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明空,蔚藍(lán)無際。
一個黑點(diǎn)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這邊快速靠近,直到近了,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只半大的黑雕,而它徑直向著宛城內(nèi)一個獨(dú)立的別院飛去。
此時,兩名男子坐在書房中,臨靠在窗邊,目光若有似無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唇間一開一合,緩然輕慢,不知在交談著什么。
這書房看似普通至極,然而若仔細(xì)觀察就可發(fā)現(xiàn),房中的物件各個都是難得一尋的精品,讓人不由驚嘆。
而坐在那里的兩人,容顏清俊,姿態(tài)漫然,猶如水墨畫一般,名雅無雙。
“怎么?還沒有消息?”其中一名男子鳳眸含笑,眸底瀲滟如水。
“嗯,應(yīng)該快了?!绷硪蝗说瓚?yīng)了一聲,面無表情。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一道黑影順著陽光的方向直沖而來。
當(dāng)它終于停在屋外院落的一支樹枝上后,屋內(nèi)二人都不由微微側(cè)目,正是那只黑雕,此時它目光灼灼的看著不遠(yuǎn)處的主人。
“過來?!蹦饔x看著它,清淺喚了一聲。
于是那只雕就很乖順的飛到了窗前。
墨流觴輕輕拍了拍它,而后從它的爪上將那個小巧的竹筒取下,從里邊摸出一張字條,一瞥后,眸底頓時劃過一抹失望。
墨流觴隨手將紙條伸到一旁的燈盞前,頃刻,那紙條就化為了青灰。
景文洛淡淡挑眉,淺笑著看著墨流觴的這一系列動作,片刻,鳳眸微轉(zhuǎn),輕聲道:“不盡如意么……”
墨流觴微微蹙眉,斜睨了景文洛一眼,轉(zhuǎn)眸看著窗外,沒有應(yīng)聲。
景文洛見此,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自從他們相識以來,這個人對待任何事情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淡然的讓人看著咬牙,此時卻似乎遇到了麻煩。
他忽而唇邊勾起一抹微笑,頓了頓道:“要不要我從百事閣幫你查?”
話落,他自己先輕笑了一聲,他們之間從來不需要客氣,而墨流觴也從未和他客氣過,每次有什么想要查的消息都會對他直接要求,在這個人眼里,百事閣就像是他的一般,既然他沒有開口,那一定就是不需要了,而他也不過是提示一下罷了。
果然,墨流觴淡淡搖了搖頭,“不必了,這件事我還是自己解決吧?!?p> 他的表情有一絲恍惚,半晌,又轉(zhuǎn)過身問道:“上次那個女子,你調(diào)查過了么?”
“上次那個女子?”景文洛挑了挑眉,側(cè)目看向她,目光清澈。
“就是和宇文秋水在一起的那個女子?!蹦饔x淡淡的答道。
“沒想到竟然還有能讓你感興趣的女子!”景文洛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望向他。
能夠引起墨流觴注意的女子,實(shí)在是罕有之至,這不異于天降異象,鐵樹開花,百年難得一遇。
笑過之后,景文洛收起了那略微戲謔的神色,他記得上次他說起的時候,墨流觴還沒有多大的興趣,怎么這次就變了?
他依然手中端著茶盞,半是悠然的靠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盞。
王桃花么?
想起那個女子,時而精怪,時而迷糊的的表情,雖然容貌只稱得上是清秀,卻散發(fā)著一種獨(dú)特的氣質(zhì),讓人移不開眼睛。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竟然和云蓮宮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忽然間,景文洛鳳眸中精光一閃,煞是奪目。
“那個女子,說她叫王桃花,原來是宛城阮府隔壁的鄰居?!本拔穆鍫钏齐S意的開口道,一邊說著,唇邊泛著淡淡的笑意。
“嗯?”聞言,墨流觴轉(zhuǎn)眸,看向一旁的景文洛。
“王桃花,這是她自己介紹說的。”景文洛唇角微揚(yáng),一雙鳳眸含著興味,他只覺得這個名字實(shí)在是太好笑了。
“王桃花?”墨流觴眸光清涼,對這個名字似乎也不太感冒,但是在景文洛說到阮府時,眸中卻快速的閃過一道暗光。
“恩,不過這只是她自己說的,”景文洛將茶盞放在桌上,接著說道:“我派人去查過了,她其實(shí)是和染華派的樓鴻宇一起來的,剛到宛城樓鴻宇因?yàn)橛行┦虑榫拖入x開了,而她則獨(dú)自來了百事閣。后來她還去了阮府和……城外的烏山?!?p> 聞言,墨流觴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xiàn),只是思索了片刻,他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景文洛,“她是云蓮宮的人?”
這樣想實(shí)在是無可厚非,既然她身上有云蓮宮的東西,那就已經(jīng)推定了一半,而她又認(rèn)識樓鴻宇,說起來,染華派和云蓮宮可是相隔不遠(yuǎn)。
“你知道她是誰么?”景文洛賣了個關(guān)子挑眉看向他。
墨流觴淡淡的看向他。
“云蓮宮現(xiàn)任宮主的獨(dú)生女兒,樂清顏?!本拔穆宀辉俣嗾f,“啪”的一聲展開了不知從何時就握在手中的扇子。
“是她?”云蓮宮以后的繼承人?墨流觴的神色微滯。
他曾經(jīng)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樂清顏的評價,都說此女驕橫跋扈,不善與人,并且自小體弱多病,也不愛武藝。只是他記得那日,當(dāng)他路過時那幾個黑衣人可是沒占到一絲上風(fēng)。
彼時,他還覺得一個女子以一敵多,還能表現(xiàn)的如此臨危不懼、風(fēng)輕云淡,若不是她有那個實(shí)力,就是她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已經(jīng)練得寵辱不驚。
只是沒有想到,這女子竟然是云蓮宮的繼承人。
思及此,他微瞇起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文洛見墨流觴沉思不動,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淡笑著道:“說起來,這個樂清顏還真是有意思,她以前一直傾慕宇文秋水,而宇文秋水卻是十分厭惡,但如今看著這兩人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p> 墨流觴對此并無多大興趣,隨口說道:“哦,是么?!?p> 景文洛輕笑一聲,鳳眸流轉(zhuǎn),“宇文秋水恐怕至今都還不知道,他身邊的女子就是他最厭惡的人?!?p> 聞此,墨流觴一怔,片刻后回過神來,沒想到……這女子竟然連身邊的熟人都隱瞞了身份,難道說其實(shí)她有什么目的?
不過,這都無所謂,和他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決?”景文洛仍舊半倚在那,卻忽然抬頭問道。
“我已經(jīng)派人回皇城了?!蹦饔x淡淡的說道。
思及此次的青荷,冷然的眸中又閃過一道寒光,紅鸞閣,這幾年她們的發(fā)展實(shí)在是太快了,竟然在宮中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嬪妃和大臣的家眷都有紅鸞閣的勢力,而紅鸞閣的野心更是不止于此,就從宮中某人頻繁干涉朝政就能看得出來。
現(xiàn)在想要將她們現(xiàn)在全部解決是不可能的,這兩年相互較量的次數(shù)也不算少,每次卻都讓她們躲過了,所以如今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
只是,這次的青荷,不知道她們打得又是什么主意,可惜這次是絕對不能讓她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