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現下這事情我都給你說的清楚了,先前你的探查也是有些功績的,上邊的人說了,你可以有一個選擇,但是要看你選什么,這也算是對你的獎賞?!?p> “真的?老大?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除了要這草藥堂子,還要陳家那茶莊,嗯,還有那首飾鋪子。這些都是這松江城內的,不知老大你能不能做下這個主?!?p> “哼,你這潑才,胃口倒是大,你就不怕撐死?這樣多的產業(yè),你都想占了,還真是給了你點顏色你就想開染坊了。你就不想一想,就你那點能耐,我把這些產業(yè)給了你,你能占的住嗎?別的先不說,松江城里的那些大家族們,可是你能比的過的。你這沒有依靠,拿了這樣多的鋪子,早晚要叫別人給吞了。真是不說你就不自量力了?!?p> “老大,那你說給我什么。”
“除了你那草藥堂子,頂多在給你個茶莊。這還要看你還有沒有更好的手段。若是到時候真有了好手段,那這兩處鋪子便全是你的了,且沒有人和你占份子,如何?”
“老大你若說了算數,那這買賣我阿飛便做了,倒時候保準叫老大你有驚喜。”
“好,我看著,你到底私下里使了什么手段?!?p> 此時在松江府的一處宅院中,江奎正和那叫楚燕飛的在合計這分贓的事情,畢竟,這楚燕飛并不屬于這江奎的手下,江奎也不能像對自己手下那樣隨意使喚。
這樣的一番討價還價后,那楚燕飛滿臉興奮之色的離開了這宅子。待到他走后,那江奎卻是給了自己手下一個眼色,那手下也是明白,緊跟著悄悄的出了宅子。
“老大,這廝便是個賴皮狗,為何還要給他那么多好處,一處草藥堂子,便是頂天的了。”一旁看著這楚燕飛不順眼的老魏跟著說道。
“嘿嘿,你啊,不是我說你,老魏,你這心里邊,容不下人啊。這用人嗎,就要什么樣的人都能用,可不能總撿著和自己脾氣的用,那樣的話,許多事就辦不好了。阿飛這人貪小利,那便可以為我們所用,沒有好處,你道他會真心辦事?,F下別的都是次要的,把這陳家連根拔起卻是主要的。七爺已經約諾了這松江府中陳家的產業(yè)都歸我們,分出一點給這阿飛也不算什么。再說,便是蘇州那邊的鋪子,也是算在咱們名下的。話說回來,這阿飛以后是不是真有那能耐把這兩處產業(yè)攥穩(wěn)了還是個問題呢,做事可是要看的遠一些的?!?p> “哦,倒是我老魏眼界淺了?!?p> ********
此時待在家里的老陳卻是想不到已經有人在分自己的產業(yè)了,自從這阿利走了之后,他這心就一直不踏實。這種不踏實漸漸的變成里一種焦慮,即便是自己的兒子從北島回來了,也不能沖淡內心的這種焦慮。且隨著時日的延長,這種焦慮卻是每日漸長。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身子,在這種焦慮下,開始變壞起來,每日里咳嗦已經加劇,即便有湯藥跟著,也不見改觀。從六月初至七月十日,一個多月的時間,老陳已經瘦了很多。陳政六月末回來的時候,還沒看出來老陳怎么樣,可是僅僅過了十天的時間,老陳的面容便已經明顯的憔悴多了。
對于這種狀態(tài),老陳沒有讓下人去上??h那邊告訴陳政,他知道告訴了也沒有用,只要等到阿利那邊傳來確定的消息后,他這病便會有所改觀。
其實按照他的原本想法,是不會在乎這掛靠之事的。畢竟,自己那小子已經在海外有了產業(yè),有了一定的根基。但是老陳心里邊卻是有著另一個更大的目標的,這目標從年輕那時候開始便一直縈繞在他心里,從他帶著陳祿從祖宅里拼命逃出來那一刻開始就始終記掛在他心里。后來隨著自己有了兒子,上了歲數,產業(yè)大了,這心思便暗淡許多。特別是自己辛苦培養(yǎng)了那么多人,但看到天下這樣的紛亂,自己的那點力量和那些賊寇比起來還差很多的狀態(tài)下,他已經有了一絲退縮。
但是那漸漸有些冷卻了的心卻被自己那小子帶來的一系列神奇的變化給重新激活了,老陳從中看到了希望,接著便是更大的布局。有了這樣的局面,他便不希望自己在沒有發(fā)動的情況下,身邊出亂子。而這明面上的生意,包括那上海縣那邊的工廠,都是自己沒有發(fā)動前積攢力量的一個助力。何況自己這明面上的身份,也是利于自己辦好多事情的。但他算來算去卻是沒有算到自己掛靠的那朝中的陳大人卻是如此不堪,當上這兵部尚書才僅僅兩年不到,就惹了這樣大的禍端,想一想還不如他不當這兵部尚書呢。
若是不管不顧,那都不用想,自家在這大明內陸的這些產業(yè),便是別人嘴里的肥肉了。這些損失,可是會對自己那計劃有妨礙的。所以老陳不得不讓阿利去和那周家聯絡。好在以往就注意對這周家親厚,不知道現下那去了京師的阿利事情辦得如何了。
不過畢竟老陳這身子年輕的時候受過傷,現下一焦慮,撐了這樣長的時日后,便徹底撐不住了。七月十五這天,在領著陳政到自己那老妻的墳前燒完紙后,因為又思念起自己那老妻,老陳便再也撐不住了,回家后便躺在了床上。
陳政雖然從面容上能看出來自己老爹有所憂慮,但是他卻是想不到那么多的,只是認為這是那病的緣故,所以便著急的找郎中來看。
“先生,我爹爹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哦,公子留步,若我看,這病也沒什么大礙,不過卻是需要時日來調養(yǎng)的,令尊年輕的時候許是那身子出了大力,或是受了傷害,留下了這病根,現下便是發(fā)作了。先前服的拿藥,也算對癥,只是不知道令尊最近為何事憂慮,正和那藥性相沖,這便造成這氣血不和,一時之間便如現下這般情況了。若想調理好,除了我剛才說的那慢慢調理的法子外,便是不要在讓令尊想這生意上的事情了。若是公子有閑暇,不妨多陪陪令尊出來走走,散散心什么的。只要不去想那些瑣事,估計兩三個月后,應該就會好轉的。”
“多謝先生,哦,這點心意,不哼敬意?!标愓f著讓下人把那郎中的診金奉上,然后拱手作別。
“倒是和其他的說的差不多,想來還是爹爹老想著那阿利那邊的事情,才有了這樣的結果吧,哎,看來自己應該把老爹這副擔子給接下來了?!标愓闹邪底韵氲?。
回到屋里,對下人們吩咐了一番,陳政便又來到老陳的屋子里,陪起老陳來。對于那郎中講的陪老陳說話,出去散心什么的,陳政倒是不陌生。前世即便不和病人打交道,但生活在美國那樣的社會中,也是知道心里咨詢師或是心里治療一類的事情的。病人有時候往往是因為焦慮而得上病的,想來自己老爹也是這種情況。即便是沒陪過病人,現下陳政也覺得應該好好陪陪自己老爹了。前一世,自己和自己那老爹相處的時日就不長,結果剛想回國,便因為那飛機失事的原因,來到這個時空?,F下在這一世,他現下突然覺得是應該陪陪自己這老爹了。不管怎么說,這幾年來,他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自己這老爹對自己的諄諄教導。且不是那種粗暴的,蠻橫的,而是順其自然并因勢利導的。特別是老爹教導自己如何做生意,如何和人打交道,便是如何看人心,如何擺弄人,都是潛移默化的教了許多。陳政雖然沒有學個十成,但是五六分還是學了一些的。陳政自己覺得這些東西對自己以后的成長還是十分有用的。前世學的那管理學,實際上更多的便是這些東西。只不過那書中卻是沒有老陳說的那么明確,沒有老陳對人性分析的那么透徹罷了。
陳政此時的靈魂也算三十歲了,三十歲的人,對于老陳這種對自己兒子的關懷之情,還是能看出來的。這就更讓陳政覺得應該利用這個時間多陪陪自己的老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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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聽說了吧,我那東家現下可是病倒了,這要是現在下手,那可是最最好的機會了。若是等他好了,那可就算失去了最好的一次機會了?!背囡w此時正在那宅院里跟那江奎匯報著探聽來的陳家的消息,語氣當中自然帶有討好的意思。
“哼,你道我們不知道,這樣的消息,只要隨便到那些郎中那里一打聽便會知道。怎么,難道你那東家病倒了是你暗中使得手段?”
“嗯,這倒不是,大概是老天開了眼了吧,這不是正好方便我等行事?!?p> “既然不是你使得手段,那就不要在這里恬噪了,回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什么時候動手,不是你說了算的。另外,把緊你自己的嘴,若是這消息泄露了出去,你應該知道是什么后果?!?p> “咳,我就是來和老大你說一聲的,沒別的意思。行了,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就回去,不過老大放心,我既然說有手段,那便是真有手段,老大到時看著便是?!闭f著,這楚燕飛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老大,下邊的弟兄這些日子跟著這阿飛一段時日,這家伙到時老實,沒敢干那種兩面都吃的事情。不過這家伙老說有手段,弟兄們到現在也是沒看出來這家伙能有什么手段。”
“這不著急,只要他按照咱們劃出的道來做事就行,就怕這家伙是個兩面三刀的人。先盯緊了便是,至于他說的手段,也不用著急,到時候自然會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