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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女

第十六章 又見玉龍灣

長女 荼緹.QD 2123 2011-11-27 00:27:40

    昆明西郊的玉龍灣。

  因是在二月,油菜花們正熱情開放著。唐詩寫得好:“夜來春雨潤垂楊,春水新生不滿塘;日暮平原風過處,菜花香雜豆花香?!庇筒嘶ǖ南闶亲钋呷诵钠⒌南懔?,不能細聞,只能輕輕掠過。就如春風送來的味,那是一種恍若隔世的香味。

  就如十幾年前一樣,宋家的汽車又再一次停到了玉龍灣油菜花田邊的路上。太平村又增加了它十幾歲的年華,不知道村長還是不是那家人?巧英的父母還繼續(xù)住在這個村里嗎?

  田邊的小路就像是一條沒有邊際的絲帶,一直蜿蜒著,環(huán)繞著金黃的油菜花,通向天與地的盡頭,那天與地的盡頭是一大片藍,純粹的藍。小路上的黑色汽車里,走出兩個妙齡少女,一個十六歲不到,一個十八歲。她們沿著當年宋家夫婦走的那條路,走向那片金黃。

  她們穿過蜿蜒的金黃中留出的小路,走上那極有歷史沉淀感的藤橋。藤橋看起來是最老的,花兒們一年開一次,每年都是一個個嶄新的面孔,花枝招展的,活力無限;而這藤橋似乎一年一年的老去著,本來的深棕色現(xiàn)在也慢慢淡去了,一不小心就容易想起:“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彼吻捎⑹菙嗄c人嗎?她是一個家就在這里,卻回不去的,匆匆過客。

  她和喻薇走到了當年她被遺棄的地方,也是她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她改變命運的地方;那個水車旁邊,油菜花田的田埂邊。她們只是站在那里,各懷心事而已。巧英又怎么會知道,她當年正在這里嚶嚶啼哭,現(xiàn)在的她亭亭玉立,整一個風中美人,春風吹動著她的裙邊,烏黑的秀發(fā)從耳翻到前臉,發(fā)梢撫摸著她的眼睛,她那雙水靈大眼卻絲毫未有一點眨動,只是深深注視著遠方,遠方藍藍的天,飛鳥一劃而過,劃開一片白云,陽光傾瀉在巧英身上。

  你說這時候用物是人非來形容是不是很貼切?天還是那片天,地還是那塊地,油菜花依舊是綻放著,水車依舊被水流推動著。不過好像也不對,物是卻也并非人非。巧英還是巧英,只是這時的巧英是一個大小姐,是堂堂宋家的大小姐,宋家長女。

  她甚至不知道她本該姓什么?那這時候她到底該不該去尋找她的父母?她已經(jīng)來到了杜玉芬說的撿到她的地方,卻依然不知道父母在哪里?要不要賭一賭,去太平村里看一看?事實上,巧英就是一個不撞南墻不心死地人,或許應該說,是一個執(zhí)著堅持的人更合適。于是她叫上宋喻薇,往太平村里走去。

  蜿蜒的小路上,還是兩個亭亭玉立,秀發(fā)飄飄的背影,小路一旁的油菜花們,靜靜的等待著結局。其實,不只是油菜小花們,就連年老的藤橋和吱吱呀呀轉動著的老水車,都是這整個事件的見證者。十幾年前它們看到巧英的父母把她扔在這,看到夫婦倆躲在花叢中觀察有沒有人來,偷窺是誰會把他們的孩子抱走,最好是個有錢人家,還看到宋家夫婦把小巧英抱上了黑色的豪華而浮夸的汽車,其實,他們當時都不知道這個漂亮的小女孩叫巧英,只因為剛剛聽到喻薇喚了一聲“巧英”。

  它們各自都有各自盼望的結局,都能感覺,雖然兩人也淹沒在小路盡頭與藍天交匯處的深藍里,但它們還是扭著頭,好奇地張望著她們消失的方向,特別是油菜小花們,紛紛搖著頭去夠著看,老藤橋和水車叔則淡定的打賭:藤橋說巧英會找到親生父母,因為親人是心連著心,血濃于水的;而水車叔認為巧英連父母姓什么都不知道,更沒見過,肯定找不到了。

  真想知道它們打賭的結局,當然,它們的賭沒有賭注,可結局還是那么的吸引人,拭目以待。

  太平村村頭出現(xiàn)兩個打扮貴氣,穿著華麗的少女。每走過一處,都會惹來村民們的駐足觀看與驚訝,還有少許人的贊嘆與羨慕,當然,回頭率也是頗高。一來兩人穿的實是華貴異常,與村里人大部分的粗布麻衣比起來;二來二人真真是風華絕代,亭亭玉立,正值芳華的美女子:一個皮膚白皙如脂,眼睛大而水靈,及腰長發(fā),黑滑順秀;一個齊肩短發(fā),一雙丹鳳細膩傳神,身姿妙曼。

  或許駐足觀看的人中,有一對年老夫婦就是巧英的親生父母;或許剛剛回頭看到二人背影的挑著擔子的佝僂著背的人,正是巧英的親爹;又或許那個正彎著腰在河邊洗衣服的年老婦女是巧英的親娘,那她可能沒福氣,彎腰洗衣錯過了巧英。到底誰才是?巧英卻不能問出,她只是想來看看,而不能相認。

  她幻想的橋段是,她來到太平村,從某村民口中得知某家夫婦在年輕時失去了一個女兒;然后她就打聽了那對夫婦的住所,悄悄的去他們家里,趴在窗邊靜靜看著二老一個在煮飯,一個縫補衣服。知道她們過得很好,巧英就心滿意足了。但事實是,她始終不知道,誰才是她的親生父母,而這也不太好問,很容易就暴露出她的身份。

  最終,她只是立在太平村里的小河邊,靜靜思考。如果她一開始就在這個村子里長大,或許現(xiàn)在正在這條小河邊洗衣服也說不定;這個年紀也可能和村里某個男孩子談戀愛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去油菜花田里,找油菜小花們聊天,去藤橋上找老藤橋訴心事,去找水車叔講講自己的小秘密……她想,這樣的生活就算苦了點,也是快樂的,比宋家大院里的日子自由而舒服吧。

  兩人立在河邊,繼續(xù)沉默著,任風吹拂,都沒有留意到身后一個少年已經(jīng)駐足觀看了很久。從少年的角度去看,就像一幅畫一樣。遠處的山深遠悠長,近處的小河細細流淌,河邊兩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裙擺被風吹的,就像擺到了天邊一樣。這全都映在少年的眼里。

  最近心情頗不爽,又加上文思枯竭,再加上病痛來襲,實在是寫不動,不過強大萬能的我一定為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把欠著的,都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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