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彀中記

第二百七十二章 全殲

彀中記 廟街四斗米 4335 2011-08-24 08:05:09

    荷蘭人的水手和士兵們都聽到了霍克將軍的傳話,他們知道既然將軍有了這樣的傳話,那就意味著可以搶劫,雖然那炮臺沒有什么油水,但是占據(jù)炮臺之后,就可以向那城堡進攻了。真正的油水在城堡里邊。

  耗了這樣長的時間,早就知道那炮臺頂上有多少人了。一百來人的防守,對于幾千人的荷蘭人來說,在沒有火器的情況下,誰占優(yōu)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

  黃平原本正組織士兵們收集雨水呢,忽的聽到瞭望員說荷蘭人有了異動,他連忙拿起望遠鏡向山下看去。這一看,倒是讓他吃了一驚。

  “乖乖,這些紅毛鬼們腦袋壞掉了吧,竟然一下子要進攻兩座炮臺,我這邊一座都夠他們受的,怎么還要進攻兩座?真看自己人多怎么的,還真是不撞南墻心不死啊。傳令兵,戒備,準備應(yīng)戰(zhàn)。嘿嘿,這些紅毛鬼們看來是活膩歪了。”

  保安軍的士兵馬上就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一次次打掉對方的進攻,已經(jīng)讓他們的信心增強了許多。再次面對這些頑固的對手,他們的心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障礙了,仿佛即將到來的是等著他們屠戮的豬狗。

  雨下的正急,打在臉上,倒是有些生疼。這樣大的雨水,在南洋地界,倒是如家常便飯一般。不過所有在南洋地界生活時間長的人都知道,這雨長久不了。

  此時在水洲島附近的海面上,好到三十艘的戰(zhàn)艦停泊在那里,他們離著水洲島不遠也不近。荷蘭人看不到他們,但是他們卻早就知道荷蘭人的船在什么地方了。

  “這雨下的,倒是突然。不過,這倒是方便了那些矬子們的行動了。原本打算多死一些,現(xiàn)下看來,倒是不用死那么多了。紅毛鬼們倒是要愁上一愁那些矬子了。還別說,那些矬子發(fā)起狠來,到還真是有那么點意思。我現(xiàn)下一直都在想,戚少保當年是怎么和這些矬子打的仗的。咱們大明東南沿海的衛(wèi)所官軍,難道真就打不過這些矬子?”陳水一邊用望遠鏡看著遠方,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不過并不是沒有人聽他說話,跟在他身邊的便是陳政帶過來的孫良,通常都是被陳祥喚作阿良的那個。

  這家伙在那學(xué)堂里學(xué)習(xí)的成績也是一般,他更喜好軍事,當初撮弄著陳政去和那軍戶子弟學(xué)習(xí)拳腳的就是他。不愿繼續(xù)學(xué)習(xí),那只有從軍。好在他這個想法倒是容易實現(xiàn)。經(jīng)過陳政的安排,經(jīng)過近一年的學(xué)習(xí),現(xiàn)下已經(jīng)從海軍學(xué)院畢業(yè)了。不過光學(xué)沒有用,還要實踐。

  最初跟著陳政一起學(xué)習(xí)的那些學(xué)堂里的子弟,這次陳政便一下子帶出了兩個,陳祥和這孫良。

  陳祥被陳政扔到了東番島那邊,而這孫良,則是被帶到陳水的船上。他聽到陳水如此的說,倒是毫不介意的接上話頭來。

  “水哥你不知道,當年東南沿海鬧倭患,其實更多的都是咱們大明的那些海盜。那些矬子其實是受雇于咱們大明的那些海盜的,哦,就像現(xiàn)下鄭家一樣。”剛說到這,因為說道鄭家,那孫良連忙閉嘴不說了。他也是知道自家和鄭家目前的關(guān)系的。

  “呵呵,怎么不說了,你這小子,卻是沒想到,這些年變得倒是多。要說起來,到底是讀書人的見識多啊。我知道這些事情,還是從那鄭家三爺那邊聽來的。卻是不知道你說這些又是從何處打聽來的。”

  “呵呵,水哥,我這人性子比較直,嘴上沒有遮攔,您別在意,剛才就權(quán)當我沒說什么。不過這戚少寶打倭寇的故事,我是從李先生那邊學(xué)習(xí)來的。李先生先前曾給我們上歷史課,說了好多咱們?nèi)A夏歷史上的典故。前朝的故事說了不少,本朝的故事也是很多。要說起來,我還是最佩服霍驃騎,打的韃子都不敢再回到這草原了。哎,可惜啊,現(xiàn)下大明的霍驃騎卻不知在什么地方?!?p>  對于孫良的這番言辭,陳水是沒什么感覺的。他只當是這小子讀書讀得多了,憑空發(fā)些感慨罷了。他自小就跟著自家老爺在運河上打死打生的,那里曉得這樣多的典故,更別提什么民族大義了。現(xiàn)下最要緊的,便是要把這些圍攻水洲到的紅毛鬼給連船帶人端了,所以他聽到這孫良的說辭,倒是并沒有跟著發(fā)什么感慨。

  不過他卻是不知道,這孫良自己說完了后,卻是在自己的心里蕩起了漣漪。做不成陸上的霍驃騎,那就做這海上的霍驃騎。

  其實陳水早就帶著艦隊,來到了水洲附近的海面。他很小心,先是派了通訊用的小船,讓人架著從北邊靠近了水洲島。當和城堡里的顧勇聯(lián)系上后,一且便簡單多了。昨天就已經(jīng)訂好了策略,那就是讓倭國的武士從南北兩側(cè)開始接近荷蘭人的艦船,趁著荷蘭人疏忽的機會偷襲荷蘭人的艦船。至于在陸上的荷蘭士兵,陳水和顧勇倒是都沒把他們放到眼里。在他們看來,這些上了岸的荷蘭人,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只要沒了艦隊,他們便任憑保安軍的擺布。

  誰知道這老天卻在此時突然下起了雨,荷蘭人覺著他們的進攻機會來了,倭國武士們也趁此機會在海上利用帆板和小船向那些荷蘭人的艦船靠近。大雨倒是很好的遮蔽了荷蘭海軍的視野,大部分船上的水手都下去了一半多,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在看守船只,船只本身離著海岸也近。這些都造成了倭國武士的偷襲很順利,一直到他們把小船劃到荷蘭人的大船附近的時候才被荷蘭人的哨兵發(fā)現(xiàn),而且還是個別船上的,有的船上倭國的武士已經(jīng)爬了上去。

  陳水并不是光靠這些倭國的武士的。他從陳政那里可是帶來了好到二十條船的,加上他原來的和俘虜荷蘭人的,一共好到六十條船了。他分出了一半,從那水洲島的北邊水道迂回了過去,這樣他就可以實施兩面包抄,把荷蘭人的艦隊從南北兩面包圍起來。再加上倭國武士的配合,打起荷蘭人的艦隊應(yīng)該就不成問題了。要知道無論是他帶著的蓋倫船,還是陳政給他的飛剪船,上邊裝的大部分都是七十五毫米的榴彈炮,打荷蘭人的船還是很輕松的。

  炮臺那邊的戰(zhàn)斗首先打了起來,荷蘭人成群的往這炮臺上沖過來,仿佛這炮臺已經(jīng)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剛沖到壕溝邊上,就有人被山上打過來的槍子兒放倒。這些人并沒有停止,他們中還有人大聲的嚷嚷,說是這是從炮臺里邊射來的,沒淋到雨。大家只要繼續(xù)往上沖,就能沖上去。

  接著這些人紛紛的跳到那壕溝里。因為下雨,這壕溝里此時倒是積滿了雨水,不過還不深,才剛剛有腳面那么高。

  跳到了壕溝里,意味著大部分人有了可以繼續(xù)進攻的出發(fā)地。有經(jīng)驗的都馬上躲到了那靠近山頂一邊的壕溝壁下邊,等著那奇怪的炸彈。不過等了很長時間,卻也沒有見到那炸彈扔下來,反倒是雨卻是越下越大。

  于是有人就開始嚷嚷起來,大致的意思就是他們自己的火繩槍點不起來,那對方的火炮炸彈什么的也是會啞火的。

  聽到這樣的喊叫,沖鋒的人自然是更多的。不過這一切都在保安軍的控制之下。等到那些荷蘭人一露頭的時候,排槍立刻打了起來,而且手榴彈也扔向那些荷蘭人。爆炸聲此起彼伏,那壕溝里此時已經(jīng)堆滿了荷蘭人的尸體。鮮血淌的滿壕溝都是,被雨水一沖,使得整個壕溝里的水都變成了紅色。

  這些荷蘭人一看自己唯一的依仗不行了,便也泄了氣,再也沒有膽子繼續(xù)往上沖了。剛才還沖勁十足,現(xiàn)下卻是一個個畏首畏尾,靠在壕溝里誰也不敢出來。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忽的第一個往回跑了起來,緊接著便開始了潰退。大不了,那總還是可以跑的。不過他們忘了山頂上那些人手里的槍能打多遠了,他們把后背留給保安軍的時候,便是他們成為移動靶的時候。

  兩座炮臺,同時開始的攻擊,剛開始還氣勢洶洶,可是經(jīng)過一次沖鋒后,就被人家打的找不著北了。這樣的情況下,誰還能繼續(xù)進攻。進攻兩個炮臺的荷蘭士兵和水手不約而同的開始了潰退,即便身邊有人被人打死,他們?nèi)耘f在快速的往回跑。

  “調(diào)整炮口,該是和他們做一個了解了?!秉S平舉著望遠鏡一邊看,一邊向負責(zé)火炮的炮兵說道。此時,他已經(jīng)知道了陳水的艦隊包圍了荷蘭人艦隊的消息。

  “轟,轟,轟,”荷蘭人剛退出一千米,便遭到了炮擊,這次不光是兩座炮臺的,就是城堡上也有炮彈射出。他們繼續(xù)的往營地跑,那營地離著城堡也就五里地的距離。他們以為這下子總該安全里,哪知道那頭頂上的炮彈卻是跟著他們來到了營地里。這下子可讓所有的荷蘭士兵都懵了,這還怎么玩啊,鬧了半天人家早就能把這炮彈打到他們頭上,原來不打,現(xiàn)在才打。有頭腦的馬上想到,這是個圈套,于是慌忙往海上跑去。

  詹姆士就屬于那種有頭腦的人,這家伙命也是大,幾次進攻炮臺,他都沒有死,更是連個傷都沒有出現(xiàn)在他身上,同伴們都說是上帝的保佑。

  這次往回撤退,他卻并不是第一個往回跑的,他知道第一個跑出去最可能被人射殺,他是等著許多人都往回跑的時候,他才從那壕溝中跟著出來的。等半路上這些人被人家的炮給轟的發(fā)懵的時候,詹姆士就明白了,這是對方的一個圈套,是老早就設(shè)好的,不然不可能炮能打的那么遠卻不用,而是一直引誘他們進攻。于是他根本沒往營地跑,直接就往海邊跑去。找到舢板后直接就向海中??康拇蟠瑒澣?。

  他的注意力始終是在身后,他此時發(fā)現(xiàn)更多的同伴和他一樣往海邊跑來,上了舢板往這海中的大船劃過來。他心中暗自高興,看來自己還真是有些頭腦,每次總是最快做出正確的選擇。

  不過這時候他忽的聽到海上也開起炮來,那炮聲絕不是陸上那種零散式的射擊,而是齊射。

  此時陳水已經(jīng)命令南北夾擊的艦船開始向荷蘭人的船隊攻擊了。倭國武士主要負責(zé)解決的是荷蘭人那二十條正規(guī)的戰(zhàn)艦,那些武裝商船卻是沒有考慮。等到他們把那戰(zhàn)艦控制住了后,陳水的船也靠了過來。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總是要先打上一下,讓對方從心里邊死了抵抗的意思。陳水指揮艦隊直接向那些沒有被倭國武士控制的武裝商船開始開炮。一些船是陳家的七十五毫米炮,一些則是荷蘭人自己的那種火炮,打起來什么聲音都有,需要仔細聽才能聽出來。第一個目標很快就被打沉了,緊接著是第二個目標,第三個目標。

  要說荷蘭人其實也是早就看到了包圍他們的船,可是發(fā)警報的時候,那指揮整支艦隊的指揮船卻是沒有什么動靜,也沒有什么回復(fù)。于是只好各自為戰(zhàn)。其實此時那指揮船已經(jīng)被倭國武士控制住了,他們把船帆都降下來了,旗子也都降了下來,這樣對面陳家的船就不會再向他們這邊開炮。

  沒了指揮的荷蘭人自然是打不過有指揮的陳家。在開始的一陣狂風(fēng)暴雨般的攻擊后,剩余的荷蘭人也是知道,在打下去,他們這些船都要沉。先別說人家把自己包圍了,就是沒包圍,自己這邊人手也是不足啊。原來負責(zé)開炮的都跑到陸上去了,連升降船帆的都跑到陸上去搶功了,這仗還怎么打。沒有人,船操作起來那可就費老事了。而且沒有炮手,這不是干等著被人打嗎。最讓人搞不清的是自己這邊的指揮官也沒了消息,往那戰(zhàn)艦方向看,連帆都降了下來,看來是兇多吉少了。這樣的情況下,在拼死作戰(zhàn),那就沒有意思了。很快,有一條荷蘭武裝商船掛出了白旗子,陳家這邊也是有人看到了,只是讓通譯喊話告訴他先到一邊上,降下船帆,等著被人接收。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就想那被推倒的骨牌。沒了指揮,這仗真是沒有法打。此時作為整支艦隊的指揮霍克,卻是跪坐在自己的船艙里,被人五花大綁,嘴里邊塞上了不知從哪里弄來的破布。他旁邊則是那已經(jīng)被弩箭射殺的他的衛(wèi)兵,還有那跟著來的伯爵。一個倭國武士,就呆在這里看著他。

  他心里知道,這下子算是完了,公司這下子要想再回復(fù)過來,沒有個十年八年的,那是別想了。

  后來,有人把這次陳水的作戰(zhàn)寫到了教科書里,這次戰(zhàn)役也被稱為水洲戰(zhàn)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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