因此成為十里八鄉(xiāng)的笑話了。

  他當(dāng)即就拉住對方,還要使勁勸說起來,但江云卻聽不進(jìn)去,不耐煩的揮揮手,道:“谷伯不必多說了,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你快去吧,快去拿紙筆來?!?p>  見對方還站著一時不動,江云又喝道:“這個家,還是我作主的,莫非我的話現(xiàn)在就不管用了么。”

  見到對方的話說到這個份上,老管家谷伯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哀嘆一聲,只得不甘心的轉(zhuǎn)身往里去了。

  不一會兒,老管家谷伯就從里面走了回來,手中已經(jīng)拿了一副筆墨紙硯了,端到江云面前,請對方提筆。

  江云接過紙筆,當(dāng)即就要揮毫?xí)鴮戇@份契約,這時就見到王鐵柱走上前來,大喝一聲道:“且慢!”

  江云停住筆,抬頭問道:“還有什么事么?!?p>  王鐵柱朝著他手中的紙筆瞥了一眼,粗聲粗氣的道:“誰知道你會耍什么滑頭,這個契書,我來說,你來寫?!?p>  江云一聽,頓時就明白,對方還是不放心這契約的內(nèi)容,擔(dān)心自己搞鬼,但他本也沒想搞什么鬼,所以也不以為意的答應(yīng)了。

  王鐵柱開始一邊說,江云則是一邊寫,說的時候,王鐵柱存了一個小心眼,就是把今年的租子一口咬定為兩成,至于今年天時好不好,歉不歉收的問題,則是閉口不提,依著這份契約,就是今年天時大好,大豐收的情況下,租子依舊是兩成。

  對于對方這樣的小心思,江云一眼看破,心知肚明,不過并沒有在意,依著對方的原話,一字不落的寫成了這份契約,寫完之后,就遞給眾人傳看。

  王朝文風(fēng)鼎盛,家家戶戶都有誦讀之聲,少有目不識丁之人,就是眾佃戶中,也多有讀書識字的人,不過限于天賦資質(zhì),以及家境情況,并沒有堅持下去,大部分都是認(rèn)得一些字,初明圣人之言就輟學(xué)務(wù)農(nóng)了。

  眾佃戶傳看之后,確定這份契約一字不差,一個個都喜形于色。

  作為眾人的領(lǐng)頭人,王鐵柱和張二牛兩人更加慎重一些,把這份契約從頭到尾仔細(xì)看了三遍,但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蹊蹺,契約上的文字根本就是依著王鐵柱的口述寫成,一字不差。

  但兩人總覺得這好事未免來得太快,特別詭異的是,眼前這個江家小子表現(xiàn)的十分古怪,態(tài)度跟幾天前怒發(fā)沖冠,尋死覓活迥然兩樣。

  聽說上次這江家小子當(dāng)場被氣暈之后,回去大病一場,眼下行事古怪詭異,莫非就是被氣得糊涂了的表現(xiàn),又或者是總算有了自知之明,知道爭執(zhí)不過,心中已經(jīng)怯了,索性就此放棄了?

  兩人思來想去,覺得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對方現(xiàn)在這般不正常的行為。

  “怎么樣,大家若是看過無誤之后,我們就可以簽字畫押了吧?!苯频戎行┎荒蜔┝?,發(fā)話道。

  看他急著完事的姿態(tài),不像是簽訂屈辱的城下之盟,反倒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王鐵柱和張二牛兩人心中雖然還有些犯嘀咕,不過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萬事俱備,他們總不能再臨場退怯了。

  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沒有再多說什么,就走上前來,在這份契約上簽名畫押,完了之后,又對其他的人招呼一聲,其他的眾佃戶早等不及了,都呼啦一聲圍上前來,一一在契約上簽名畫押,以作憑證。

  最后江云也在這份契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并取出印章蓋上了,這份契約也就當(dāng)場生效。契約一式兩份,一份由江云保管,一份則由王鐵柱代眾人保管。

  事情已了,大家也沒有什么多說的,各自歡天喜地的散去。

  “哈,沒想到江家小子這次這般好說話,這么快事情就成了!”

  “是啊,現(xiàn)在我都不敢相信,莫非事情有詐?”

  “有什么詐,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鐵證如山,到時他難道還能狡辯耍賴不成?”

  “就是,白紙黑字的契約,鐵證如山,他江家小子若是想反悔可不成,到時就是說到天上去,也沒理了!”

  回去的路上,一眾佃戶喜氣洋洋,仿佛打了一場大勝仗,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議論著。

  領(lǐng)頭的王鐵柱,張二牛兩人,心里卻總覺得有些不踏實,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今天那江家小子的態(tài)度表現(xiàn),實在是有點詭異,不太正常了。

  只是他們左思右想,又實在想不出對方能有什么翻盤的手段,最后只能認(rèn)為是上次爭吵吃虧之后,對方吃一塹,長一智,不敢再跟眾人爭執(zhí),偃旗息鼓,息事寧人了,雖然對方心中定然不甘,懷恨在心,尋思日后報復(fù),但他們也不怕了,心想有朱老爺背后支持,還怕這樣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兒不成。

  想到這里,他們也就心安理得,不再去多想了。

  “老爺,你不該就這般輕易答應(yīng)他們的呀!”在眾人走后,老管家谷伯忍不住又唉聲嘆氣,抱怨起來。

  江云一時沒有答話,這時又見到幾個人影,從遠(yuǎn)處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一直來到了江家屋前停下。

  這一行人,人數(shù)不算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年約十八九的妙齡村姑,瓜子臉,柳葉眉,大眼睛,雖是荊釵布裙,也不乏姣好姿色,在她身邊,還攙扶著一位白須老者。

  “你們也是來鬧租子的么?!笨吹絹砣耍詾閷Ψ接质莵眙[租子的,老管家谷伯氣不打一處來,哪有什么好臉色。

  “谷伯,你誤會了,我們來并不是為了租子的事?!蹦莻€妙齡村姑走上前來,朝著氣沖沖的老管家斂衽一禮,又瞟了一旁的江云一眼,笑著說道,“王鐵柱,張二牛他們前來鬧事的事情,大家也聽說了,他們都是無理取鬧,東家不值得為此生氣的,東家完全不必理會他們的無理要求,我就不信,東家不答應(yīng),他們還真能罷工不成,否則錯過了春耕農(nóng)時,吃大虧的是他們自己。”

  聽對方這么說,老管家谷伯臉色和緩下來,瞥了旁邊江云一眼,又嘆氣一聲說道:“還是王姑娘明事理,不過,不過剛才老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王鐵柱,張二牛他們了?!?p>  “啊,東家竟然答應(yīng)了?”聽了老管家谷伯的話,來的村女王姑娘一行人十分詫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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