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川和莊媛一聽到周念南這個名字,均驚異萬分,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周念南是誰,所謂“關(guān)外黑刀”,是黑道上一位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p> 只知此人性如烈火,為人頗為兇殘霸道,同時又精通定千刀法,武功實是深不可測。
莊媛接著問道:“你們定千山莊怎么會和他牽上關(guān)系?”
林玉城深嘆了口氣,道:“事到如此,我只當(dāng)二位為我的朋友,便如實告訴你們吧!其實,他是為了那本《逝川訣》!”
二人又是一驚,他們也早已在江湖上聞得傳說。正所謂“黃河走東溟,白日落西海,逝川與流光,飄忽不相待?!?p> 此《逝川訣》原意來源于唐代大詩人李白的《古風(fēng)》,相傳為一種至高無上的內(nèi)功心法,如若習(xí)得,將如同仙人般悠然自得,隨心所欲。
不過這只是江湖人的一種傳說,因為從未有人真正見過《逝川訣》的真面目,因而無從考證真?zhèn)巍?p> 林玉城接著便把自己如何路上遇到周念南,又如何逃跑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最后,他從胸口的口袋中掏出了那本《逝川訣》,道:
“我全家遭此大劫皆因它,如此是個平常之物,我定將它焚毀已告慰定千山莊所有人的在天之靈!但我聽聞我爹爹說過,這《逝川訣》實在是奇物,如今莊姑娘于我施有大恩,我決定將此物贈予二位!”
傅云川忙道:“林兄舍命而保護的東西,我們怎可……”
一旁的莊媛這時又接道:“林公子的心意我們領(lǐng)了。只是有一點我尚且不明。如果真如江湖傳言,這《逝川訣》是種至高無上的武功,那么令尊為何不進行修習(xí)?反而另公子將它帶出山莊?”
林玉城顯得頗為難堪,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隱瞞什么:“我爹爹和我說,這本《逝川訣》里講的明面上只是些粗淺的道理,他的資質(zhì)有限,無法參透這里面隱含的玄機。
而至于為什么我會將它帶出山莊,這完全是我的意思。因為我想既然爹爹無法修習(xí),那不如將它獻給朝廷,以此來……”
“獻給朝廷?”莊媛驚道?!傲止尤f萬不可!”
林玉城忙問道:“有何不可?”
莊媛道:“如今朝廷這等腐敗,這《逝川訣》里的武功當(dāng)真的博大精深的話,一旦被朝廷鷹犬練成,到時必將為禍武林。最后受苦的還是無辜的平民百姓!”
傅云川也道:“媛兒所言極是。武林之物當(dāng)由武林之人所得。林兄若真信得過在下,在下倒是有一個人選,他或許能配得上得到此物!”
“你不會是說你的師傅司馬無宓吧?”莊媛問道。
傅云川笑道:“什么事都瞞不過你!”
“司馬無宓?”林玉城看了看傅云川?!半y道傅兄的師傅就是被稱為‘無宓劍神’的司馬無宓?怪不得傅兄劍法如神,原來是出自他老人家門下?!?p> “林兄過獎了!”
莊媛道:“怎么樣?交給司馬老前輩可以嗎?”
林玉城點了點頭:“‘無宓劍神’是一代宗師,此等武林前輩我當(dāng)然放心得下?!?p> 傅云川道:“那好吧,待林兄養(yǎng)好了傷,我們便陪你一起去我?guī)煾的抢??!?p> 林玉城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千山!”
“千山?”傅云川驚道。
“沒錯”,林玉城答道?!扒绞俏业墓释粒业腿f所有的人都因我而死,我還有什么臉面活在這個世上?等我回到千山后,與我爹爹死在一起便罷了!”
莊媛道:“林公子如此孝心,我相信令尊的在天之靈已經(jīng)可以得到寬慰了。但我想,林公子不必如此極端。我建議是,你當(dāng)可回到千山料理后事,然后在回到這里來找我們。
等我們將《逝川訣》的事辦好后,再回來找你。林公子你還年輕著呢,前程無限,可千萬不要做出傻事來!”
林玉城此時緩緩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莊媛。只見眼前的她一襲淡綠色的錦衣,楚楚動人,粉嫩的臉頰旁略帶有些紅暈,發(fā)上的玉簪閃閃發(fā)光,映襯著她整個人如梨花帶露,巧笑嫣然,宛約可人。
第二日清早,莊媛拜別了父親,整頓好行裝,便與傅云川一起出發(fā)了。二人分別乘有兩匹駿馬,一白一紅,宛若仙人。司馬無宓現(xiàn)居住在嶺南,距之甚遠(yuǎn),但二人則全當(dāng)旅行一般。
二人并駕齊驅(qū),好不逍遙自在。想到兩年前,二人初次相見,也是在一個冬日。那時候莊媛為強盜所困,恰遇傅云川出手解圍。后來二人關(guān)系日益密切,雖然兩人在年齡上相差了近十歲,但最終還是到達了廝守終生的地步。
傅云川早年便已成名,曾在武林最高盛會的華山論劍中,一人獨挑七大門派的高手,為天下人所折服,被推舉為新一任武林盟主。但他本淡泊名利,便以不貪圖虛名為由拒絕了。
其腰間佩劍名為“靜仙”,原位其師司馬無宓所有,后傳之。司馬無宓名雖為“無宓”,但實則其本人非常喜歡安靜的環(huán)境,不愿與外人打交道。故連隨身寶劍也取名為“靜仙”。
不知過了多少日,二人已經(jīng)走過了當(dāng)今的京城,進入了河北境內(nèi)。此時天已入春,雖然還是地處北方,但此時的氣候已經(jīng)轉(zhuǎn)暖,花苞初露,鳥兒翠鳴,大地已經(jīng)露出了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
這日中午,傅,莊二人投身到一家名為“趙王閣”的酒樓吃飯。二人在二樓找了一個靠窗之位。莊媛道:“云川哥,我們都已經(jīng)走了快一個月了,還沒到地方,我真是有點累了?!?p> 傅云川笑道:“怎么,你后悔了?”
莊媛道:“天下還沒有能讓我莊媛后悔的事!”
傅云川聽后倒是很是敬佩,遂舉起酒杯,向她敬了杯酒。
莊媛笑道:“沒想到竟然能得到‘天下第一豪俠’的敬酒。小女子真是愧不敢當(dāng)?。 ?p> 傅云川笑道:“我這一生中只佩服兩個人,一個是我?guī)煾?,另一個,就是你啦!你這張嘴,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真的嗎?”莊媛接道?!澳侨绻易屇恪?p> 話沒說完,就聽樓下傳來了一陣吵鬧,只見一個長得非常彪悍的男人走了進來,剛進門就大吼了一聲:“給我開個桌!”開桌便是擺宴的意思。
傅云川和莊媛兩人皆一個機靈,連忙俯身往下望去。只見酒樓的門口處站了很多身穿黑衣的漢子,他們每人的頭上都扎了一個黑色的帶子。莊媛忙回頭對傅云川道:“是長天教!”
說著,從地上抓起一把土灰,就往傅云川的臉上抹。傅云川急道:“你這是干什么?”
莊媛道:“只怕長天教中有很多人認(rèn)識你,只有先偽裝起來,才可靜觀其變!”
傅云川還是不解,莊媛接道:“踏云平川,‘天下第一豪俠’,誰人不知,何人不曉?”
傅云川尷尬的笑了笑。
這時,從樓下傳來了一陣沉重的上樓梯的聲音。隨之就見一隊人走了上來。他們?nèi)巳司┯泻谝?,正是剛剛在酒樓門口的那一撥人。
傅云川仔細(xì)一瞧,他們一共有七個人,為首的那個與其他人穿的不太一樣。只見他是一身黑袍,袍上帶有些白斑,腰間別有一柄銀月彎鉤,在陽光的映襯下閃閃發(fā)光,令人不寒而栗。
再仔細(xì)看他的容貌,大概應(yīng)該到了不惑年齡,臉盤稍圓,乍一看給人一種很樸素的感覺,但若再仔細(xì)看其雙眼才會發(fā)現(xiàn),那簡直就是可以發(fā)出綠光的狼眸一般!給人一種非邪即惡的感覺。
他的面容始終都沒有一絲的表情,似乎是對一切事物都漠不關(guān)心一般。此時店小二已經(jīng)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為他們上菜,但他們七人卻沒有一個人動筷。
莊媛雖知他們是長天教人,但卻不知道具體的詳情。傅云川畢竟行走江湖多年,經(jīng)驗豐富,他知道這幫人是在等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從為首的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也可以推斷出,此人武功頗為不俗。
這時,上樓梯的聲音再次傳來,依舊是個十分沉重的聲音。傅,莊二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樓梯口。
莊媛并不認(rèn)得他,而傅云川則顯得十分的驚訝,他用嘴型告訴莊媛:
周念南!
只見那個老者身穿了一件黑色棉布衣,一副蒼老的面目給人一種滄桑歲月的感覺。那七個黑衣人一見此景,全都站立了起來。為首的那個持彎鉤的男人拱手道:
“周先生果然是個遵守信譽之人!來,請坐!”他揮手示意了一下。周念南滑稽的一笑,點了點頭,道:“長天教要我老漢赴約,我老漢豈敢不來?哈哈!”
一行人等悉數(shù)坐席。那人又道:“在下是長天教的陽崇義,見過周先生!”
周念南忙站起身拱手道:“原來是長天教‘風(fēng)云月’三大護教使中的‘凌云使’陽崇義!失敬失敬!”
就見那個“凌云使”陽崇義接著說道:“在下奉我教主之命,帶領(lǐng)我教下‘凌云堂’的眾兄弟,尋找周先生你,找了足足一個月,這才找到,實屬不易??!”
說著,他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周念南不敢怠慢,也馬上回敬了一杯。陽崇義接著說道:“但不知為何,周先生和我的兄弟一見面,就大打出手,殺傷了我堂幾十名弟兄,在下實在是不理解啊!”
周念南眼下心下發(fā)毛,他深知對面的這位“凌云使”武功高強,而長天教更是高手如云,自己此次前來已是兇多吉少。陽崇義見周念南臉色大變,于是笑道:
“周先生不必緊張,我們其實并沒有惡意。我相信周先生定是和我們產(chǎn)生了什么誤會,才出手誤傷的。我對此其實并不在意,來,喝酒!”
陽崇義越是這么說,周念南就越是心里慌的很,就連手中的酒杯都差點脫手掉在地上!
陽崇義接著說道:“我們尋找周先生自然是有要事相商,本來此等大事我教教主要親自來主持的,但怎奈他老人家最近事務(wù)繁忙,遂由在下代辦了。
在下也是想多為我教主分擔(dān)解憂,別無他求。此次臨時找了一個簡陋之地來招待周先生,周先生不會見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