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毖﹥和崎_門,跑了進(jìn)來。
“眼看著就又是一年了,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還是毛毛躁躁的,以后可怎么嫁人啊?”仙兒見雪兒歡喜的跑進(jìn)來,笑道。
“少夫人一貫就會取笑我的?!毖﹥盒呒t了臉,道:“喏,瀛寰城的信?!毖﹥赫f著,雙手一攤,手里便是兩封書信。
“兩封都是瀛寰城那面寄來的?”仙兒問道。
“嗯。送信的是這么說的?!毖﹥旱?。
仙兒接過信,一一拆開。
“仙兒姐姐,一別已過半載,你可安好?可受了什么委屈?你不知,自從你走后……前日瞧了大夫,方知自己又有了身孕。本想待你生產(chǎn),便去看你的,如今只能再等一等了。聽聞蕭漾哥哥大破敵軍,在帝都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神勇。你大可放心,一定要多注意身體。等蕭漾哥哥得勝歸來,我們再一敘今夕?!诫x親筆”
步離的信洋洋灑灑寫了五六頁,將這半年多的趣事一一寫了下來。雖然文法不算流暢,卻也足見其用心。仙兒讀著信,卻也感動著。原是長不大的丫頭,如今也學(xué)會掛念安慰自己了。竟又懷了身孕,還真是說到做到啊。但愿能如了南老爺?shù)馁碓?,得個麟兒吧!
仙兒想著,將信放到一旁,又拿起了另一封。
“仙兒,數(shù)月不見,我和你母親都很是掛念。南方潮濕,你可還習(xí)慣?我和你母親都很好,你無需掛念。我在帝都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待我處理完,就會和你母親去絳州看你。你安心生子就好。
別時,你所托之人,我已經(jīng)找到了。也許是命運(yùn)巧合,他竟是我多年前失散的師弟。個中緣由,待我去了絳州,與你相見,再一一說來。
愿你一切安好?!负浅接H筆”
仙兒讀罷,會心一笑。將兩封信重又折好,放回信封收好。說道:“雪兒,替我準(zhǔn)備紙筆?!?p> “是?!毖﹥簯?yīng)著,拿來了筆墨紙硯。
仙兒拿起筆,娟秀的字自筆下緩緩流出。
“爹爹,娘親,女兒一切都好,你們大可放心。春暖花開,南疆的天氣也很晴朗。府中諸人待我都很和善,你們無需擔(dān)憂。女兒會安心養(yǎng)胎,靜候——仙兒”
寫罷,仙兒小心地將墨跡吹干,折成三折,放進(jìn)了信封,寫上“父寒星辰親啟”。小心地粘好合頁處,又拿起筆給步離寫了回信。
還有幾日便是春節(jié)了,安南王府里里外外都是節(jié)日的氛圍。仙兒走動越來越不方便,索性就呆在屋子里不出門了。最近胃口出奇的大,身子也跟著長了好些肉。原來巴掌大的瓜子臉現(xiàn)在也圓潤起來,屋內(nèi)暖烘烘的爐火一烤便紅彤彤的,襯映著這份喜慶。
這樣盛大的節(jié)日,瀛寰城內(nèi)也是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夏芷柔看著宮人們忙忙碌碌的身影,推算著時日,只盼著寒星辰能夠早些處理好一切。
再過兩日便是除夕夜,每個人卻都是各懷心事。靖沛看著這番熱鬧,只覺得自己孤零零的像是一片浮萍。
“陛下。”血符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殿內(nèi),喚道。
“嗯。”靖沛抬起頭,沉沉的吸了一口氣,道:“說。”
“微臣無能,還沒有查到?!毖p手抱拳,單膝跪地,請罪道。
“怎么會還沒查到?朕已經(jīng)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了?!本概媾溃S手將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扔了出去。
“陛下……”血符想要爭辯,可見靖沛面色嚴(yán)峻,靜默不言,也不敢做聲。
“有什么就說,不要支支吾吾的?!本概娉烈鞯馈H舨皇撬o握成拳的手,從他的語氣中實(shí)在很難察覺到他的喜怒。
“是?!毖昧?,又言:“百仙兒是被百媚閣的閣主從天安河中撿回來的,從小就養(yǎng)在百媚閣。至于她之前的一切,并沒有任何人知道。至于她的父親,”血符略一停頓,見靖沛沒有說話,又繼續(xù)說道:“她的父親寒星辰,對他的了解也很少。只知道他是在百仙兒被帶回百媚閣不久后,才到的百媚閣。幾年前離開過一段時間,最近又回來了?;貋碇蠛桶倜拈w的閣主百慧在一起了,也就自然成了百仙兒的父親。其實(shí)百仙兒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誰,實(shí)在無從考證?!?p> 靖沛聽完,又問道:“絳州那邊怎么樣?”
“回陛下,絳州那邊沒有什么異常。安南王府戒備森嚴(yán),微臣怕打草驚蛇,并沒有深入調(diào)查。。至于安南王,賦閑在家,每日也只是練劍打拳,讀書習(xí)字,并沒有見到軍中有人來訪?!?p> “讓那面的人盯緊些。安南王馳騁沙場多年,精于謀略,決不可掉以輕心?!?p> “是。微臣明白,會吩咐手下的。”
“嗯。至于百仙兒,”靖沛似乎有些害怕提到這個名字,“繼續(xù)查。朕不要什么可能、也許。朕要你百分之百的肯定,決不能有任何錯漏。明白嗎?”
“是,微臣明白。一定會一查到底。”血符雙拳緊抱,聲音雖小卻很是肯定。
仙兒坐在廊下,看著繁星點(diǎn)點(diǎn)。夜空出奇的幽藍(lán),像是一塊巨大的畫布。
“孩子,你知道嗎?你爹爹很喜歡星星,他認(rèn)得所有的星星。等他回來,也要他教你識星星,好不好?”仙兒摸著時常會被踢一腳的肚子,望著滿天繁星,仿佛又回到了仙來居,回到了那個梔子花開,月色澄明的夜晚。他抱著她,說:“那顆星叫做軒轅十四,是夜空中最亮最珍貴的一顆,就像我的仙兒一樣,是我心中最亮最珍貴的唯一?!?p> “孩子,我們一起等你的父親回來,好不好?”仙兒低下頭,看著自己鼓鼓的肚子,好像全世界的幸福都裝在了那里。
“少夫人,少夫人!”雪兒尋了一圈,終于在廊下找到了仙兒?!吧俜蛉?,你怎么在這兒???我找了你好久呢!”
“哦,雪兒。我看今晚夜空很美,就想出來坐坐。”仙兒回過神,笑言。
“少夫人,”雪兒語重心長,像個老婦人似的說道:“你都八個多月的身子,怎么能這么胡鬧呢?夜里風(fēng)大,天寒地凍的,萬一您受了風(fēng),著了涼,可怎么辦?”
“不會的。你看,我穿的可厚了呢!”仙兒伸手由雪兒扶著站起身,說道:“走吧,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