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保衛(wèi)北京城第十二章抄底是門學(xué)問
望著緩緩而行、穿關(guān)而過的瓦剌軍馬,步承啟多少次的舉起了自己的右臂,想下達(dá)攻擊的命令。
孫鏜也知道這哥們?yōu)榱朔液尥哓萑撕薜囊?,從瓦剌人一進(jìn)紫荊關(guān),他就陪在步承啟的身邊,把步承啟死死的看住,要說打個突襲沾點便宜,步承啟手下這點人馬還成,可沾了便宜之后呢?
先不說步承啟手里一共就剩下了兩千兵丁是不是人家的對手,萬一發(fā)動攻擊的事情傳到了北京,大明的現(xiàn)任皇帝會咋想?。恐炱钼暱刹还芡哓輾]殺樊忠,你現(xiàn)在攻擊瓦剌,擺明了就是想把太上皇給救出來。
這種行為,說好聽點是不聽軍令,說難聽點是想另立新君,說你是圖謀復(fù)辟也行,所以現(xiàn)在動手,無論如何都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的后果。
孫鏜雖然是個武將,可對朝廷里的齷齪事了解的很清,知道這幫子文官和龍座上那位想的是什么,為了防止步承啟年紀(jì)輕輕犯了錯誤,他是一步也不敢離開這貨左右,見他有抬胳膊的意思就趕緊過去拉住,為了保險,楞是把個步承啟拉下了城頭,找了個還象樣的屋子,陪他在里面轉(zhuǎn)圈撓頭。
“架!”隨著一聲聲駕馭戰(zhàn)馬的聲音,紫荊關(guān)東面,一匹烏黑的戰(zhàn)馬馱著一個魁梧的身影從長長的隊伍里閃出,身邊緊緊跟隨著有二十多個侍衛(wèi),疾馳的馬蹄濺起了一溜塵土,沖著紫荊關(guān)疾馳而來,不一會的功夫,二十多個騎士就立在了關(guān)下。
“大元太師也先欲與步承啟將軍一見,不知步將軍肯見否!”一名騎士縱馬揚(yáng)鞭,大有一副指點江山的氣勢,在紫荊關(guān)下吆五喝六,要求步承啟出來露露臉,跟也先見個面。
“也先要和我見面?他特么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聽了傳令兵帶過來的口信,步承啟一腦門子問號,呆呆的看著孫鏜,希望能從孫鏜那得到點有用的信息。
“反正都放行了,見見就見見唄!”
孫鏜也想不出也先找步承啟有啥事,一個是大元的太師,一個是大明的千戶,不光不可能套啥交情,這品級也是極度的不對等??!不過人家都跑回來了,不見見倒顯得大明的將軍沒了氣度,沉吟了一會,孫鏜點了點頭,表示應(yīng)該見一下。
既然打算見見也先,倆人也沒多說什么廢話,帶著侍衛(wèi)就急匆匆的上了城頭,見也先在侍衛(wèi)的簇?fù)碇?,拿著手里的鞭子沖著紫荊關(guān)指指點點,顯得是那么的威風(fēng)凜凜,好象他們不是打了敗仗,而是剛剛來到關(guān)下,準(zhǔn)備策劃攻城。
黑黑的寶馬在他胯下時不時的打個響鼻,噴點白氣,前蹄不停的刨著地面,彰顯著主人心里的焦躁不安和自己不甘寂寞的心情。
侍衛(wèi)們緊張兮兮的盯著城頭,同也先悠閑沉著的神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他們隨時都準(zhǔn)備著沖到也先前面,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們的太師阻擋突如其來的襲擊。
“下面的可是也先太師?”步承啟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也先,不過貌似喊聲太師不會出現(xiàn)什么錯誤。
“哈哈哈哈!正是老夫,上面莫非就是步承啟將軍?”聽了步承啟的話,也先爽朗的笑了笑,把同樣的問題送回了城頭。
“不敢,在下正是步承啟,不知太師要見我,有什么吩咐???”
“哎!吩咐不敢當(dāng),我有一事相求,還請步將軍通融通融!”
“奧!太師但講無妨,只要是我步某人可以做的,我自然會遵命而行?!?p> “哈哈哈哈!步將軍言重了,我哪里敢命令步將軍做什么事情,只是想打聽打聽,您是怎么攻破這紫荊關(guān)的,阿剌將軍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阿剌將軍?怎么您在紫荊關(guān)留了兵馬駐守嗎?”步承啟聽到這里心里一顫,自己來的時候可是關(guān)門大開一個人沒有啊。
“將軍說笑了,紫荊關(guān)乃是進(jìn)入北京的咽喉要道,我豈能不派兵把守?”
“沒見!”
“沒見?”
“沒見!”
“阿剌你個王八蛋,你敢扔了老子自己跑路,你特么的太不仗義了!”也先一聽步承啟沒見紫荊關(guān)有兵馬駐守,立馬就瘋了,也顧不得拿著馬鞭子在那擺造型裝酷了,更顧不得咬文嚼字的裝文化人了,錘著大腿在那破口大罵起了阿剌來。
“太師,您就別罵了,我來的時候這地方確實是個空城,一個人也沒有,您這會氣死了也沒用,實在不如回去問問你們那個阿剌將軍,看看他是出去溜達(dá)迷了路了,還是孩子生病回去探親了?!?p> 步承啟一看也先氣的須發(fā)皆張,登時起了看熱鬧的心思,一邊笑瞇瞇的給孫鏜使眼色,一邊在那說風(fēng)涼話調(diào)侃著也先。
“這!步將軍莫怪,是某失禮了,等某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一下這幫狗東西!”也先聽出了步承啟的調(diào)侃,盡量的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可粗話還是自覺不自覺的從自己嘴里蹦了出來。
“太師客氣了,您問了問了,我答也答了,不知道太師還有什么事沒有,要是沒了,我可要下城休息去了?!?p> “步將軍且慢,某還有一事請步將軍解惑?!?p> “太師啊,我是大明的將軍,您是大元的太師,咱們倆一沒有什么交情二沒有什么利益糾結(jié),你逮住我老打聽事干嘛啊?”
“此事倒是與你我二人有關(guān)?!?p> “奧!與你我二人有關(guān),那您說,步某人洗耳恭聽!”
“將軍這契約里寫的是三個月贖回戰(zhàn)馬,否則按每日千分之五罰息是神馬意思?還有就是什么叫最終解釋權(quán)???”
“千分之五就是一千兩銀子罰您五兩,您只要按時拿來就不用出那五兩了,最終解釋權(quán)就是這份契約歸我解釋,知道你們看不懂,明白了嗎?”
“哦!一千兩罰五兩,十萬兩也就五百兩,就這么點銀子您還給寫契約里去,唉!”也先搖了搖腦袋,狠狠的鄙視了一下步承啟。
“太師啊,您可一定要看清楚契約啊,那是每日千分之五?!?p> “每日也沒啥大不了的啊,等等,你是說,一天五百兩?”
“嗯呢!”
“那一年是多少?”
“十八萬兩千五百兩!不過真過了三個月您就不用來了,直接拉銀子找地方買馬就行了?!?p> “怎的如此之多?”
“您三個月拉來不就完了嗎?這只是防止您違約的手段而已,只要您在三個月之內(nèi)拉來,一個子的利息也不用付啊。”
“這!紫荊關(guān)離草原這么遠(yuǎn),這會又天寒地凍的,三個月的時間,我根本不可能送的來??!要不然,您給寬限些時日如何?”
“那太師打算什么時候給呢?”
“半年之內(nèi)如何,三個月內(nèi)先送一半過來,后面的半年付清。”
“你能送五萬就送不來十萬?”
“哎呀步將軍啊,我們是靠搶劫過日子的,除了牛羊什么都缺,手里的刀都是打劫搶來的,有點銀錢也都換成了糧食布帛,您說說,那么多的銀子你讓我們?nèi)ツ臏惏。 ?p> “這樣??!那你得答應(yīng)我兩個條件?!?p> “步將軍請講,只要我也先做的到,我也先決不推辭。”
“第一,我想見見太上皇!您也知道,我以前是他老人家的侍衛(wèi),他老人家打這過,我要是不給他行個禮,豈不成了忘恩負(fù)義之人!”
“此事簡單,來人,請?zhí)匣室岂{!”
“上面的可是步承啟步愛卿!”朱祁鎮(zhèn)做夢也沒想到,在北京轉(zhuǎn)了一大圈都沒人理自己,臨走了,自己的一個小侍衛(wèi)居然要見見自己,這是唱的哪一出???
莫非是自己的弟弟專門派來羞辱自己的不成?朱祁鎮(zhèn)心里打著問號,來到了紫荊關(guān)下,仰面看著自己以前的侍衛(wèi),心里感慨萬千恍若隔世。
“臣孫鏜、步承啟、曹鋌參見太上皇陛下!”朱祁鎮(zhèn)一來,步承啟、曹鋌、孫鏜可就站不住了,在關(guān)上趴了一地,腦袋磕的“邦邦”響。
“免了吧!朕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就你們還能記掛記掛朕了!”
朱祁鎮(zhèn)只能聽到磕頭的聲音,看不見磕頭的樣子,心里很是不爽,他努力的翹了翹腳,還是看不見,只好提高了聲音,讓他們趕緊平身,畢竟這個時候有人還記得給自己行禮就不錯了。
“臣等謝恩!”三個人在地上互相看了一眼,趕緊爬了起來。
“愛卿非要見朕,不知有何事要說與朕聽???”
“陛下,臣人輕言微,勢單力薄,無法把您從瓦剌救回大明,心里十分內(nèi)疚,特奉上白銀五萬兩,讓您在瓦剌過的也能舒坦一些,還請上皇陛下笑納?!?p> “奧!紋銀五萬倆,哎呀步愛卿你太客氣了,不知這銀子放哪了???”
“現(xiàn)在還是馬匹,臣派侍衛(wèi)押送馬匹陪您去草原,啥時候給了錢,咱們啥時候給他們馬,太師,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故遣贿^分,不過我怎么感覺這么別扭?。俊?p> “習(xí)慣了就好了,這錢可是我步承啟送給上皇陛下的,您可不能搶了???”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太師莫要多心,承啟受上皇大恩,無以為報,只想讓上皇在草原過的舒坦點,沒有別的意思,還請?zhí)珟熞欢ǔ扇?!?p> “成全,我成全,步將軍真乃忠貞之士??!”
“如此,多謝太師!”
別人不知道,步承啟是太有數(shù)了,朱祁鎮(zhèn)可是大明朝唯一當(dāng)了兩次皇帝的人,今天自己把個人情給放在了這,以后這哥們回來了,那得怎么感謝自己啊!
“做人跟買股票一樣,得會抄底!”
步承啟念叨著誰也聽不懂的話,灑淚拜別的太上皇朱祁鎮(zhèn)。瓦剌西撤的隊伍里,也因為這次會面,多了五十個朱祁鎮(zhèn)的侍衛(wèi)跟兩千多匹戰(zhàn)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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